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晚上九點多散場，葉虎說約了女朋友看電影，自己離開了。周運良問蘇婉如餓不餓，蘇婉如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周運良就知道蘇婉如肯定吃不飽，正好他也有點餓，便就近找了個麵館，一人一碗雲吞麵，熱熱乎乎的很舒服。

  “酒會上的事情，謝謝你。”蘇婉如說道。

  “你說啥謝謝，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周運良一副大男子主義的形象。

  蘇婉如抬起頭來剛要說什麽，周運良突然朝她擠了擠眼睛說：“左前方的女人，你注意看一下。”

  蘇婉如看過一眼，臉頓時紅了。原因是那個女人穿得太暴露，短裙的側麵開衩，一件白色T恤，領口開得極大，披肩發燙著大卷，單手夾著香煙，染著黑色指甲。

  “看她做什麽？”

  “噓……”周運良示意蘇婉如別動，站起身來，把衣領整理一下，朝那女人走去。蘇婉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接下來的劇情明明和她沒有關係，但她卻開始坐立不安。

  隻見周運良走過去，跟女人說了兩句話，開始女人愛答不理，後來也不知周運良說了什麽，女人大笑起來，胸前花枝爛顫的。聊了大約五分鍾，全程都有說有笑，最後幹了一杯酒，周運良才回來。

  “你，你很喜歡這種類型的？”蘇婉如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問道。

  “這個尺碼的殺傷力不可小覷……哎不對啊，小蘇你學壞了，竟然往歪道上引我！剛剛我有重大發現。”

  “什麽發現？”

  “這個女人身上有突破口！”

  “突破……口？”

  “她的身份和原材料廠商有關係，剛才套了幾句話，沒套出來，但我敢肯定，她的身份不一般。如果通神輪胎跟咱們撕破臉，這個女人或許是一個變數。”

  周運良心思電轉，見那女人已經叫服務員結賬了，機會稍縱即逝，突然站起來對蘇婉如喊道：“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喜歡的是那種有韻味的女人，你差遠了！”

  “額？”蘇婉如懵住。

  “不要再糾纏我，我要去尋找真正的愛情！”周運良掉頭，直接走向對麵的女人，大聲說道，“從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就深深地愛上你了，如果這次不說出口，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整個飯店的人都看向這邊，好幾位開始起哄。這個時代，公開場合談情說愛，屬於耍流氓行為。

  按說這種尷尬的場麵，一般人招架不住，但整個女人隻是淡然一笑，道：“小狼狗，我對你不感興趣，一邊玩去！”

  周運良二十剛出頭，看上去跟剛畢業的學生一樣。

  “你可以對我不感興趣，但我對你的愛慕卻是真真切切的。能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嗎？我不想錯過一次便是永生。”

  “文縐縐的，倒是不賴。”女人微微笑了一下，抽出一張餐巾紙，用口紅在上麵寫下一行字，遞給周運良道，“我不是本地人，這是我酒店房間號，有膽量你就來吧！”

  說完，女人輕笑一聲離開，背影一搖三擺，引得圍觀者大噴鼻血。

  周運良把餐巾紙收好，旁邊有人起哄，問他敢不敢去，周運良說又不是蜘蛛洞，憑啥不進？人們笑了起來，心說這年輕人也夠汙的。也有人起哄要花錢買那張餐巾紙，周運良不再搭理。

  離開飯店，周運良把蘇婉如送回家，臨分開時蘇婉如突然問：“你真的要去？”

  周運良道：“去探探虛實，這事替我保密，說出去影響怕不好。”

  晚上周運良趕到地址上的酒店，問過前台才知道，那女人已經退房了。周運良暗叫可惜，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小哥，你打聽那個女人做什麽？該不是有想法吧？”酒店前台是個中年女人，一臉八卦地朝周運良挑挑眉毛。

  “哎，因為愛情唄！”周運良隨口道。

  “屁的愛情，那個女人可是豫北的大姐大，你敢亂講話當心被砍我跟你講！”

  “豫北大姐大？”

  “對呀，人家是從豫北市過來的，聽說身價上億，接送用車都一水兒的奧迪，嘖嘖，我跟你講，上次我還看到……”前台機關槍似的說了許多。

  周運良當然不會信那些有的沒的，但豫北大姐大這個信息還是記下了。豫北市和東臨市挨著，經濟發達程度稍遜，但從那裏走出的企業家數量非常多，承運的幾個供應商也在那邊。

  周運良心裏琢磨，可能需要去一趟豫北市了。

  第二天周運良睡了個懶覺，早會由葉虎主持，他省心許多。

  上午十點多趕到工廠，周運良特意繞到西門進廠。

  西門進廠，看到的是新廠區，經過一番改造，原來的造紙廠的痕跡蕩然無存。正中間是一條筆直的水泥路，兩側的車間裏布置著新增的產線，大小車輛，川流不息，承運品牌的銷量依然處在增長期，基本每天生產多少就能賣多少。

  來到辦公室，桌上放著一些文件，周運良簡單過了一遍，隻要不涉及到錢和人員的文件，他不細看就直接簽了字。葉虎已經上手，以後會告訴他，基本事務不用再等他簽字了。

  午飯過後，周運良把各個部門領導叫到一起，討論產能最大化的問題。前期各個方麵，該調試的調試，該爬坡的爬坡，如今所有環節進入穩定階段，是時候開啟效率提升的話題了。

  這個話題一經拋出，坐在下麵的各個部門一把手，紛紛做出擰眉深思狀。

  這類問題，一向不好回答。每個部門都有每個部門的小算盤，承諾太少，會顯得無能，承諾太多，以後達不到就會挨罵。此外部門之間互相製約，研產供銷這四個大環節，來回踢皮球是常有的事。

  周運良在基層待過，知道他們的小九九，也不急要結論，給他們半個小時的討論時間。

  趁這個時間，周運良把蘇婉如單獨揪了出去。

  “幹，幹什麽啊？”

  “我要問你幹什麽呢，會上一直溜號，眼神恍恍惚惚的，你這個狀態可不成！”周運良的語氣有些嚴肅。

  “我錯了。”蘇婉如眼圈泛紅。

  “你這愛哭的毛病得改改，不然以後怎麽擔當大任！”周運良說完一句，突然低下頭在蘇婉如耳邊說道，“人家昨晚就退房了，我撲了個空。”

  “真的呀！”蘇婉如眼睛一亮。

  “你興奮個啥？”

  “我……我擔心你進蜘蛛洞！”蘇婉如說道，難得地俏皮一笑。

  “別說進，我連洞口都沒看到。”周運良道。

  蘇婉如臉瞬間紅了，急忙低著頭回會議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