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普淩資本，辦公室。

  薑小果把她辛辛苦苦做好的項目計劃書交給周尋。

  周尋打開文件，隻是簡單地掃了一眼，然後抬頭向她看去：“這就是你熬了一晚上找到的項目？”

  “嗯！”

  薑小果輕輕點頭，心裏沒底，也不知道自己找的項目能不能得到認可。

  “愛拚，有點眼光嘛！”蘇航在旁邊掃了一眼，開口說道。

  “真的？”

  聽到蘇航的話，薑小果頓時喜笑顏開。

  “何止有點，跟小馬哥一樣！”蘇航笑著說道。

  他的話雖然是在稱讚薑小果，但聽起來總有一股不一樣的味道，夾雜著些許戲謔……

  “啊？”

  薑小果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個小時前，愛拚被企鵝收購了！”周尋解釋道。

  “啊？！”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就是五雷轟頂，聽得薑小果一臉懵逼。

  辛辛苦苦花了一晚上時間才做出來的項目，結果白做了！

  “再給你一天時間，還搞不好的話，就隻能回去做行政了。”周尋道。

  前台屬於行政部門。

  “呃……可是，溫迪已經快回來了。”薑小果訥訥地道。

  “所以你更要好好想一想，公司到底有沒有你的位置。”周尋麵無表情地道。

  “哦。”

  薑小果一臉失落地離開辦公室。

  回到前台，她開始苦思冥想。

  “找項目，找項目，項目哪有那麽容易找。深市這麽多投資公司，好的項目早就被人搶光了……哎上哪去找呢？”

  薑小果托著下巴，哎聲歎氣，漫無目的地翻著網上的消息，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正狼》？這不是琛哥公司製作的遊戲嗎，對了，也不知道他們公司發展的怎麽樣了……”

  想到這裏，薑小果心中一動，在網上搜索斧頭公司的新聞。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來他們公司做的遊戲已經這麽火了，應該賺了不少錢吧，改天必須讓他請客吃飯……虧我還想著去哪找項目，這不就是嘛！”薑小果突然一拍腦袋，靈光一閃地道。

  接著，她便開始收集斧頭公司的信息，連午飯都沒聽懂，匆匆地做成項目報表，遞交給周尋。

  “上線十天時間，注冊用戶超過200萬，目前市場上沒有同類型產品。如果這些數據沒問題，那麽這家公司確實有成為狼人殺行業獨角獸的潛力。嘖嘖，想不到你還真找到一個項目！”周尋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對她的工作表示肯定。

  “周總，你就這麽不看好我嗎？”薑小果暗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

  “嗬嗬……”

  周尋用他的笑聲來表明自己的態度，同時又翻開文件看了一眼：“斧頭網絡科技，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這個就是我同學開的那家公司，上次咱們在機場碰到過。”薑小果提醒道。

  “哦，原來是他！”周尋想起來了，他記得自己還收到過對方一張名片。

  “周總，這個項目是否符合您的要求？”

  薑小果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在他點頭後，馬上又道：“您的任務我已經完成，現在我可以跟你一個組了嗎？”

  “我之前讓你去找到一個好的項目，找到的意思並不是發現，而是要簽約，等你把投資合同搞定了再說吧。”周尋麵無表情地道。

  “啊？”薑小果一臉苦色。

  ……

  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部交代給楊佳恩後，楊琛終於閑了下來。

  正當他在辦公室發呆時，忽然接到了薑小果的電話。

  “你為了當周尋的助理，所以就把我的公司當成了目標……你也太不講武德了！”聽到她打電話來的目的，，楊琛不由啞然失笑。

  “實在不好意思……”

  薑小果連聲道歉，最後又道：“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的公司需要投資嗎？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考慮一下我們普淩資本。”

  “嗬嗬，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商業投資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有人想投資我們公司，這是好事。不過，我們公司目前確實不需要投資。”楊琛笑道。

  “啊！”

  薑小果有些失望地‘啊’了一聲，訥訥道：“好吧，那就不打擾你了！”

  “等一下，雖然我們公司不需要投資，不過我可以幫你打個掩護，變通一下。”楊琛對她說道：“你就跟周尋說，投資意向已經初步談成，不過具體情況需要讓他親自來談。這樣一來，如果最後沒談成，那也是周尋的問題，跟你沒關係。”

  “謝謝，實在太感謝了！”薑小果連忙向他表示感謝。

  這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掛斷電話，她立刻跑到周尋辦公室，對他道：“老板，投資意向我已經談成了。不過具體內容，需要你親自去跟他談。”

  “哦，這麽快就談成了，做的不錯嘛！”周尋有些驚訝。

  “周總您看，投資意向已經談下來了，您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我是不是可以做您的助理。”薑小果一臉諂笑地道。

  “等合同談成再說吧。”周尋淡淡地道。

  “哼，就知道是這樣。”薑小果暗暗翻個白眼，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麽呢？”周尋抬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麽，沒什麽……”薑小果連忙道。

  “還不去準備一下，一會兒跟我去談判。”周尋道。

  聽到他的話，薑小果不由一怔，接著開心地叫了起來：“好的，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便屁顛屁顛地離開了辦公室。

  老板不會帶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去談判，帶上你，便是一種認可。

  這就說明，你已經入了老板的法眼。

  薑小果心中暗喜，雖然現在還沒有得到周尋的明確答複，但是助理之位已經在向她招手。

  很快，楊琛就接到了周尋的電話。

  他們約好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麵。

  對風投行業來說，投資是一件爭分奪秒的事情，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一個小時後，他們便在咖啡廳見了麵。

  “周總，咱們又見麵了。”楊琛伸出手，笑著說道。

  “楊總，希望我們這次能夠搭成合作。”周尋跟他握了下手，心裏暗暗感歎，沒想到再次見麵，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寒暄過後，三人便在一個半開放的包廂裏坐下來。

  “大家都是大忙人，沒必要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吧。不知周總對我們公司的估值是多少？”楊琛笑著說道。

  周尋沉吟了一下，吐出一個數字。

  “5億！”

  說話時，也在觀察著楊琛的反應，想要通過他的表情，看出他心裏的想法。

  談判就是討價還價，相互試探。

  “嗬嗬！”

  楊琛輕笑了一聲。

  周尋能否看出他的想法，他不知道，但他卻把周尋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讀心術就是生意場上的大殺器，在談判中，簡直無往而不利。

  5億隻是周尋用來試探他的一個數字，實際上，隻要不超過10億，他都能接受。

  “5億？嗬嗬，以《正狼》營利能力，一年至少也能賺5個億！”楊琛淡淡地道：“如果這就是周總給出的最終估價，那咱們也沒必要繼續談了。”

  “沒錯，以《正狼》目前的發展來看，一年的確有可能賺足5億。不過這隻是目前的情況……”周尋頓了一下，一邊看著楊琛的表情，一邊說道：“目前狼人殺市場上隻有《正狼》一款遊戲，所以貴公司的營利非常好。但是，狼人殺市場的火爆已經可以預見，用不了多久，必然會有大批競爭互聯網公司湧入其中。特別是當豬廠和鵝廠，當這種級別的大鱷介入後，貴公司將會麵臨巨大的挑戰。”

  “互聯網行業是一個贏家通吃、一家獨大的行業，我們對貴公司進行投資，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嗬嗬，看來周總對於我們公司還是不夠了解。”楊琛微微搖頭，拿出了幾份專利證書丟到周尋麵前，道：“狼人殺這個遊戲的商標已經被我們公司拿下，另外，我們也對狼人殺遊戲中的幾個經典板型申請了專利保護。這些專利就是我們公司的護城河，雖然不能保證《正狼》在市場中一家獨大，但也足夠讓我們公司生存下去，並且在市場中占據一個不小的份額。”

  看到這些專利文件，周尋的神色微微一變。

  他在幾個小時前才注意到斧頭公司，根本沒有時間進行深入的調查，這些專利他就沒有查到。

  這些專利自然不能擋住所有競爭對手。

  在市場上，隻要能賺錢，資本家們什麽辦法都能想得出來。

  繞過這些專利，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不過，也正如楊琛所說，這些專利已經足夠讓《正狼》在未來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生存下來。

  “周總想聽一下我對公司的估值嗎？”楊琛道。

  “楊總請說。”周尋道。

  “狼人殺市場才剛剛的潛力很大，《正狼》潛力同樣很大。我對公司的估值是100億，擁有這些專利，隻要做好宣傳，公司未來的市值達到百億級別，並不是什麽難事。”楊琛笑道。“當然，那是未來的情況。如果我現在喊出百億估值，恐怕會被人恥笑不自量力。不過，我現在喊出30億估值，絕對能夠得到大部分風投的認可。”

  周尋麵色微沉，但卻沒有否認。

  “正好，我對於普淩資本也有一些了解。貴公司目前賬戶上應該隻有不到一個億的資金吧。不知周總想要多少股份，如果隻是兩三個億的話，那還是不要開口了。我，不差錢。說實話，我手上現在就有兩個億的現金不知道該怎麽花，我還打算投資你們公司呢。”楊琛笑道。

  周尋暗暗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再談的必要了。

  再談下去，也隻能自取其辱。

  “實在不好意思，這次是我們沒有做好準備，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能夠再合作。”他把文件還給楊琛，站起身來和楊琛握了下手，打算告辭。

  “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對周總的能力非常欽佩，不知道周總有沒有想過……跳糟！”楊琛忽然說道。

  他這次來見周尋，有兩個目的。

  一來，是幫薑小果圓謊。

  二來，是為了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