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教訓了一個滿嘴髒話的女人
作者:三月棠墨      更新:2021-08-29 13:40      字數:10512
  晚間。

  盛老太太親眼看著盛北弦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放心。

  楚心之站在偌大的臥室中,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問,臥室肯定是盛老太太布置的。

  米白色的羊毛毯鋪在地上,四周的牆壁上貼著萌萌噠的寶寶海報,夢幻的紫色大圓床,透明的紗帳從天花板上垂瀉下來,將圓床籠罩住,給人以朦朧的美感。

  楚心之躺在大床上。

  一轉頭,就能看到裝裱起來的放大版照片。

  正是之前在微博上流傳的那張,漫天雪地裏,楚心之壓在盛北弦的身上親吻。

  照片中,楚心之穿著純白的羽絨服,毛絨絨的兜帽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抹絕美嬌俏的側顏,膚白似雪,唇色嫣紅,煞是美豔

  她身下的盛北弦,黑色大衣,幽冷魅惑,微闔著的眼眸滿是愛憐,仿佛懷中的女子便是他整個世界。

  兩人唇齒糾纏,曖昧唯美。

  楚心之瞧著照片,忍不住抿唇笑。

  奶奶還真把這張照片洗出來裝裱了,還以為她之前隻是說著玩玩兒呢。

  躺在床上,稍稍的眯了一會兒。

  起身找了套睡衣,去浴室洗澡。

  寬敞明亮的浴室中,鋪著一層淺藍色的防滑墊,防滑拖鞋放在一旁的小櫃子上,盥洗台上放著的沐浴露、洗發露、身體乳,都是孕婦專用。

  楚心之一一看去,心裏感動。

  剛脫下衣服,光溜溜的站在花灑下,門外就響起了動靜。

  緊接著,浴室的門打開。

  盛北弦穿著睡衣走進了浴室。

  楚心之動了動唇角,“嚇我一跳,還以為誰呢。”

  盛北弦微微挑眉,接過她手中的蓮蓬頭,幫她洗澡,“哼,除了你老公,還有誰能在你洗澡的時候闖進來。”

  楚心之在他懷裏笑,“這倒是。”

  “沒了老公伺候,是不是覺得洗澡不習慣?”盛北弦親了親她的麵頰,轉身擠出一些洗發露,放在手心兒搓了搓,抹在她柔軟的發絲上,輕輕揉搓。

  楚心之舒服得眯眼,嘴巴嘟囔了一句,“嗯,是挺不習慣的,都是你,弄得我離了你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她剛剛站在浴室發呆了半天。

  盛北弦眸子一亮,像融進了潺潺溪水般,清澄明澈。薄峭的唇,微微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心情愉悅。

  他一直以來不都是這般,寵著她,慣著她,一切能為她做的,他便都做了。

  不僅要了她的人,占了她的心,哪怕是她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他也要滲透進去。

  不容他人有半分機會。

  盛北弦獨獨寵楚心之一人。

  當然,有代價。

  代價是楚心之的一切,她的一切,他都要。

  盛北弦想著,越發溫柔地按壓著她頭頂的穴位。

  楚心之微眯著眼睛,昏昏欲睡。

  簡直不要太舒服。

  “站累了麽?”盛北弦彎身拿起旁邊的軟凳,放在她身後,“來,坐下,老公幫你按摩。”

  楚心之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他說什麽她就照做。

  幫她洗完頭發,又擠出些沐浴露幫她洗澡。

  寬厚的手掌撫過她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飽滿好看的胸房,再到平坦細滑的小腹。手掌在她小腹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一下一下地揉搓著,說不盡的憐惜。

  楚心之眨了眨眼睛,注意到他灼熱的目光。

  “這麽瘦,肚子裏怎麽就藏了一個小寶寶呢?”盛北弦摸了摸她的肚子,聲音輕輕的,像夢囈。

  原來,盛北弦也有犯傻的時候。

  楚心之彎著唇角,“他現在本來就很小啊。”

  盛北弦情不自禁的又摸了兩下,擔心她著涼,動作迅速地衝洗了泡沫,裹了一條浴巾將她抱出去。

  掀開被子放到床上,盛北弦才注意到房間的布置,眉心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

  臥室布置得這樣花哨,哪像像休息的地方。

  隨手拿了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吹完了頭發,楚心之已經快睡著了。

  盛北弦掀開被子躺下,一隻手臂鬆鬆地攬著她,不敢想之前那樣用力,他怕,不小心勒到她的肚子。

  “嗯?奶奶說,不能同房。”楚心之推了推他,聲音帶著困倦。

  “寶貝想讓我出去睡?”

  “不想。”楚心之絲毫不矯揉造作,轉為摟著他的胳膊。她才不想讓盛北弦去別的房間睡呢,他的身體暖和,抱著特別舒服。

  她的腳可以隨意搭在他身上,一整晚,腳心兒都是熱乎乎的。

  盛北弦笑,“這不就得了。”

  楚心之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著他,“可是,奶奶知道會生氣。”

  “奶奶要是生氣了,寶貝就一哭二鬧,奶奶保準聽你的。”

  楚心之:“……”

  什麽鬼主意!

  不多時,楚心之便睡過去了。

  盛北弦卻意識清醒,半分睡意也沒有。

  哪裏睡得著,這一個月來,他夜裏時常醒來,便是這樣看著她,也覺得滿足。

  跟著了魔般。

  溫熱的手握著楚心之的小手,湊近去,吻著她一根根白皙的骨節。她的手指格外好看,纖白如蔥根,又這般柔若無骨。

  盛北弦把玩著她的小手,上了癮,或將她的手團成一個小拳頭,或將她的手展開,攤在他的大掌上。

  許是有些癢,楚心之靠在他脖頸處蹭了蹭,貓兒似的,撩動人心。

  盛北弦悶哼一聲,身體一瞬間緊繃。

  難受的緊。

  自兩人在一起後,從沒隔過這麽長時間不曾歡愛,他有些忍受不住。

  以往,盛北弦想了,便要她,楚心之也總慣著他,予取予求。

  如今,肚子裏多了個小肉團,生生逼得他斷糧。

  真要命!

  盛北弦硬逼著自己不去想,不去看,自我催眠。

  可——

  楚心之香軟的小身子就躺在他身側,他一伸手就能摸到。

  太難熬了。

  他清楚地知道,睡衣下麵的身體有多迷人,水嫩嫩的,呈淡淡的粉色,每次,他還沒怎麽要,她就羞得蜷縮在他懷裏。

  越是逼著自己不去想,卻發現,呼吸越粗重。

  手指隔著質地柔軟的睡衣,撫在楚心之的腰間,輕輕地搓弄著,呼吸更重了幾分,呼出的氣兒,都覺得燙人。

  揉搓了會兒,覺得不頂用,便往上攀升……

  唇湊過去,吻在她的唇角,耐心地描繪著她的唇形,舌尖一挑,抵進她的口中,愛撫地舔舐著她的貝齒。

  有些不滿足。

  “唔……”楚心之嚶嚀一聲。

  這番動作,她怎麽可能不醒?

  眨著沉重的眼皮,楚心之不滿道,“盛北弦,你在幹嘛?我好困……”一向沒有起床氣的她,都忍不住發脾氣了。

  你能想象那種睡得正香甜,被人弄醒的感覺嗎?

  楚心之現在想打人。

  “寶貝~”盛北弦見她醒了,手上的動作越發肆無忌憚,“寶貝,寶貝,寶貝……”他在她耳邊一聲聲喚著,溫柔,醉人,誘人沉淪。

  楚心之的小性子都被他激起來了,推搡著盛北弦的腦袋,“我要睡覺!”

  “我想了。”盛北弦摟抱著她的身子。

  楚心之幾乎是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某人的激動。

  “自己解決。”

  盛北弦:“……”

  狠心的小東西!

  楚心之真的困得睜不開眼,抬腿踹了踹他,“要不,去洗個涼水澡?”

  絕情的小東西!

  盛北弦整個人都不好了,渾身發燙,關鍵是心中鬱結。

  他一把抓著楚心之的手往下。

  “寶貝,幫幫我。”他的聲音嘶啞,聽著可憐,“寶貝,你摸摸我,我難受。”

  “……”

  他的體溫,跟上次發燒一樣,滾燙滾燙的,耳側是他強而有力的呼吸聲。楚心之的睡意都消了大半,閉著眼睛幫他。

  “寶貝,寶貝,你真棒。”盛北弦親吻她額頭,將她摟緊了些,還是覺得不滿足,湊過去吻在她的唇上,長驅直入。

  滿足的喟歎聲在她耳邊回蕩,楚心之的耳根都紅了,紅成一片迷人的緋色。

  “盛北弦!你能不能不叫喚!”楚心之惱了一句。他的聲音太曖昧了,她聽得耳朵癢癢。

  “寶貝,我忍不住,實在忍不住。”他的聲音纏綿了些,帶著顫抖的尾音,簡直了!

  楚心之忍不住瞪他。

  “唔,寶貝,別停。”

  盛北弦瘋了似的,沒完沒了,根本不讓她睡覺,隻要她的手稍微離開了些,他就不滿地哼哼,磨人的厲害。

  楚心之都被他弄得沒脾氣了,一遍一遍地哄著他。

  最後,什麽時候睡著的,她自己都知道。

  ……

  次日。

  楚心之困乏地起不來床,甚至連眼皮都掀不起來。

  盛北弦卻精神抖擻,格外的神清氣爽,就差上天了。

  出了房門。

  盛北瑜正拖著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往外走,管家走過去幫她提著一個。

  盛老爺子拄著拐杖,囑咐著一些注意事項。

  “到那邊了,別忘了每個星期給家裏打電話,缺錢了也要及時說,要真不適應,就回來。”

  “知道了,爺爺。”盛北瑜心裏湧起溫暖。

  盛老太太:“怎麽不吃了早飯再走?”

  盛北瑜將搭在臂彎處的羽絨服穿在身上,“九點的航班,吃早飯該來不及了,我在飛機上吃。”

  “爺爺奶奶,媽,你們在家注意身體,不用擔心我。”

  最後,跟馮婉擁抱了一下,盛北瑜離開了家。

  盛北瑜走後。

  幾人坐在餐桌上,用早餐。

  盛老太太看向盛北弦,“楚丫頭還沒醒?”

  “還睡著。”盛北弦喝著粥,淡淡道。

  “懷著孩子的人都容易累,別叫醒楚丫頭,讓她好好睡。”盛老太太說。

  轉身又吩咐林嫂,“等楚丫頭醒來,再給她下點麵。”

  “好的,老夫人。”

  “下次產檢定在什麽時候?”盛老太太問盛北弦。

  盛北弦道,“還是進醫院時做的檢查,這個月還沒做產檢,這周末就去。”今天是周四,還有三天。

  盛老太太點頭,“你記著點,別忘了,楚丫頭迷迷糊糊的,自然不指望她自己能記著。”

  盛北弦輕笑。

  這倒是。

  小東西最近過得是挺迷糊的,常常忘事。

  “楚丫頭的學業怎麽辦?肯定是不能去學校的。”想起這事,盛老太太也是一陣擔心。

  她雖想早早抱曾孫子,可到底擔心耽誤楚丫頭的前程。

  盛北弦:“她就算不上學不工作,我也能養著她。”

  盛老太太:“……”

  “奶奶,這些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跟楚楚商量了,今天準備帶她去學校辦理休學手續。”本來他是不大願意讓她出門,可有些手續必須要本人簽字才行。

  盛老爺子想起什麽似的,放下碗筷,看向盛北弦,“婚禮的事情你是怎麽打算的,我和你奶奶的意思是盡快舉行,最好能在楚丫頭生產前將婚禮給辦了。當然,不能馬虎,得盛大!”

  老爺子的要求就一點,一定得盛大、隆重。

  “可,楚丫頭的身體…。我擔心吃不消啊。”盛老太太說。結婚當天,禮節繁多,那丫頭差點小產,說什麽也不能再讓她受累。

  “這些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隻是婚禮的大致流程還需要爺爺拿主意。”盛北弦道。

  “這個沒問題。”

  楚心之還在睡夢中,幾人已經將婚禮籌劃好了。

  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

  楚心之是被餓醒的。

  肚子咕咕咕地叫,實在難受。

  “醒了?”盛北弦趴在她身側,語氣溫柔。

  楚心之偏過臉去,不看他。

  就是這個聲音,魔音繞耳似的,在她耳邊哼唧了一整晚,她現在聽著就煩!

  盛北弦繞到床的另一邊,“寶貝?”

  楚心之再次轉頭。

  “餓了吧,老公給你做飯,你最愛吃的火腿素麵?再加兩個荷包蛋,煮成糖心。我想想,林嫂還熬了些排骨湯,不如用排骨湯下麵?味道肯定好。”

  楚心之咕嚕咽了一下口水,聲音有點大。

  “……”無語了。

  盛北弦抿唇淡笑,“來,我幫寶貝穿衣服。”

  掀開被子,將她從被子裏挖出來,幫她套好衣服,又伺候她洗漱。

  抱著她出了臥室,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盛北弦轉身進了廚房。

  “奶奶。”楚心之跟客廳裏的盛老太太打招呼,剛喊了一聲,就打了個哈欠,慵懶呆萌的樣子,惹得盛老太太大笑。

  “睡飽了?”

  “嗯。”楚心之紅了臉,點點頭。

  盛老太太笑嗬嗬的,“別不好意思,有了身孕的人都這樣,身子困乏,以後困了便睡,咱家沒那麽多禮數。”

  林嫂正要去廚房幫楚心之下麵,才發現,盛北弦已經在廚房忙碌。

  “大少爺,讓我來吧。”林嫂驚訝,他這是第一次見大少爺下廚,有點不敢相信。

  盛北弦正在切火腿,“不用了,她的口味我清楚。”

  林嫂:“……”

  她這是被大少爺嫌棄了麽?

  盛老爺子端了杯茶水從茶廳出來,看到在廚房忙碌的盛北弦,忍不住道,“他煮的東西能吃嗎?可別把楚丫頭的肚子吃壞了。”

  楚心之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為盛北弦辯解,“北弦的廚藝很好,他下的麵超級好吃。”

  光是聞著廚房裏飄散出來的香氣,楚心之就忍不住了。

  穿著拖鞋,跑去了廚房。

  “這丫頭……”盛老爺子搖搖頭,笑得頗縱容。

  楚心之走到盛北弦身後,剛準備嚇他,“還有三分鍾就好了,先去客廳等著。”盛北弦道。

  “誒!”楚心之繞到他身側,“你背後長了眼睛嗎?”

  “沒長眼睛。”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你身後?”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走路都沒聲音。

  “我聞到寶貝身上的味道了。”

  “……”

  楚心之轉頭朝外麵看了一眼,好在爺爺奶奶沒聽到。

  真是夠了。

  若不是看在這鍋麵的份兒上,楚心之真想撓他!

  “盛北弦,我想撓你!”心裏想著,便說了出來。

  盛北弦回過頭,笑得絢爛,“寶貝想撓我哪兒?小小弦?”

  “嘖!”

  快要被他氣死了!

  楚心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不甘心,又掐了一把。

  “好了好了,我的錯,不逗你了,去客廳坐著,我這就端出來。”

  楚心之氣鼓鼓地出了廚房。

  “怎麽了這是?”盛老爺子正在看報紙,抬頭就瞧見楚心之一臉怒氣地從廚房出來。

  “爺爺,北弦欺負我,他說不給我飯吃。”

  盛北弦:“……”

  …。

  吃罷飯,已經十一點多。

  盛北弦帶著楚心之出門,準備去H大。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輪番囑咐,千萬不能讓楚心之凍著,累著。

  是以,出門時,楚心之身上裹了最厚的一件羽絨服。

  H市的天氣就這樣,不分春天和夏天,隻分夏天和冬天,春季也像冬日那般寒冷,春夏兩季的過度期短。

  楚心之被盛北弦抱上了車,放在副駕駛座上。

  在幫她係安全帶時,眉心蹙了起來,“會不會勒到寶寶?”他試著調節了一下安全帶,卻發現無論怎樣都會勒到小腹。

  頓時犯了難。

  楚心之就這麽看著他,不停擺弄著安全帶。

  “都快十二點了,再磨蹭下去該吃午飯了!”楚心之拉過安全帶,啪嗒一聲扣上。

  盛北弦看著橫著她小腹中間的一條彈簧彈帶,“寶貝確定不會勒到嗎?”

  楚心之:“盛北弦,你再這樣,我就自己去。”

  ……

  到了H大。

  盛北弦陪著她去了經管院的院長辦公室,在一係列的檔案上簽了名。

  想象不到的順利。

  唯一一點,院長看著楚心之的眼神,有些奇怪。

  大概是覺得她太過荒廢學業。

  出來時,楚心之突然想上廁所,盛北弦隻能等在外麵,不遠處的一棵法國梧桐下。

  楚心之進去後,廁所又進來兩個女生。

  其中一個女生小聲說,“誒,你看到沒有,盛少在我們經管院耶,好像陪楚心之辦理休學手續,你說,楚心之怎麽這麽好命,不僅得了盛少青睞,還懷了孩子,這豪門少奶奶的位置可算穩了。”

  女廁裏,從來不缺話題。

  楚心之在小隔間裏,不說話,饒有興趣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另一個女生輕哼了一聲,傲慢十足,“楚心之那種女人我見多了,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勾引盛少,趁著盛少對她的新鮮勁兒,一舉懷孕,母憑子貴。”

  這個聲音,楚心之很熟悉。

  是她們班的劉一濛,之前在校慶晚會上跳芭蕾舞的那個女生。

  瞧著很是心高氣傲。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這姑娘的嘴巴這麽毒,什麽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

  “哎呀,你知道的好多啊。”

  “本來就是這樣,肯定是她故意不吃避孕藥,造成意外懷孕,盛少不得已才負責。”劉一濛嗤笑。

  另一女生道,“不過,外麵都傳盛少寵她寵得沒邊兒了,他們經常在微博上秀恩愛啊,還有,之前的訂婚宴,可謂隆重壯觀,光是楚心之手上那一枚戒指,就價值不菲。”語氣帶著豔羨。

  “你懂個什麽,傳言有幾個是真的。”劉一濛哂笑一聲,好像知道整個事情的真相一般,“說不定就是楚心之本人放出的消息,讓外麵那些女人誤以為盛少有多麽多麽寵她,這種靠孩子上位的心機婊,手段多著呢。”

  劉一濛對著一麵大大的鏡子,補妝。

  啪!

  背後的小隔板打開,楚心之從裏麵走出來。

  她真真是憋不住了,才出來透透氣。

  劉一濛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廁所裏還有其他人,旁邊的女生也嚇了一跳。

  轉過身來,看到楚心之,臉都嚇白了。

  劉一濛從鏡子裏也看到楚心之,手中的粉底啪的一聲掉在盥洗台上。

  楚心之走到她身邊,打開水龍頭,洗手。

  緩緩扭過頭來,看著劉一濛,素白的小臉兒上掛著淺笑,“我是靠孩子上位的心機婊?”

  劉一濛吞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如同卡了魚刺般。

  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看不慣楚心之,看不慣她輕而易舉地就得了盛少那樣的人的喜愛,那些話,她沒有根據,就是逞口舌之快。

  居然被楚心之聽到了。

  劉一濛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楚心之,你少得意了,懷了孕又怎麽樣?盛少要是不喜歡你,你什麽都不是!”劉一濛衝她說道,“你現在有多高高在上,將來就跌得有多慘。”

  反正楚心之都聽到那些話了,她索性將心裏想的一股腦都說了。

  她倒要看看楚心之能把她怎麽樣?

  旁邊的一個女生拉扯著劉一濛的袖子,“別說了,我進來時,看到盛少就在外麵不遠處。”

  連楚心之上洗手間,盛少都耐心等在外麵,肯定是寵愛她的。

  劉一濛身子顫了一下。

  有些慌亂。

  楚心之慢條斯理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從口袋裏拿出一袋紙巾,抽出一張,擦著蔥白的手指。

  劉一濛壓根摸不清楚心之在想什麽。

  正要轉身離開,下巴卻被楚心之掐住了。

  楚心之隻用了兩個手指,捏著劉一濛尖尖的下巴,捏得很用力,她的指甲都嵌進了劉一濛的皮肉裏。

  劉一濛疼得皺眉。

  旁邊的女生也不知說什麽好,“楚心之,一濛她隻是隨口說說,你……”

  “啊!”劉一濛疼得眼淚出來了,楚心之這個賤人,把她的下巴掐出血了。

  她揚起手掌,正要打人,楚心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按壓在鏡子上,“我這人脾氣特別不好,尤其聽不得閑言碎語。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我覺得,這句話,十分適合你。”

  楚心之鬆開了手,一雙流光瀲灩的美眸睨著她,“你這種人我也見多了,沒什麽本事,就會耍嘴皮子,俗稱,八婆。小小年紀就養成這樣的性子,真替你父母感到悲哀!”

  劉一濛的臉,壓在鏡子上許久,毫無顏色。

  嘴唇顫抖著,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

  總歸,她是怕了楚心之。

  剛剛那一瞬,楚心之的眼神,冰冷攝人。

  劉一濛一隻手撐在盥洗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下巴上還殘留著一小塊血跡。

  另一個女生,也嚇得不輕,完全不會動。

  劉一濛不了解楚心之,她待人從來都是疏離冷漠的,不過是在朋友和愛人麵前,收起了性子,變得溫軟。

  楚心之冷冷瞥了一眼,剛轉身,外麵就衝進來一女生。

  “臥槽,楚楚,你怎麽在這兒?”陶媛衝到楚心之麵前,給了她一個熊抱,突然想起她還懷著寶寶,立刻收斂動作,“剛剛還聽班裏的同學說,你跟盛少來學校了呢,我還以為是謠傳。”

  楚心之彎彎唇角,笑得如梨花般純然,“過來辦休學手續啊。”

  陶媛正要抱怨以後上課就隻剩下她一人了,眼珠一轉,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紅著眼眶的劉一濛。

  陶媛看向楚心之,“這,怎麽回事?”她湊近楚心之,小聲道。

  楚心之絲毫不加掩飾的,十分囂張道,“沒什麽,就是教訓了一個滿嘴髒話的女人。”

  陶媛:“……”

  話落,楚心之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中,轉頭對陶媛道,“我先走了。”

  “哦哦。”

  出了洗手間。

  盛北弦已經等不及了,就站在女廁門口,蹙著眉,一臉擔心。

  見她出來,才小小地疏了一口氣,走過去,擁護著她,“怎麽去了這麽久?我都要衝進去了。”

  楚心之身後,劉一濛跟那個女生也出來了。

  劉一濛匆匆看了一眼盛北弦,低著頭快步走了。

  盛北弦最善玩弄人心,隻一眼,他就看出了不尋常,低頭問懷中的人兒,“老實說,怎麽回事?”

  楚心之抱著他的胳膊,“一點小事,我已經解決了。”

  “靠打架解決?”

  “怎麽說?”

  盛北弦捏著她的鼻子,“我看到剛剛那個女人下巴流血了,頭發亂糟糟。”分明跟人幹架了。

  楚心之抿著唇,“這不叫打架,是我單方麵碾壓。”

  劉一濛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盛北弦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後背驀地升起了一層冷汗,“楚心之!你肚子裏還懷著小寶寶你知不知道,還跟人打架?”

  還狡辯。

  什麽單方麵碾壓,說白了,就是楚心之打架打贏了。

  楚心之怒道,“你吼什麽吼!我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還不是那個女人惹了我,她說我是靠孩子上位的心機婊,說我靠姿色誘惑你,想母憑子貴,還說,等你的新鮮勁兒過去,我就跌得慘慘的!”

  楚心之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絲毫沒發覺,她的語氣,多像一個受了欺負跟家長告狀的小孩子。

  盛北弦聽得一驚一驚的,她竟然跟人起了爭執,還動手了?!

  “楚心之,我就站在外麵,你不會出來跟我說嗎,非要跟人動手,洗手間地滑,摔倒了怎麽辦?被人打了怎麽辦?你的腦子成日裏在想什麽?!”

  楚心之愣愣地看著他,猛地推了一把。

  “你這是說我錯了?”

  “沒有。”

  楚心之轉身就走,背後貼上來一具溫暖的身體,“你明知我在擔心你,哪裏是在說你錯了,嗯?”

  他軟聲哄著,楚心之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以後受了委屈,就跟我說,我是你老公。”盛北弦俯下身,親吻她的耳朵,“寶貝一個人,我多擔心,剛剛等在外麵,我的心一直在受煎熬,猜想寶貝是不是摔倒了,是不是不舒服了,是不是出了狀況…。”

  楚心之轉過身來,抱著他的腰,“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陶媛從洗手間出來,“哎呦,在女廁門口秀恩愛,盛少越來越會玩兒了。”

  楚心之在這裏,陶媛膽子大了些,調侃起了盛北弦。

  盛北弦原本溫柔似水的眸光,看向陶媛,瞬間冷氣四溢。

  “咳咳。”陶媛咳了兩聲,邊跑邊擺手,“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啊。”

  錦川去了監獄。

  探望楚錦書。

  當年,楚老爺子將他逐出楚家,楚錦書可是求了情的,光是這份人情,他也該過來看一看。

  兩名警察帶著楚錦書到監視室。

  隔著特製玻璃,兩人隻能用電話交流。

  楚錦書老了許多。

  不過四十多歲,已是滿頭白發,臉上的褶皺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老樹皮,眼窩深陷下去,瘦得皮包骨頭。

  臉上還帶著傷,鼻子青了一塊,嘴角的血跡幹涸,結了厚厚一層痂。

  看上去很滄桑。

  錦川幾乎要認不出他。

  “錦川,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是盛北弦,是他,陷害我!”楚錦書一拿起電話就哀求。

  他一天都不想在監獄裏待下去了。

  監獄裏又來了兩名罪犯,六個人輪流折磨他,他快瘋了。

  他一定要出去!

  現在,除了錦川,沒人能救他。

  錦川蹙著眉,“你說盛北弦?怎麽可能?!”

  “就是他!”楚錦書情緒激動,被獄警警告了一次,他隻能盡量壓抑著怒氣說,“就是盛北弦,他想給楚心之那丫頭出氣,他要弄死我。”

  錦川想到之前盛北弦說的,楚錦書給楚心之下藥,將她送到一個老男人的床上。

  一瞬間,對楚錦書僅剩的憐憫之情也沒了。

  “盛北弦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不相信。”錦川說道,“既然你說你是被冤枉的,到時候水落石出,自然會放你出來。”

  楚錦書隔著玻璃板望著錦川,眼中都是怨恨,以為他聽不出來嗎,錦川這話,明顯不想出手幫他。

  “楚錦川!我們畢竟是手足兄弟,你難道真的要看著我死在監獄裏嗎?”

  “我說了,此事我也無能為力,沒有證據,我怎麽救你出來。”

  “錦川,你在國際上人脈廣,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肯定有辦法的。”

  錦川一字一句道,“我在國際上的人脈都是珠寶界的合作夥伴,在你這件事上,起不了什麽作用。”

  錦川說的,本就是事實。

  他再有能耐,能左右得了司法機關嗎?當然不能!

  楚錦書怨毒了錦川,在他看來,錦川就是故意的,他是記恨他當年搶了文青。

  “楚錦川,我告訴你,就算文青愛你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嫁給了我,你知道她為什麽嫁給我嗎?哈哈哈,因為我給她下藥,強了她,她醒了後,我騙她說我們是喝醉了才不小心發生了關係。她相信了,她覺得沒臉見你,最後嫁給了我,哈哈…。怎麽樣,聽了很心痛吧。”

  “楚錦書,你說什麽?!”錦川猛地站起身,捶打著玻璃。

  “探監時間到了。”兩名警察過來,將楚錦書拉了進去。

  楚錦書還在大笑,笑得很得意。

  就算他出不去,他也要讓錦川痛苦一輩子!

  錦川癱坐在椅子上,腦子裏回蕩的都是楚錦書放才的話。

  文青是愛他的,她是愛他的。

  怎麽會這樣?

  文青是大明星,演技精湛,才二十三歲就憑借一部電視劇《陪你到天荒地老》一舉拿下視後。她在娛樂圈絕對是一股清流,演戲、歌唱、舞蹈、琴藝,好像沒有她不精通的。她才華橫溢,辭藻華美的篇章說來就來,每次上節目都能把主持人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文青是個奇女子。

  娛樂圈那樣的大染缸也沒能讓她沾染一絲利欲的雜質。

  她笑起來,如三月桃花,妖豔又純潔。

  說話的時候,總喜歡彎著唇角,讓人看著便舒服。

  說來,文青與錦川的相遇挺戲劇化的,特別像古時話本子裏寫的那樣。

  是一出才子與佳人的戲。

  那時,錦川在珠寶界初展頭角,卻已經獲得了不少前輩大師的稱讚,前途一片光明。

  文青出席晚會,嫌太煩悶了,便提前離了場。

  半路被狗仔隊攔截,慌不擇路,闖進了錦川的工作室。

  文青出席晚會時,穿著白色的繡花旗袍,曲線玲瓏,像一隻惑人的妖精。錦川認出她是當紅女星,給了她一杯清茶,讓她安心在屋內躲避狗仔。

  這姑娘可一點也不像銀幕上那樣溫婉大方,有點毛手毛腳的,一杯茶水灑在了他剛畫好的設計圖上。

  偏生,她一點認錯的覺悟也沒有,莞爾一笑,“我手抖了一下。”

  之後,兩人的相愛成了順理成章。

  文青粘人,常常趁著拍戲的空擋,跑來他的工作室,兩人膩在一起。

  第一次,嚐試到與人親吻時難分難舍的情緒,第一次,嚐試到水乳交融的快感。

  可——

  錦川從國外參加展覽會回來後,文青就變了。

  她要跟他分手,她說她要嫁給他的弟弟,楚錦書。

  他以為她在開玩笑,湊過去親吻她,她卻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避他。

  那時的他,痛不欲生。

  再後來,文青真的嫁給了楚錦書,穿著純潔的婚紗,走向了另一個男人。

  那個時候,他與老爺子鬧僵了,再加上情感上的打擊,毅然決定出國,一走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來,錦川一直在關注娛樂圈的消息。

  可,自文青結婚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大銀幕上。

  思緒百轉,錦川恍恍惚惚地走出了警察局。

  他今天才知道,文青是愛他的,一直都是,她是因為被楚錦書占了身子,覺得配不上他了,才想要遠離。

  她怎麽那麽傻!

  錦川望著天空,眼眶酸澀的厲害。

  文青,文青……

  回到青川別墅。

  錦川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葉茵茵上前去,“不是說到監獄看楚錦書了?怎麽樣?”

  錦川沒答話,進了臥室,將門反鎖。

  葉茵茵柳眉輕蹙。

  趙佑瞧著緊閉的房門,道,“先生看著心情不大好,怎麽回事?”

  葉茵茵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趙佑和葉茵茵兩人資質頗高,在珠寶界占有一席地位,隻不過工作室日益壯大,旗下的品牌增多,兩人退居幕後,做起了錦川的私人助理。

  趙佑主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葉茵茵主要照顧錦川的生活起居。

  葉茵茵喜歡錦川,喜歡了將近二十年。

  是以,她三十幾歲了也不曾結婚。

  她心裏明白,錦川的心中有一個女子,任誰也不能取代。

  但她,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

  臥室內。

  錦川坐在地板上,兩隻手覆在頭頂,一時間,過去許許多多的回憶都湧進了腦子裏,有歡樂的,有痛苦的。

  都與文青有關。

  就連他身處的這棟別墅,也是他買了送給文青的,這裏有兩人珍貴的回憶。

  這間臥室,他與文青住過,這張床,他與文青躺過,便是這地板,也是文青踏過的,即使陳舊,他也不舍得替換。

  腦子裏的思緒一閃而過。

  想起了,那日在電視直播上,看到楚心之彈奏的那一曲《忘川》

  文青,是想要忘記他麽?

  想要在臨死前忘了他,下輩子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