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那丫頭分明是在遷就盛北弦
作者:三月棠墨      更新:2021-08-29 13:40      字數:10508
  夜晚八點。

  盛雨萱在酒吧裏喝得爛醉。

  跟隨著酒吧裏勁爆的音樂旋律,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

  她的大衣脫下來,隨意地扔在一旁。

  隻穿著一件白色長袖裙子,身材一覽無餘,胸前飽滿,腰肢纖細,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套著肉色絲襪。

  被打得紅腫的臉,塗上了厚厚一層BB霜,一臉誇張的煙熏妝。

  喝了不少酒,眼前早已經一片模糊,還在一杯接著一杯酒往肚子裏灌。

  盛雨萱不想回到胡家,也不想一個人待在私人公寓,甚至她都不知道要去哪裏。

  隻能來這熱鬧的酒吧填補空虛。

  亮眼的美女總是很容易吸引到異性的目光。

  一個打扮非主流的男人在她旁邊,“小姐,一起喝一杯吧。”

  盛雨萱微眯著眼睛,轉頭看向男人。

  “你要和我上床嗎?”她眼瞼上挑,拋了一個迷人的媚眼,一條手臂纏過去,勾住男人的脖子,在男人耳邊嗬氣如蘭。

  男人幾乎是一瞬間,癡迷了。

  抱著她的腰肢揉搓。

  “十分樂意。”

  沒想到一來酒吧就碰上這個一個放蕩的人兒。

  他還沒說什麽,這個女人就要跟他上床。

  男人當然十分樂意。

  盛雨萱兩隻手都纏著男人的脖子,胡亂地親吻著,手往下,伸進男人的衣服裏。

  拜胡成剛所賜,盛雨萱早就對性事不陌生,且十分嫻熟。

  男人的眼睛湧起濃濃的情欲,“小美人,在這兒可不行。”

  男人半拖半拽地將盛雨萱弄出了酒吧。

  酒吧中不少人看了一眼,也都見怪不怪了。

  酒店房間。

  盛雨萱被男人拋到了大床上,絲毫不帶憐香惜玉的,撕碎了她的衣服。

  男人惡趣味地獨留了盛雨萱腿上的肉色絲襪,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沒脫,就瘋狂得占有著她的身體。

  盛雨萱痛得尖叫。

  猛然回神,看到身上的男人,剛想要掙紮,奈何那種久違的感覺太過讓人沉迷了,沒一會兒,她就抱著男人共赴雲雨。

  一整晚,男人幾乎沒有停息,換著花樣折磨。

  盛雨萱失聲尖叫,暈死了一回又一回,顯然,比起胡成剛,這個男人更能讓她快樂。

  ……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

  瑞雪兆豐年。

  天沒亮,就開始下起了大雪,鵝毛似的,從空中飄落。

  盛家老宅。

  楚心之還沒睡醒就被一陣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驚醒了。

  緊接著,院子裏又炸開了如雷般的爆竹聲。

  真是夠了。

  楚心之困乏的不行。

  手拉著被子往上一扯,蓋住了頭。

  這樣就舒服多了。

  楚心之伸手摸了摸身旁,已經是一片冰涼,想來盛北弦已經起床了。

  房門被推開。

  “小表嫂,你怎麽還沒起床。”希希邁著小短腿跑到床邊,歪著小腦袋笑,“媽媽還說我是小懶豬呢,小表嫂你比我還要懶。”

  楚心之揉了揉頭發,猛地驚醒。

  摸了一下身上,還好,盛北弦給她穿了睡衣。

  才想起,昨天,姑姑姑父來了老宅。

  卓其楓的父母早年去世。每逢過年,他會帶著盛以蓉和希希來盛家老宅,這也是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強烈要求的。

  過年,要的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人多才熱鬧。

  楚心之掀開被子,看到希希穿著紅色的小棉襖,後麵帶兜帽,下麵配著黑色牛仔褲,還有黑亮的小皮鞋。

  萌到爆。

  “小表嫂,全家就你一個人沒起床,好羞羞哦。”希希點了一下自己的臉蛋。

  “啊?”楚心之驚訝,“除了我,所有人都起床了嗎?”

  “是啊。”希希笑著點頭,露出一口小白牙。

  楚心之抱著被子,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

  我的天啊。

  八點半了!

  都怪盛北弦,要不是他昨晚纏著她要了幾次,她怎麽會困成這樣。

  正想著,那個欠揍的人就過來了。

  盛北弦見到希希,眉頭不悅地皺起,“臭小子,你怎麽在這兒?”

  “表哥,我來叫小表嫂起床。”希希仰著頭,鼓著包子臉。

  盛北弦提起他的領子,轉身走兩步,將他扔出了門外,“你媽叫你。”

  “大騙紙,我才不上當呢。”希希叫喊著,要衝進來。

  嘭的一聲。

  盛北弦把房門關上。

  希希:“……”

  盛北弦還沒轉過身,後背就被一個軟物給砸了。

  轉身,腳邊落下來一個枕頭。

  再往床上看去,楚心之一臉不滿地瞪著他,“全家上下,就我沒起床!”

  盛北弦抬步走過去,“不晚,還沒準備吃早飯呢。”

  “煩你。”楚心之繼續瞪著,從床上下來,“要不是你,我能起來的這麽晚?爺爺奶奶笑話也就算了,姑姑姑父也在這裏。”

  盛北弦抱著她,“寶貝昨晚不是同意我溫柔的來一回麽?”

  “你那是來一回嗎?”楚心之穿著拖鞋,在他腳背上跺了一腳,“都四五回了。”

  盛北弦也沒閃躲,任由她撒氣。

  “嗯,我下次保證隻來一回。”

  楚心之:“…。”

  懶得跟他多說。

  楚心之快速地洗漱完,換了身衣服,跟盛北弦一同下樓。

  果然,全家人就等著她一人。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兩邊依次坐著盛以輝、馮婉、卓其楓、盛以蓉、盛北瑜。希希比較小,給他單獨準備了一個高高的凳子。

  楚心之一臉地尷尬的打招呼,“爺爺奶奶。”又看向盛以蓉和卓其楓,“姑姑姑父。”

  “坐吧。”盛以蓉笑著說。

  楚心之點點頭,坐在盛北弦旁邊。

  盛老爺子這才朝廚房喊了一聲。

  大年三十,盛家這邊的規矩是吃豬腳掛麵,每人一碗,代表著健康長壽。

  盛以蓉邊吃邊喂著希希。

  盛雨萱的事,她也聽說了。老爺子在各大報紙,以及新聞媒體麵前提出,盛雨萱不再是盛家的人。

  盛以蓉從老太太那裏了解了事情的實情,自是十分讚同老爺子的做法。

  那樣心術不正的人,不配在盛家。

  一家人說說笑笑,吃完了早餐。

  管家張羅著家裏的傭人開始貼春聯和福字窗花。

  老宅的房間不少,得貼幾十副春聯。

  管家笑著忙上忙下。

  客廳裏,電視雖沒人看,但聲音開得特別大,熱鬧非凡。

  各大電視台都在預告今晚的春節聯歡晚會。

  然而,就在播放晚會預告的同時,一條娛樂新聞霸屏了各大電視台。

  著名珠寶設計師錦川,回國了。

  電視的畫麵停留在機場上,四十多歲的錦川一身黑色大衣,戴著墨鏡,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助手。

  本是低調回國,不曾想,還是鬧到了網上。

  機場。

  趙佑站在錦川的身側,提著公文包,一臉嚴肅,恭敬地在他耳邊低聲道,“可能是登記時,那邊走漏了消息。”

  錦川擺手,溫和地笑笑,“確實有點麻煩,走綠色通道吧。”

  他另一邊的中年女士葉茵茵說道,“先生,回酒店,還是回青川別墅?”

  葉茵茵穿著米白色的棉麻長裙,外麵隨意地搭著一件淺色長大衣,笑起來很溫和,很暖。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溫柔如水。

  即使已經四十有三,保養得當,看起來很年輕。

  錦川腳步一頓,“回青川別墅。”

  葉茵茵抿了抿唇,溫聲說,“二十年沒回國了,那邊肯定要好好打掃一番,還是先住酒店吧,我明天找人過去打掃。”

  錦川稍稍思考了片刻,點了下頭。

  三人乘車到皇朝酒店。

  開了三間豪華套房。

  錦川在房間裏洗了個澡,換上了寬鬆舒適度的家居服,越發顯得相貌清雋,氣質儒雅。

  他穿著深灰色的棉質襯衫,兩隻袖子挽起來,露出一截健康的麥色小臂。

  身姿挺拔欣長,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溫潤。

  好像古代大家族中走出的儒士。

  趙佑敲了門,進來。

  錦川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手機,問道,“趙佑,我上次讓你查的那個女孩兒…。”

  “她叫楚心之。”

  “竟是姓楚?”錦川恍惚了一陣。

  原本他也姓楚,打小喜歡珠寶設計,也一直想就讀設計學院,可家規森嚴,不容許他有自己的夢想,老爺子隻想讓子孫都照著他的活法,經商。

  他與老爺子爭鬥了數年,最後,以逐出楚家為終。

  他舍棄了姓氏,不叫楚錦川,而叫錦川。

  錦川思緒千轉,趙佑接著說,“楚心之是文青和楚錦書的女兒,文青死後,楚錦書再婚,娶了一個身世不明的女人,生下一兒一女。不過……那個女人好像在二十年前就與楚錦書不清不楚,他的二女兒竟與楚心之同歲。”

  “楚心之好像在楚家過的並不好,聽說,她眼下已經與楚家斷絕了關係,現在住在盛家。”

  “盛家?”即使身在國外二十年,錦川也知道盛家的存在,“她怎麽會在盛家?”

  “楚心之跟盛北弦訂婚了,也是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認定的孫媳婦。”

  趙佑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都說與錦川聽。

  錦川抬手揉了揉眉心。

  葉茵茵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敲門進來。

  見到錦川在沉思,不動神色地走過去,幫他按摩,“頭又疼了?”

  “沒有。”錦川將她的手拿開,有著淡漠的疏離。

  葉茵茵早就習慣了他的態度,隻是不在意地笑笑,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錦川一隻手指搭在沙發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在思考。

  他要不要將那個女孩子約出來見一麵。

  畢竟——

  楚心之是文青的女兒。

  是他心愛之人生的女兒。

  跟文青有著一模一樣的眉眼,一模一樣的鼻子。

  笑起來的樣子,簡直跟文青一模一樣。

  “趙佑,你去將楚心之約出來,我要見她。”思索了良久,錦川還是決定見楚心之一麵,哪怕隻是麵對麵的看看她也好。

  趙佑皺了皺眉,有些為難。

  “怎麽了?”錦川看著趙佑,問道,“你既然知道楚心之在盛家,以我的名義將她邀請出來就可。”

  葉茵茵將水杯遞到錦川的手上,笑道,“你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畫設計圖。楚心之如今是盛家的人,盛家二老拿她當眼珠子疼愛,盛家的大少爺盛北弦更是寵上了天,H市誰不知道這件事。哪怕以你錦川的名義邀請,人家盛少也不一定答應讓楚心之見你。”

  趙佑看向葉茵茵,“葉姐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錦川蹙眉,不大高興的樣子。

  “再等等吧,總有機會。”葉茵茵勸道。

  她知道錦川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文青,楚心之是文青的女兒,就算她是文青與別人所生,錦川對她也必是疼愛的。

  愛屋及烏,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三人正喝茶聊天,外麵響了門鈴聲。

  趙佑微怔,“難道是酒店服務員?我都跟他們交代過,沒事不要來打擾了,真是!”語氣中有淡淡的不悅,起身去開門。

  盛雨萱看到來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你好,我是盛雨萱。”臉上端著溫和得體的微笑,“請問錦川先生是住在這裏嗎?”

  趙佑皺著眉。

  怎麽剛回國就有人來打擾。

  盛雨萱像是沒看出趙佑臉上的不耐煩,說道,“我是萱風國際的創始人,聽說錦川先生這次回國有意要與國內的珠寶品牌合作,我特意前來,是希望錦川先生能夠給萱風國際一個機會。”

  一直跟在錦川在珠寶界混,趙佑也聽說過萱風國際。

  聽說在國內挺受歡迎的。

  “先生?”趙佑轉頭。

  “讓她進來。”

  “謝謝,非常感謝。”盛雨萱激動地朝趙佑鞠躬。

  趙佑一看這姑娘溫柔有禮,便收起了一貫嚴肅冷漠的表情,挪開身子,讓盛雨萱進來。

  盛雨萱麵帶笑容,進來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錦川。

  不愧是國際一流的珠寶設計師,氣質溫潤,坐在那裏便是一副水墨畫。

  她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得知錦川在皇朝酒店下榻,趕在那些合作商來之前,與錦川見一麵,她有信心能夠讓錦川答應跟她合作。

  錦川向來喜歡有熱情有夢想的年輕設計師,盛雨萱摸準了他的性子,才敢前來。

  “錦川先生,你好。”她伸出手。

  “你好。”錦川伸出手,與她相握,一觸即離,“如果你前來的目的是為了我的合作案,那麽現在可以走了。”

  盛雨萱吃驚,“我想請問,錦川先生這麽做的原因。”

  “我回國有兩件事要辦,合作案隻是其一,我有更重於合作案的事情,那件事沒辦完之前,我沒有心思談合作。”

  原來是這樣。

  盛雨萱覺得惋惜,她本來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拿下錦川的合作項目,誰知,會是這樣的結果。

  可——

  這次的機會白白浪費了,下次就沒這麽容易見到錦川了。

  盛雨萱不甘心。

  “不知錦川先生回國要辦的另一件事是什麽,或許我能幫忙。”盛雨萱問道。

  她想,隻能先幫錦川辦好他的要緊事,才能談合作。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透露。”錦川說著,眼神示意趙佑。

  趙佑走到盛雨萱麵前,“盛小姐,請。”

  盛雨萱真的不想放棄這次機會,站在原地不肯走。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本子,“錦川先生,上麵是我本人的設計圖,您有空的時候可以看一下,我真的非常希望能夠跟您合作。”

  錦川眼皮都沒掀起,淡淡道,“不用了,我平時很忙,沒有時間看設計圖。”

  趙佑聽出錦川語氣中的不耐煩,立刻將手臂擋在盛雨萱麵前,“小姐,我們先生要休息,請您離開,不然,我會打電話叫保安上來。”

  雖然麵前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但趙佑的語氣還是生冷嚴肅。

  盛雨萱自然不敢惹錦川不快,隻能點頭離開。

  葉茵茵笑道,“敢親自找到酒店來,這個女孩子有幾分勇氣。”

  “就怕是耍小聰明。”錦川語氣淡然。

  ……

  楚家別墅。

  相比較盛家的熱鬧,楚家冷清了許多。

  楚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盯著麵前的電視機。

  楚錦川!

  竟然回國了。

  “爸,沒想到大哥現在這麽厲害,是國際著名的珠寶設計師,聽說,他隨手畫的設計圖就能賣出八位數。”

  楚錦書嘴上說著誇讚的話,心裏卻是嫉妒錦川。

  “逆子!”楚老爺子冷哼,“混得再好,他也是個不孝子!”

  當年楚錦川一意孤行,堅決與老爺子斷絕關係,老爺子氣得大病一場。

  錦川也因此在國外二十年,期間從不曾回來。

  ……

  盛北弦幫楚心之套上了厚厚的羽絨服,又幫她戴好帽子和圍巾,“這樣出門,冷麽?”

  “應該不冷,再說,我還有你這個大暖爐在身旁呢。”楚心之嬌笑,將手伸進他的脖子裏,“我要是冷了,就這樣。”

  盛北弦掐著她圓滾滾的腰,將她整個人舉起來。

  “快放我下來,我不摸你了還不成嗎。”楚心之抓著他的胳膊,“趕緊的,放我下來。”

  盛北弦將她放在地上了,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寶貝相摸就摸,我樂意之至。”

  兩人下樓。

  盛老太太說,“這都十點多了,還要出門?”

  “帶她去梅園逛一圈,下雪了,那邊的景色不錯。”盛北弦拿了玄關處掛著的手套,將手套的繩子掛在楚心之的脖子上,“中午在外麵吃,就不回來了。”

  盛老爺子:“胡鬧,哪兒有大過年出去吃的?!中午必須回來!”

  盛老太太在盛老爺子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年輕人,思想觀念與我們不同,過年出去玩多有氣氛,你懂個啥。”盛老太太轉頭對兩人說,“別忘了,夜晚七點之前趕回來吃年夜飯。”

  “知道了,奶奶。”楚心之回。

  希希一聽出去玩,兩隻烏溜溜的眼珠登時亮了。

  外麵下著雪呢,多好玩啊。

  可爸爸媽媽說會弄髒衣服,不讓他出去堆雪人,也不準出去放鞭炮,說不安全。

  希希從沙發上跳下來,衝到楚心之的麵前,抱著她的小腿兒。

  “小表嫂,帶我去吧,我也要去。”希希仰著頭,眼睛眨啊眨,賣萌。

  楚心之當即心軟了,捏著他的臉蛋,盛北弦搶先一步將希希拐到一旁,“乖,回來帶好吃的給你。”

  “大騙紙!”

  盛北弦:“……”

  盛以蓉趕忙過去,拉著希希。

  人家小倆口出去浪漫,希希就是一小電燈泡,盛北弦當然不希望他跟著。

  “希希,你表哥跟你小表嫂出門看花,你又不喜歡看花,跟去多沒意思。”

  “我現在喜歡看花花,我要去看花花。”希希撅著嘴巴。

  盛以蓉:“……”

  楚心之牽著希希的小胖手,“要不,就讓希希一起去好了。”

  “好呀好呀。”希希拍著手,上蹦下跳。

  盛北弦的臉黑了。

  “不許跟去。”盛北弦威脅道,也不管盛以蓉還在這裏,“你要是跟著一起去,我出門左拐就把你賣了!”

  “哇!”希希哇的一聲哭起來,不依不饒。

  盛以蓉頭疼了。

  楚心之扭頭瞪了一眼盛北弦。

  真幼稚!

  竟然跟小孩子計較。

  盛老太太看向掛著兩行麵條淚的希希,哄道,“希希,外婆帶你去堆雪人好不好,咱不去梅園,那地兒一點也不好玩。”

  希希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真的麽?”

  “外婆現在就讓管家爺爺帶你出去。”

  “那好吧。”

  希希轉過身,準備跟盛北弦和楚心之說自己不去了,可一轉身,兩人都不見了。

  盛北弦抱著楚心之走出老宅。

  楚心之摟著他的脖子,笑道,“你也真夠幼稚的,希希才多大點兒,你還跟他鬧。”

  “他再小也是一電燈泡!”

  楚心之:“……”

  兩人坐上車子,一路駛往梅園。

  因著今天日子特殊,梅園中的人並不多。

  一眼看去,漫天雪地,偶爾露出零星的黃色,粉色,紅色梅花,煞是好看。

  盛北弦擁著楚心之,在小道上漫步,一路淡淡的梅香,飄入鼻尖。楚心之忍不住湊到枝頭間輕嗅,梅花是香的,連帶著壓在梅花上的積雪都是香的。

  雪還在下,不似清晨那般下著鵝毛大雪,而是飄飄零零的小雪花。

  偶爾吹來一陣風,將樹枝上的積雪也吹散了一些,露出一朵朵盛放的梅花。

  眼前的景色太美了。

  楚心之拿著手機,走幾步便拍一張照片。

  “盛北弦,你站到那顆梅樹下,我幫你拍一張照片。”楚心之指著不遠處的一樹紅梅,想著盛北弦若站在樹下,定是遺世獨立的翩翩公子一枚。

  盛北弦抬手在眉心處揉了揉。

  小東西知道他一貫不喜歡拍照的。

  “快點快點。”楚心之催促。

  盛北弦無奈,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紅梅樹下。便是他走路的時候,楚心之已經拍了數張照片。

  她知他不喜歡拍照。

  她手機裏關於盛北弦的照片,都是偷拍的。

  難得讓他心甘情願,楚心之自然要多拍幾張。

  盛北弦站定,麵容冷峻,身姿挺拔修長,與這梅花不畏寒的氣質最搭。

  “能不能稍微笑一下?”楚心之要求。

  她想著,盛北弦笑起來更加妖孽,定有一種叫天色失色的美感。

  盛北弦蹙眉,原本就不大願意拍照,此時哪裏笑得出來。

  “盛北弦!”楚心之舉著手機吼道,“拍個照片你都不樂意,將來拍婚紗照你是不是要大發雷霆啊。”

  盛北弦:“……”

  得,拿這個威脅他,他還真怕了。

  盛北弦輕輕挽起唇角,露出一個淺淡至極的微笑。

  楚心之已經很滿意了,對著他開始五連拍。

  “好了。”楚心之說。

  盛北弦一秒鍾收了臉上的笑。

  走過來,看到楚心之正在欣賞手機中的照片,她將手機舉到他麵前,“看,多漂亮!”一樹紅梅下,英俊清雋的他筆直站立,俊美的臉上掛著淺笑,簡直就是一副美男子畫像。

  她想象著,若是盛北弦著一身飄逸淡雅的古裝,肯定更美。

  漂亮?!

  盛北弦為這個詞,小小的不悅了一下。

  但看到她麵上的笑容,將小小的不悅掩藏了。

  “我幫寶貝拍一張。”

  “不要。”楚心之拒絕,“我今天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在雪地裏拍照,都要與背景融為一體了。”

  盛北弦攏了攏她的羽絨服,“我覺得好看。”

  “那就拍一張吧。”

  楚心之將手機遞給盛北弦。

  “我要找一樹黃梅。”她拉著盛北弦,沿著小道往前走,偶爾遇到三兩個人,看著他們露出驚訝的目光,楚心之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最近兩人在微博上的互動多了些,總惹得一眾粉絲在評論底下“嗷嗷嗷”的叫。

  楚心之找到了一樹黃梅。

  “就在這裏吧。”

  “嗯。”

  盛北弦舉著手機,楚心之就站在梅樹下,“等一下!”她叫道。伸手將頭頂的帽子取了,柔順的黑發披散肩頭,然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不知從哪兒刮來一陣風,樹上的雪花飄落,落在楚心之的頭頂、肩頭。

  盛北弦拍好了。

  照片中的她,素麵粉白,烏溜溜的眼珠澄澈,瓊鼻小巧,粉唇揚起,露出一抹笑,身上又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與身後的漫天大雪相稱,像一個小仙子。

  “像一隻在雪地裏蹦躂的大兔子。”盛北弦調侃。

  楚心之嘟著嘴,瞪他一眼。

  天空中的雪好像下得有點大了,兩人的黑發上沾滿了雪花。

  “我想到一句詩。”楚心之伸手,任由小雪花落在掌心,“何時杖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盛北弦轉頭,將她頭頂的雪花掃落,幫她把帽子戴上。

  “不是寶貝與梅花兩白頭,是寶貝與我兩白頭。”

  楚心之抱著他的胳膊,“哈哈,一不小心就共白頭了,多好的寓意。”

  盛北弦挽唇,摸了摸她的臉,“餓嗎,去吃午飯。”

  楚心之搖頭,“這裏景色好美,再玩兒一會兒。”

  盛北弦依了她。

  兩人牽著手,在雪中漫步。

  楚心之隨手抓了一把枝頭上的積雪,“盛北弦!”

  “嗯?”他一轉頭,楚心之一揚手,一團雪球啪的砸在盛北弦的俊臉上。

  “哈哈哈。”楚心之捧著肚子笑。

  那一團雪正巧砸在盛北弦的鼻梁上,看著忒滑稽。

  “哈哈哈。”楚心之忍不住一笑再笑。

  盛北弦黑著臉,看著麵前笑得花枝亂顫的小人兒,也不知怎的,就起了玩耍的心思,彎腰抓了一團雪,朝楚心之砸去。

  楚心之捂著臉,猛地蹲在地上。

  雪球擦著她的頭頂,飛了出去。

  “哈哈,砸不到!”蹲在地上的她,將脖子上掛著的手套戴上,捧了一大把雪,團成球,還沒砸過去,盛北弦已經連扔了好幾團過來,分別砸在她的頭頂、膝蓋、腳上。

  楚心之嚇得趕緊站起來,往前跑,大聲尖叫著,“等等,我沒還準備好,我還沒說開始呢。”

  “嗬,我沒記錯,剛剛可是寶貝先偷襲的!”

  “胡說,我叫了你的名字,是你沒反應過來,不叫偷襲。”

  “你就狡辯吧。”

  盛北弦彎腰一抓,隨意就捏成了兩個雪球。

  “誒!”楚心之無處可躲,手上才一個雪球,怎麽看都處於劣勢,“你站著不許動!”她指著盛北弦。

  盛北弦:“……”

  讓他不動,任由她砸雪球。

  小東西,你敢不敢再過分一點。

  盛北弦捏著兩個雪球,衝向楚心之。

  嚇得她抬腿就跑,腳下一滑,整個人往一旁倒去,盛北弦哪裏還顧得上打雪仗,忙扔了手上的雪球,衝過去抱住她。

  腳下不穩,兩人都跌倒在雪坑裏。

  盛北弦墊在楚心之身下。

  “嘿嘿。”楚心之笑出了聲,將手裏緊握的一團雪球塞進盛北弦的脖子裏,“你輸了!”

  “嗯,輸了。”遇上她,怎麽輸他都心甘情願。

  楚心之看著身下的人,目光繾綣深情,突然有點後悔,盛北弦這麽愛她,連她摔跤他都不舍得,她又怎麽忍心欺負他。

  楚心之摘了手套,伸手從他脖子裏掏出雪球。

  “你傻啊,這麽涼,你也不知道吭一聲。”她將雪球扔在地上。

  盛北弦抬頭撫在她的眉間,“在寶貝麵前,我一向不聰明。”

  “……”楚心之鼻頭酸了一下,一時竟找不出話來。

  俯身,咬在他薄薄的唇瓣上,在他唇上逡巡一圈,靈巧的舌鑽進了他的口中,動情地吻他。貓兒似的,整個人蜷縮在他身上,與他唇舌糾纏在一起。

  盛北弦一手攬著她的腰,奪回主動權,勾纏著她的小舌,翻攪方寸空間裏的香甜。

  呼吸灼亂,兩人就這麽倒在雪地裏擁吻。

  不遠處,錦川看得瞠目結舌。

  身後的趙佑一個勁兒的“嘖嘖”出聲,“真是,光天化日的,怎麽比國外還要開放,竟能倒在雪地裏接吻。”

  趙佑為人嚴肅,板正,縱使在國外多年,對這樣親熱的戲碼也是看不下去。

  身後的葉茵茵倒覺得沒什麽,笑道,“一對情侶在雪地擁吻,多唯美浪漫的畫麵,你又沒談過戀愛,自然不能體會。”

  話落,眼睛看向錦川。

  趙佑鬧了個臉紅,三十六歲了,他卻是連婚也沒結,更沒與女人交往過。

  本是事實,可這麽被人說出來,到底覺得不好意思。

  錦川笑著拍拍趙佑的肩膀。

  “是我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別,先生,你可千萬別這麽說。”趙佑忙解釋,“這份事業,我很喜歡,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這麽選擇。”

  “若沒有先生,我恐怕現在還背負罵名,一直頹廢下去,了卻餘生。”趙佑想起當年的事情,感概萬千。

  他十六歲時,還是一個不出名的設計師,因“被抄襲”事件,遭到業界的封殺。

  是錦川先生,頂著輿論,相信他,幫他找證據證明清白。

  最終,證實了是旁人抄襲了他的作品。

  他當時,便立誓一生追隨錦川,隻為他工作。

  仔細數數,竟已經過了二十年。

  “是你的能力在那兒放著,我隻不過幫了個小忙。”錦川笑著說。當初一念之下幫了趙佑,卻讓他收獲了這麽一個忠心的幫手。

  趙佑說,“對先生來說是一個小忙,對我來說,卻是扭轉人生的關鍵。”

  錦川笑笑,沉默不語。

  盛北弦抱著楚心之吻了許久,才停下。

  “唔。”楚心之伏在他身上,還有些呼吸不暢。“快起來,一會兒衣服該打濕了。”

  她從他身上爬起來,拉著盛北弦起身。

  黑色大衣後一片水漬,楚心之站在他身後,心疼地拍了拍,“涼不涼啊?”

  “沒事。”盛北弦轉身握著她微涼的手,將她兩隻小手都包裹在手心,“裏麵穿了一件針織衫,不冷。”

  “先生,是楚心之!”

  錦川,趙佑,葉茵茵正準備繞另一條小路離開,趙佑偶然轉頭,看了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女孩子是楚心之。

  錦川腳步一頓,回過頭。

  一樹梅花下,男子和女子雙手交握,女孩麵帶微笑,比樹上的梅花還要豔麗。

  真像!

  那個女孩跟文青真像。

  之前看照片就覺得兩人長得相像,如今看到真人,當真覺得十足十的像。

  “不愧是青兒的女兒,竟也這般喜歡梅花。”錦川低語了一句,腳下的步子已經朝兩人邁去。

  今日才回國,本是想好好休息,可聽說梅園的梅開得正盛,想起了文青也是喜歡梅花的,心念一動,便驅車過來了。

  “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楚心之仰頭對盛北弦說。

  “嗯,好。”牽起她的手。

  抬頭,卻看到對麵而來的三人。

  穿著黑色的羽絨服的錦川,還有身後一臉嚴肅的趙佑,右邊是笑容溫和的葉茵茵。

  楚心之看向錦川。

  好熟悉的感覺。

  在哪裏見過。

  他跟楚錦書長得有幾分相似。

  “您是?”楚心之率先問道。

  錦川卻是看著楚心之看癡了,這個女孩子,他隻看一眼就有種特別的感覺,想嗬護,疼愛。

  心跳一瞬間加快。

  趙佑第一次看到自家先生這麽不淡然。

  “我們先生是錦川。”趙佑替他回答。

  “錦川?”楚心之驚愕,不可置信地看著錦川,“著名珠寶設計師,錦川?!”

  是她知道的那個錦川吧。

  大神級的人物啊。

  天啊。

  楚心之圓睜著眼睛,嘴巴張成了O形。

  在錦川眼中看來,特別可愛,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臉蛋。

  盛北弦蹙眉,管他是什麽著名珠寶設計師,光是這熱切的眼神盯著他的寶貝看,他就已經想把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了。

  “你是楚心之,我知道。”錦川無視盛北弦眼中的殺氣,笑著對楚心之說。

  “誒?”楚心之驚訝,“你怎麽知道?”

  “你跟你的母親文青,長得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楚心之心裏更是驚訝,“您認識我母親。”

  “認識。”錦川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寶貝,不是說餓了麽,我們現在去吃飯。”盛北弦搭在楚心之腰間的手,往上,搭在她的肩頭,將她帶著往前走。

  錦川看了一眼盛北弦。

  盛北弦目光銳利,也看向錦川,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太過明顯。

  錦川在他眼中看到濃濃的占有欲,下意識的,便對這個年輕人不喜。

  盛北弦的名聲,他自是聽說過一些,在商業圈裏,他的手段出了名的狠辣,不給對方留一絲餘地。

  這樣的人,跟楚心之在一起,他不放心。

  錦川的心思一閃而過,低眸看向楚心之,“冒昧了,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當然…。”

  “可以”兩個字還沒說出來,盛北弦已經拉著楚心之往前走。

  楚心之皺了皺眉,扭過頭來,跟錦川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下次有空,我請您。”

  兩人走沒影了。

  錦川才長歎一口氣,“那個男人太過強勢,霸道,不適合楚楚。”

  趙佑:“……”

  先生這才第一次見那個女孩子,就熟絡地稱呼她為“楚楚”,真的好麽?

  葉茵茵伸手,動作溫柔地掃去了他肩膀上的雪花,“我覺得那個男孩子挺好,瞧著很是疼愛楚心之。”

  “那丫頭分明是在遷就盛北弦!”錦川忿忿地說了一句。

  葉茵茵:“……”

  兩人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餐廳。

  楚心之才開口問道,“剛剛那個是錦川啊,你怎麽那個態度?”

  “才第一次見麵,他就請寶貝吃飯,什麽居心!”

  “他都說了,與我母親是舊識。”

  “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盛北弦冷冷道,“萬一他隨口胡謅,你也信。”

  楚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