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暖吧。

  視頻一定是秦暖放出去的。

  那個女人說過，“你要是再惹我，我就將你跟八個男人睡過的視頻放到網上。”

  秦暖手裏真的有視頻，她廢了她的手還不解恨，還要毀了她的人生。

  “啊！”孟涵在宿舍裏尖叫，嚇得同宿舍的幾個女孩子都不敢跟她說話。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她給韓子赫設置的專門鈴聲。

  韓子赫給她打電話了。

  他看清了秦暖的真麵目，一定後悔了。

  孟涵接起電話，可憐兮兮地喚，“子赫，秦暖好狠，她要毀了我，我……”

  “孟涵！”韓子赫冷冷地打斷了她的哭訴，“這隻是一個警告。別動秦暖，後果你承擔不起。”

  孟涵跌坐在床上，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是你…。”她顫抖著說。

  視頻是韓子赫放到網上的，要毀掉她的人也是韓子赫。

  他好狠的心。

  韓子赫承認，“是我。所以，有事就衝著我來。”

  話落，像是不願與她多說，電話立刻掛斷了。

  聽著電話裏邊傳出的盲音，孟涵從床上下來，將床鋪上所有的東西都掀翻在地上。

  一再牽到扯手上的傷口，痛得她眼淚不止。

  宿舍裏有幾個正在學習的舍友，實在看不過去了，“孟涵，你能別發瘋了嗎？要發瘋出去發！這裏是宿舍，不是你的私人空間！”

  一個女生發聲，其他女生也都忍不住了，紛紛罵她。

  “網上的事情我們都看到了。真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挺老實樸素的一個人，竟然跟八個男人睡過，其中還有一個已經快五十歲了。”

  “孟涵，我要是你，真沒臉再在學校待下去了。”

  “你都不知道，你住在宿舍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影響，人家以為咱們宿舍的女生都跟你一樣不檢點呢。”

  “就是，我媽剛才還打電話過來，讓我搬出去住。”

  孟涵衝過去，把桌上瓶瓶罐罐都掃在地上，“閉嘴！”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真瘋了？！”桌上放著大家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她這麽一下子，打碎了好幾個瓶子。

  孟涵瞪了她們一眼，衝了出去。

  其中一個女生擺擺手，“算了吧，網上鬧得這麽大，估計離開除不遠了。”

  孟涵出了宿舍，走在校園裏。

  所有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她們的話，比網上的評論還要難聽。

  網上的評論，她好歹隻是看到文字，並不能看到他們的表情。

  可——

  迎麵而來的校友，臉上都帶著鄙夷，話語中都帶著嘲諷。

  孟涵不敢抬頭去看他們的臉。

  下午。

  經濟管理學院的院長出麵，代表學校做出了對孟涵的處罰。

  孟涵被開除了。

  宿舍回不去，公寓被韓子赫換了密碼，她，無家可歸。

  真可悲！

  她才來這個城市一年啊。

  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除了魅夜酒吧，她根本無處可去。

  韓子赫把她的銀行卡凍結了，她自己的積蓄，在雇人拍視頻，買水軍時用光了。

  現在的她，能拿出一千塊錢都困難。

  孟涵啊孟涵，還有人比你可悲嗎？

  她站在公交車站等公交。

  邊上，一個男人看著孟涵，“誒，這不是視頻上那個女的嗎？好像叫孟涵，坐個公交都能碰到網絡紅人！”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天呐，真的是孟涵！”

  “恭喜你啊，姑娘，你紅了！”

  “哎，聽說是H大的學生呢，H大竟然還能出這樣的學生，真是夠敗壞校風的。”

  “不是吧，我還想讓我女兒報考H大呢，這樣的校風可不行。”

  “是人家姑娘自己不檢點，跟學校沒關係。H大以前不是還有個國民女神嗎，人家長得漂亮，還是學霸，現在更是第一豪門的少夫人。看看人家姑娘，這就是差別啊。”

  “誰說不是呢。”

  孟涵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倉皇走了。

  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年輕小夥，開車的時候頻頻看向孟涵。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姑娘，我覺得你特像一個人。”

  孟涵慌張地別過臉去，用包當著臉，“你認錯人了。”

  小夥子看著她，“我都還沒說你像誰呢，你就說我認錯人了，你是不是心虛啊。”

  孟涵沒好氣地吼道，“你好好開車行不行？！”

  小夥子嘟囔了一句，“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車子行駛了不久，小夥子瞥了一眼孟涵，終於想起來了，“我就說你眼熟，你就是視頻上那女的對不？”

  孟涵的臉，瞬間慘白。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她冷冷地道。

  小夥子笑說，“我的記性好著咧，不會記錯，你就是視頻上的那個女人，視頻我都看好多遍了。”

  孟涵把包包往上挪了挪，擋住了整張臉。

  “小姐，你們幹那一行的能掙不少錢吧。”小夥子低聲笑了笑，“要是陪那些大老板睡一晚，光是小費都上萬吧。”

  孟涵一聲不吭。

  “你現在去魅夜酒吧？還沒到晚上呢，你們這麽早就營業了？”

  “你目前還是學生吧？這麽嫩就出來賣，家裏的父母知道嗎？”

  “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又是名校大學生，幹點兒什麽不好，非要做雞。唉…。你看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當個司機雖然累，收入也還不錯。”

  “唉，真搞不懂你怎麽想的。”

  小夥子嘮叨了一路，到了魅夜酒吧的大門口，孟涵從包裏掏出一張一百元的鈔票扔給他，推開車門逃也似的跑了。

  “誒，還沒找錢呢！”小夥子盯著一百元，搖搖頭，“媽的，果然是行情好，出手這麽闊綽。”

  孟涵一個勁兒地跑，逃到地下停車庫，蹲在地上哭。

  今天一天中，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舍友，校友，路人，司機…。沒有一個人不議論她。

  跟她比起來，上午抨擊秦暖的那些言論根本不算什麽！

  韓子赫，他說到做到。

  他是真的想要逼得她在H市裏待不下去。

  眼淚流盡了。

  她緩緩站起，又成了‘無所畏懼’的孟涵。

  魅夜酒吧。

  即使夜晚還未來臨，這裏的彩色燈光依舊閃亮。

  舞池中，已經有不少男女曖昧糾纏，擦出火花。

  她，已經很久沒來魅夜酒吧了。

  她與魅夜的合同並沒有到期，因為是韓子赫的女人，她可以不來工作。

  再次回到這裏，仿佛在告訴她，她的過去都是一場夢，她，天生屬於這裏。

  劉麗從摟上下來，穿著一身黑色綴亮片的吊帶裙，染著紅指甲的手指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她抽了一口，緩緩吐出，有種迷人的性感。

  “呦，這不是我們的小公主嗎，怎麽回來了？”

  魅夜酒吧的人，習慣稱呼孟涵“小公主”。

  她年紀最小，稚嫩，清純，又十分乖巧，很得男人喜歡。

  所以，她不輕易陪人睡，要陪也是陪一些有身份的男人。

  這一點，讓同在魅夜中的幾個女人嫉妒。

  網上的事一爆出來，孟涵直接成了網絡紅人，“名氣”以火箭的速度往上長。雖然不是什麽好名氣，但，也叫名氣不是？

  孟涵眸中漾出一抹笑意，唇角翹起，“偶爾還是要回來一次的，要不然，大家豈不是會忘了我。”

  劉麗：“……”

  眾人投去鄙視的眼神。

  心道，臉皮可真夠厚的，心可真夠大的。

  與男人做愛的視頻都放出來了，網上的人都在罵她，她還有臉出來。這事兒，擱在誰的身上，都會躲著不見人吧。

  劉麗瞥了一下嘴，“回來就回來吧，反正你的合約沒到期。”

  孟涵上樓，換了衣服。

  白色的小短裙，很是廉價。

  韓子赫給她買的衣服都放在公寓裏，公寓鎖了，那些衣服她也拿不到。

  她抬手撓了撓脖子，自嘲一笑。

  果然是穿名貴的衣服穿習慣了，現在廉價的衣服穿在身上，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硌得慌。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

  笑哭了。

  昨天，秦暖好像也穿了一條白色的短裙吧。

  劉麗不知何時走到換衣間，擺出一個妖嬈的姿勢，撐在門邊，纖細的腰身幾乎要扭斷了，“回歸現實吧，男人的心都是留不住的，還不如待在這裏，端個酒，調調情，偶爾碰上一兩個長得過得去的男人，還能睡上一晚。”

  “閉嘴。”孟涵低著頭，悶聲說。

  “呦，哭啦？”劉麗走過去，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瞧這楚楚可憐的樣子，怪不得男人都喜歡你。”

  孟涵猛地推了她一把，“我他媽叫你閉嘴！”

  劉麗抬手，啪的一巴掌甩在孟涵的臉上，“你叫誰閉嘴？！別給臉不要臉，你看看整個魅夜酒吧有人跟你說話嗎？看你心情不好，趕上來安慰幾句。什麽德性？！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了？”

  說完，吐了一口唾沫，扭著腰走了。

  孟涵眸中的恨意越來越多。

  秦暖不死，她不甘！

  深夜。

  孟涵與一個男人在酒店房間裏糾纏。

  男人動作粗魯，絲毫不會憐香惜玉，弄得孟涵很疼，眼淚都流出來了。

  到最後，若不是她咬牙堅持，就要昏死過去。

  男人在孟涵的胸前咬了一口，喘著粗氣道，“你的滋味果然比那些女人好多了，怪不得韓少能看上你。能跟韓少睡同一個女人，劃算！”

  說罷，又在她的左邊咬了一口，很重。

  孟涵疼得蹙眉，仍舊不吭聲。

  “視頻上，你不是叫得很厲害嗎？”男人拍了拍她的臉，啪啪作響，“剛才哥哥弄你的時候，你怎麽沒叫？嫌哥哥不夠用力？”

  男人還要再來，孟涵推著他的胸膛，“王哥，我不要錢，你能幫我做一件事嗎？”

  “懂不懂規矩？做完，再談條件。”

  孟涵陷入了新一輪的折磨……

  完事後，她真的不行了，渾身的與淤青紅腫，指甲嵌進了手心裏。

  “王哥……”

  男人仰躺在床上，發出一連串的喟歎，“就應該像剛才那樣叫才夠味兒！”

  “王哥，我的條件。”

  “你說。”

  孟涵翻身，撐著破敗不堪的身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男人聽後，染著情欲的眼瞳陡然睜大。

  怔怔地看著她，“勞資雖吃黑，但不殺人，你的忙我幫不上。”

  媽的，這個女人竟然讓他幹掉一個人。

  秦家的大小姐！

  韓少的女人！他就是有九條命也賠不起秦暖的命啊！

  女人太可怕了。

  一言不合就要做掉人家。

  “王哥~”孟涵摸著他的胸膛，“幫幫我。”

  男人推開了孟涵的手，“這件事，沒得商量，我不會幫你！”

  借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動秦家的人。

  秦家與韓家是親家，雖然婚沒結成，人家的關係還在。而韓家又是四大豪門之一，四大豪門同氣連枝，他要是真把秦暖怎麽著了，不就等同於跟四大豪門做對嗎？

  孟涵這個死女人要害死他啊！

  ……

  翌日。

  秦暖應阮征邢的要求，替他給一位女患者看病。

  開車出門不久，發現後麵有一輛黑車緊隨。

  她故意放慢了車速。

  才看清，是一輛邁巴赫，韓子赫的車。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鄙夷，他是打算一直跟蹤她嗎？

  神經病！

  韓子赫隻顧著看前麵的秦暖，沒注意到他的身後也跟著一輛車。

  到了一個路口，等紅燈。

  秦暖搖下車窗，扭頭去看旁邊的一輛車，“韓子赫！”

  她喊了一聲。

  韓子赫也搖下車窗，衝她笑笑，“嗨，好巧。”

  “嗬嗬，從我家門口開始跟著，居然跟我說好巧？”

  韓子赫：“……”

  秦暖居然知道他從她家開始跟著她的？

  也是，他的女人這麽聰明，肯定早就發現了。

  “韓子赫，我幹正事，別跟著我了。”秦暖說。

  韓子赫：“我也在幹正事。”

  秦暖無語，他的正事就是跟蹤她是吧。

  “你再跟著我就永遠不原諒你！”她威脅他。

  韓子赫手臂撐在車窗邊緣，笑著說，“我不怕。”他現在一點也不怕她不肯原諒，他曉得，她不喜歡那個小白臉學長。

  秦暖冷下臉，“不怕是嗎？”

  行，她打到他害怕為止！

  秦暖推開車門，下車，走到旁邊韓子赫的車旁，手拽著他的胳膊，準備打人。

  後麵車內，孟涵死盯著秦暖。

  還以為要等她開到目的地，她才能撞死她，眼下這機會，正好。

  讓韓子赫看看，他喜歡的女人死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