吃過午飯。

  餐廳裏的人逐漸稀少。

  幾個服務生不疾不徐穿梭著，收拾著餐桌。

  楚心之抬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四十。

  下午兩點上班。

  時間還剩下不少。

  因最近較忙，整個設計部的人都沒按正常的上下班時間來規劃。

  一般都是吃了午餐，便開始投入緊張的工作。

  楚心之喝了一口飯後點的冷飲，說道，“我要回工作室了。”

  秦暖咬著吸管抬頭，“別介啊，我這剛談了一個項目，正好給自己放假呢，你陪陪我唄。”

  她常年在國外，H市裏沒朋友。

  楚心之是唯一一個。

  之前，她懷孕了，一直待在家裏。

  生完孩子又出事了，也一直在家沒出過門。

  她逛街都沒人陪，忒無聊了。

  楚心之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秦暖秦大小姐，你是閑下來了，姐姐我忙著呢。”

  “我去！”秦暖笑著推了她一下，差點沒被口中的飲料嗆到，“楚心之你好意思不，我大你幾歲，你好意思自稱姐姐？”

  楚心之笑得眉眼彎彎，彎成了好看的月牙。

  秦暖眼見她買單，也沒推脫。

  兩人上次在Y國，她幾百萬的手表都當了呢。

  是得好好宰這妞兒幾頓飯。

  秦暖想著，覺得好笑。

  兩人出了餐廳。

  秦暖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下午別去上班了，陪我逛街吧。”

  楚心之：“……”

  她點了點秦暖的額頭，無奈道，“我真挺忙。”

  “不知道有個詞叫做忙裏偷閑嗎？”秦暖拉著她就往停車場走，“勞逸結合，懂？”

  楚心之整個人被秦暖拖著走。

  走到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前。

  秦暖體貼的為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車，讓你見識一下姐姐的車技。”

  楚心之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

  在她麵前炫耀車技？

  太不明智了！

  楚心之糾結了幾秒，又天人交戰了幾秒，坐上了車。

  隨後，她拿出手機給於超打電話。

  讓他把她辦公室電腦桌麵的一份文件，發到設計部幾人的郵箱裏。

  那是她花了幾天的時間，整理出來的一個主題。

  正跟於超通話。

  秦暖發動車子，一個迅速倒車，一個漂亮的漂移，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駛出了停車場。

  楚心之掛了電話。

  看了駕駛座上的秦暖一眼。

  她還真有兩把刷子。

  秦暖側頭，朝楚心之挑眉，“怎麽樣？”

  “……”楚心之吞了吞口水，“還行。”

  “下次約賽車？”

  楚心之伸出自己的右手給她看，秦暖瞬間反應過來了，拍怕她腦袋說，“等你手痊愈了再說嘛？”

  楚心之目視著前方，“秦大小姐，麻煩你看著前麵行不行？”

  “姐姐車技好著呢！”

  秦暖把車頂棚掀起來。

  開著敞篷超跑在馬路上疾馳。

  長長的卷發被風吹得揚起，在空中劃出一條條優美的弧度。

  引起路人的側目。

  “噢！太爽了！”

  楚心之握住安全帶，又氣又笑。

  這個女人今天是瘋了嗎？

  太不正常了。

  簡直了！

  “秦暖！”楚心之叫了一聲，聲音很快湮沒在風中。

  她柔軟的發絲也被風吹得揚起。

  “你這女人！”楚心之哭笑不得，“瘋了啊？！”

  秦暖放肆大笑，“憋太久了！媽蛋，天天在公司裏對著一群老股東，快吐了好嗎！哼，個個把自己當人物了，元老級別了不起啊。跟我說話的時候，三句話有兩句話不離丫頭片子這四個字！簡直氣死個人！等著吧，非要治治他們不可！”

  秦暖好像在發泄。

  吐槽了一通，感覺舒坦多了。

  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尖叫了一聲，“爽！”

  楚心之抓了抓被風吹亂的頭發。

  扭頭看向秦暖。

  她在公司應該並不順利吧。

  想想也是。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公司的那幫元老人物肯定不服氣。

  職場競爭複雜。

  那些人看不慣，利用職務之便故意刁難也是有可能的。

  她眼下深有體會。

  一個小小的總監之位，尚且有些力不從心。

  要是多幾個像郭雪那樣的人物，在背後使絆子，估計能心累到死。

  更別說秦暖坐的是秦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

  麵臨的困難會更多。

  也難怪她拿下一個項目後，這麽放縱。

  秦暖，也並沒有她表麵上那麽堅強。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

  隻不過比正常人多了理智和冷靜。

  楚心之抿唇笑笑，由著她肆意發瘋。

  車子一路飆到中心廣場停下。

  H市大型購物商場。

  裏麵服裝，珠寶，食品，餐飲，電玩等等，應有盡有。

  秦暖攬著楚心之往商場裏走。

  “等等。”楚心之停下腳步，“先讓我整理整理頭發行麽？吹得跟個瘋子似的。”

  她站在門口，對著玻璃櫥窗，撥了撥頭發。

  她的頭發一向柔順，用手撥弄幾下，便又恢複原來的樣子了。

  秦暖摸了摸她的頭發，順滑的發絲瞬間從指縫中滑走，就跟電視上洗發水廣告那樣。“你頭發拉過麽？感覺挺滑的。”她問。

  “沒呀。從沒弄過頭發。”

  沒燙過，也沒拉過。

  一直這麽黑亮，柔順。

  “嘖嘖。”秦暖對她的頭發愛不釋手，忍不住一摸再摸，“誒，要不要去做個發型，回家迷惑你們家盛少？”

  看著楚心之，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她做了發型的樣子了。

  她臉小。

  剪短發應該會很好看。

  最好是燙一點。

  就最近流行的那種短發。

  看起來會軟萌一點。

  不過——

  好像不剪短發也行。

  楚心之生的妖嬈，像一隻小狐狸。

  燙成她這樣的卷發應該會更加迷人。

  感覺到秦暖的眼神很“不懷好意”，像是要打她頭發的主意一樣。

  她護住自己的頭發，“你想幹嘛？”

  秦暖撲哧一笑。

  拐著她的手臂往裏走，進了電梯。

  “真不打算做發型啊？”秦暖還在試圖勸說，“不是有句話說，換個發型換個心情嘛。”

  “哦。我最近心情挺好。”

  秦暖：“……”

  兩人逛到三樓，女裝部。

  楚心之倒不缺衣服穿，主要幫秦暖看。

  她的衣服、用品都是盛北弦準備的。

  兩人進了一家國際品牌店。

  秦暖相中了一件黑色短裙，拿到裏麵試穿了。

  楚心之坐在翻看著雜誌。

  熱情的導購員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

  她抬眸，“謝謝。”

  “不客氣。”

  視線還沒來得及收回，就看到了門口的兩人。

  男人西裝革履，氣度矜貴。

  女人穿著紫色的小香風裙子，優雅時尚。

  女人的臉倒是沒看到，她正偏著頭跟男人說話。

  男人的臉，她卻看到了。

  是程昊。

  腦海中頓時浮現盛北瑜的話，她說，程昊不喜歡她，喜歡上其他的女孩子了。

  胡思亂想間，兩人竟是走進了這家店。

  一個導購員忙微笑著迎上去，“歡迎光臨。”

  程昊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楚心之。

  麵露詫異。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

  錯愕的同時，還有些尷尬。

  昨晚的通話因他一時衝動掛斷了。

  有點不想麵對她。

  尤其——

  在這種狀態下撞見。

  他身邊站著另一個女人。

  楚心之現在知道了，回去後應該會告訴盛北瑜吧。

  盛北瑜她……

  應該會死心了吧。

  楚心之目光在程昊臉上停留了幾秒，轉而去看他身邊的女生。

  一張臉年輕漂亮，化了精致的妝容。

  從她的穿戴，看出來她家境富裕。

  應當是個貴族小姐。

  可能下意識拿這女人跟盛北瑜對比。

  覺得這女人也就一般般。

  女人好像也發現了楚心之的目光，又抬眸看向程昊。

  清淩淩的聲音響起，“怎麽了？熟人？”

  程昊握住她手，輕笑，“盛少夫人，你難道不認識？”

  楚心之：“……”

  程昊這語氣，拿她當陌生人？

  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身邊的女人，再次看向楚心之。

  一雙瑩瑩的水杏眼充滿震驚，紅唇微微動了一下，“盛、盛少夫人？！”

  她仔細看，果然是盛家的少夫人。

  盛北弦的老婆。

  剛才進來時，光顧著看衣服了，沒怎麽注意。

  女人朝楚心之客氣笑笑，“盛少夫人好。”

  楚心之一來根本沒有跟陌生人打招呼的愛好，二來，心裏替盛北瑜鳴不平，臉上的表情冷冷。

  女人訕訕一笑。

  心裏卻是鄙夷起來。

  不就是盛家的少夫人麽？

  幹什麽擺出高人一等的氣勢來？

  他們薑家雖沒躋身四大豪門，可也是圈子裏響當當的豪門貴族。

  他們家，跟四大豪門裏有不少生意往來呢。

  薑一瀾憤憤地想。

  薑一瀾是薑家的獨生女。

  說起薑家，恐怕整個H市也沒人不知道。

  薑家電器在全國都頗具名氣。

  有近百年的曆史了。

  人們買電器一般都選擇有年代的大牌子，覺得更值得信賴，品質也更可靠。

  導致——

  薑家電器發展迅猛。

  跟四大豪門裏的顧家和盛家都有生意往來。

  薑一瀾作為薑董事長薑振聰的獨生女，自小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向來高傲。

  她剛才是看中了楚心之的身份，才主動跟她打招呼。

  孰料，楚心之不領情。

  一向高高在上的薑一瀾就有些受不了了。

  程昊也知道薑一瀾的性子，擔心她鬧起來，捏了捏她搭在自個胳膊上的小手，輕聲說，“我們走吧。”

  這時，秦暖從試衣間出來，邊走邊說，“哎呀，感覺腰有點緊。肯定我這段時間一直坐辦公室，沒時間運動，長胖了。”

  秦暖苦著臉，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轉頭看向秦暖。

  無袖黑色短款連衣裙，襯得人皮膚白，又很有氣質。

  不過，跟秦暖說的那樣，腰部位置有點緊繃。

  卻也恰到好處的凸顯了腰線。

  薑一瀾正準備離開，看到秦暖身上的裙子，有些心動。

  “還不錯。”楚心之笑，不吝誇讚，“短款的，顯得腿長。”

  秦暖皺眉，“可是有點緊。”

  邊上的導購員立刻上前，幫她整理，邊說，“小姐，這款短裙就是修身款，貼合著您的腰線滑下來，很稱您的身材。”

  “如果您還覺得有點緊的話，可以交由我們店裁縫給您修改。”導購員麵帶微笑，“您可以留一個地址給我們，改好尺寸後，我們會盡快給您郵過去。”

  楚心之站起身，繞著秦暖走一圈。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她抬眸，“你覺得緊嗎？有可能是剛吃完飯的緣故吧。”

  午飯那會兒，秦暖覺得那家餐廳的菜不錯，吃了很多。

  秦暖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應該是這樣。”

  她看向導購員，“算了，不用改尺寸了。幫我包起來。”

  “好的。”導購員露出一個更燦爛的微笑，一筆訂單就這麽完成了。

  “等等。”薑一瀾突然說。

  另一個導購員微笑地問，“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麽？”

  “她身上那件裙子。”薑一瀾指著秦暖，“給我拿一條M碼。”

  導購員看了眼秦暖身上的小黑裙，十分歉意地說，“抱歉，小姐，這一款是限量款，我們店僅有一條。”

  秦暖輕瞥了她一眼，翩翩轉身，去試衣間換衣服去了。

  楚心之：“……”

  莫名想笑。

  秦暖性子跟她在某些方麵很像。

  一貫不喜歡給看不慣的人多餘的眼色。

  她無聲笑笑，坐回沙發。

  薑一瀾有些不悅的看向導購員，“我可是你們店的VIP白金客戶，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戶的嗎？”

  “這位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導購員看出薑一瀾不好惹，忙急著解釋，“不是我們不賣給您，我們店真的隻有一條這款式的裙子。”

  程昊捏著薑一瀾的胳膊，“一瀾，再看看別的吧。你難道想跟別的女人穿一樣的裙子？”

  他這話，說中了所有女人的心思。

  不喜歡跟別的女人撞衫。

  薑一瀾也一樣。

  臉色瞬間緩和下來，“好吧，我再看看其他的。”

  店內的導購員齊齊鬆了一口氣。

  真怕這祖宗鬧起來。

  這位小姐一看就是豪門千金，又是這品牌的白金客戶，並不好惹。

  薑一瀾很快挑了一件香檳色的露肩連衣裙，開心得跑進了另一間試衣間試穿。

  程昊隨意坐在沙發上。

  與楚心之隔著一段距離。

  “你怎麽想的？”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看得出來，程昊跟薑一瀾之間，好像是薑一瀾喜歡他，而他，並不喜歡她。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在一起。

  薑一瀾的家世嗎？

  要論家世，H市哪家能比得上盛家？

  她真是搞不懂了。

  其實覺得公眾場合說這些實在不合適。

  可她也沒有別的機會見到他。

  程昊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

  他壓低聲音，“小公主，我的事，你別管了。”

  楚心之蹙著眉，直接轉頭看他。

  “你知道嗎？昨晚盛北瑜渾身濕透回來的，雙腿膝蓋全都磕破了，腫得跟饅頭一樣。她的腳踝也扭了，連路都不能走。今早還發了高燒，四十度，整個人燒糊塗了，也可能從昨晚開始就在發燒。家裏人手忙腳亂送去醫院了。”

  說這些話時，楚心之一直仔細觀察程昊的神色。

  嗯，麵色倒是冷靜如常。

  可是——

  能別把唇角繃得那麽緊嗎？

  楚心之嗤笑一聲，“程昊，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

  程昊內心苦笑。

  怎麽可能不會後悔。

  他現在已經後悔了。

  秦暖換好了裙子從試衣間出來，拿了包包去櫃台結賬。

  “楚楚寶貝兒！走吧。”

  秦暖站在門邊，朝她招手。

  楚心之愣了愣，起身，跟著她離開。

  程昊坐在沙發上，垂著頭，心緒不寧。

  薑一瀾從試衣間出來，“親愛的，我穿這件怎麽樣？好看嗎？”

  她對著鏡子照，詢問程昊。

  程昊一眼也沒看，克製著聲音，笑說，“嗯。好看。”

  薑一瀾開心的笑起來。

  程昊起身，掏出卡替她買單。

  薑一瀾突然摟住他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

  程昊身體僵硬，半晌，露出一個淺笑。

  秦暖逛了其他的店，挑了幾件裙子，才反應過來，“夏天都快過去了，買太多裙子好像也穿不上，過時了就不好看了。浪費。”

  楚心之：“……”

  秦暖不打算再買衣服了，拐著楚心之去珠寶店，“買首飾吧，首飾不過時。”

  她其實很少帶首飾。

  全身上下也就手腕上戴了一塊精致的腕表。

  “啊！”秦暖指一家珠寶店，“蘭翡，那不是你們青川工作室旗下的牌子麽？”

  “是啊。”

  “走走走。”她拉著楚心之往蘭翡的店麵去，“有你這活招牌在，肯定給我把八折！不對，半折！”

  楚心之：“……”

  “歡迎光臨。”

  門口的導購員麵帶微笑。

  抬眸時，看到楚心之，導購員明顯還有點激動，雙手捂著唇，“楚總監！”

  上次他們蘭翡推出新品，就是楚總監全程負責的。

  直接讓他們這個月的業績翻了幾倍不止。

  上次那場珠寶秀，精彩絕倫。

  可以說，整個青川工作室底下的員工沒有不認識她的。

  錦川大師唯一的女兒呢。

  秦暖朝楚心之挑眉，湊到她耳邊說，“寶貝兒，帶你來真是正確的選擇。”

  秦暖挑來選去，挑了一條鑽石項鏈。

  亮白的細鏈下麵墜著一個英文字母“Q”。

  下麵的那個英文字母的小吊墜是鑽石鑲成。

  簡單大方，小巧精致。

  正好，Q是秦暖姓氏的首字母。

  尤其是字母Q的那個小尾巴，嵌進去的碎鑽十分細小，看起來可愛非常。

  “行了，就要這一條了。”秦暖指了指。

  戴著白手套的導購員將她指的一條項鏈拿起來。

  看向楚心之，“給您打半折。”

  秦暖：“……”

  她都還沒說呢。

  拉著楚心之的胳膊小聲問，“你們青川工作室旗下的珠寶品牌有這規矩？熟人帶來的可以半折？”

  第一次聽說。

  楚心之聳肩，一臉茫然。

  “咳咳。”秦暖妝模作樣的咳了一下，撐著下巴問，“那個，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為什麽啊？半折。”

  導購員笑笑，看向楚心之，解釋說，“我們董事長說了，小姐過來拿首飾一律免費，如果是小姐帶來的朋友，打半折。”

  我去！

  還真有這規矩啊！

  董事長？

  錦川大師麽？

  她們改口稱呼楚心之為小姐而不是楚總監。

  是將她放在了錦川女兒的位置上。

  錦川可真有心。

  秦暖心想。

  楚心之也有些意外。

  好像從沒聽爸爸在她麵前說起過，旗下的珠寶店麵還有這樣的規矩。

  她心裏覺得溫暖，笑著朝導購員說，“這條項鏈按全價給這位小姐包起來。”

  秦暖：“……”

  導購員：“……”

  楚心之從錢包裏掏出卡，“刷我的卡。”

  “你幹嘛呀？”秦暖有點懵逼。

  楚心之笑笑，“送你呀。說起來你救了我一次，我都沒好好感謝你，還害得你當了一塊幾百萬的表，買條項鏈當賠償你了。”

  蘭翡的珠寶以貴為名。

  這條項鏈簡單的細鏈加一個小吊墜已經將近四百萬。

  秦暖失神了片刻，正想說不用，邊上導購員已經聽話的刷了卡。

  兩人從蘭翡裏出來。

  秦暖提著小紙袋，嗔道，“你也太客氣了。”

  楚心之學著她的樣子，勾住她的脖子，“行了，走吧。”

  秦暖：“作為答謝，我請你做發型吧。”

  楚心之：“……”

  她怎麽就跟她的頭發杠上了。

  反正不曉得怎麽，她就被秦暖拉進了一家發型屋。

  秦暖經常來這家做護理，跟裏麵發型師很熟。

  楚心之被按在椅子上。

  她摸了摸自個柔順的頭發。

  有點心癢癢。

  要不，試試換個發型吧。

  剛才秦暖拉她過來的時候，她確實是半推半就。

  盛北弦好像不喜歡短發？

  他說過，讓她把頭發留長。

  說過這句話嗎？

  她自己也忘記了。

  “不剪短了，直接燙吧。”楚心之指著雜誌上一個發型說，“要這樣的。”

  秦暖的頭發是直接從頭到尾燙了大卷。

  楚心之想燙中間到發尾一部分。

  做發型真挺費事。

  兩人出來時，已經是六點多了。

  秦暖側眸看楚心之，隔了一會，又側眸看她，再隔一會，又側眸看她。

  楚心之皺著眉，“很奇怪嗎？”

  秦暖捧著楚心之的臉，搖頭，一字一句說，“不不不，一點都不奇怪，太漂亮了！楚楚寶貝兒，相信我，你這樣回去，肯定會美瞎盛少的雙眼！”

  楚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