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長周期和短周期的重力波在雷暴天氣裏存在明顯差異，這才是我們匹配沙暴頻率的重點。”

  紀雲薇把一個做好的曲線頻譜圖放映出來，指著上麵一些空白的波段。

  “短周期的統計上也要把時段細分，1~100min需要進行拆分，特別是30~90min這段最具特點，長周期要延長至300min左右，不然不好推算重力波平均振幅。”

  “好，我馬上和昕悅溝通。”楊帆帆沒有耽擱，剛要拿出手機，突然想起來這個時間，張昕悅還在喂豬，無奈地聳聳肩，“瞧我這記性，我忘了那丫頭被老師懲罰停工了。”

  紀雲薇哎了一聲，張昕悅和秦曉態度不端正，確實是要懲罰的，但第一階段匯報在即，這兩段錯誤不糾正的話，等於前麵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把資料翻了翻，又查了小程序，確認明天午後有雷雨，主動請纓：“楊師姐，你們明天幾點出發？帶我一個，隻要能收集到4~5個時段的數據，我就可以進行反推導。”

  這當然好，學霸出馬，一個頂倆，楊帆帆感到很高興：“那就辛苦你了，記得做好防曬，這邊太陽太毒了，黃承坤那麽厚的皮，昨天都被曬傷了。”

  隔壁黃承坤不滿地嚷嚷：“師姐，我可都聽見了啊，你在背後說我皮厚！”

  本來就隨便一說，黃承坤自己嗓門大，一重複，連研發室裏的周岩父子都聽見了，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到了晚上，楊帆帆又給紀雲薇推了一個微信名片過來，對方叫莫離，是西城的一名扶貧工作者，專門對接那些種植戶。

  楊帆帆還提醒她和對方對接好時間，不然明天就他們幾個可能應付不了那些聽不進道理的種植戶。

  紀雲薇怕再遲人家就睡覺了，就立刻給莫離發了好友申請，那邊應該已經被楊帆帆知會過了，很快通過她的申請，還特意打來了視頻電話。

  效率可真高呀。

  紀雲薇嘴裏含著一口還沒吐掉的漱口水，出於禮貌，她把手機架在旁邊的石台上，點了同意，趁晚間水壓還是穩的，抓緊時間刷了牙，就著細細的水流開始洗衣服，這邊沒有洗衣機，衣服隻能靠手洗，夏天的衣物還好，入了秋冬，那些厚外套就得送到五公裏外的幹洗店洗了。

  “嗨，小美女！”

  莫離一頭性感火辣的紅發在視頻裏很是惹眼，她最近很忙，要趕在入秋前幫忙清理囤積的農副產品。白天和種植戶一起打包送貨，晚上則在家做農副產品的直播，這會兒剛下播，精神還很高漲。

  “您好。”紀雲薇甩了甩手上的泡沫，轉身麵對她打招呼，看到她另類的紅發，呆了呆，笑得更加可愛。

  “你們來這邊做氣象科研對吧？明天需要我做什麽？”莫離一邊問，一邊湊近了鏡頭觀察她。

  小姑娘長得秀秀氣氣，白白嫩嫩的，和想象中那種頭發稀疏，麵色蠟黃的科研工作者大相徑庭，紀雲薇大眼小臉，膚白貌美，好看得不得了。

  莫離忽然有點想伸手過去往紀雲薇臉上揉一把的衝動，都怪宋頌那小子太久沒來看她了，她都手癢癢了。

  長相乖巧的小姑娘給莫離的第一印象特別好，隻見她彎起眼兒笑，軟糯的聲線輕輕的，即使是提出請求也並不突兀：“楊師姐說，部分種植戶對我們加密點的設置有抵觸情緒，希望您明天能抽空陪我們過去做做思想工作，二段和五段兩處的數據需要重新采集。”

  什麽加密點，什麽二段五段的，莫離隻挑聽得懂的內容聽，倒也算理解得七七八八：“就是讓我勸勸老杜他們別擋著你們做研究對吧？”

  這個人性格大大咧咧，說話快人快語，紀雲薇生出好感，笑出一對淺淺的梨渦：“嗯，是的，需要您和他們好好說一說，我們的研究雖然占用了地段，但不會很久的，如果最終能成功追蹤到災害天氣的規律，有的放矢，錯季種植，以後西城這邊的農副產品的種類和口感都會大幅度提升，帶動農副產品經濟，對大家都有好處。”

  提到農副產品經濟，就是莫離最關心的事情了，她非常興奮地撲到鏡頭前：“那你們多久能成功？口感提升具體可以提升到什麽程度？除了這點，你們有沒有辦法推進產品的出售？”

  她太辛苦了，堅守的這幾年雖然也得到了政府領導的大力支持，可她過於前衛的經濟理念和西城延續幾代的保守作風格格不入，現在能帶動的也僅僅隻有一小批人，其他人總覺得她做的這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是表麵功夫，耗時耗力不討好。

  他們墨守成規，隻會大片大片地種植沒人要的產品，因為路段偏僻，快遞不暢通，加上很多產品的保鮮技術不到位，最後除了內部消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瓜果爛在土裏，一季過後，繼續種，繼續爛，循環往複，始終困在一個貧窮艱苦的圈子裏。

  現在終於等來一個願意幫他們強化產品質量的團隊，莫離別提有多高興了，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紀雲薇都認真作答：“我們的課題預計在明年一月底收尾，入春後就會申請試驗田進行播種種植，口感提升還需要對現有的產品反饋做進一步的比對，至於您所說的推銷這塊，我們並不擅長，也許你們可以外包一些經銷商看看能不能達成合作。”

  隻是第一次見，甚至還隻是通過視頻電話見，莫離就覺得紀雲薇相當對她胃口，盡管兩人鑽研的領域大不相同，可似乎溝通起來毫無障礙。

  莫離一激動就纏著紀雲薇聊到了半夜兩點多，最後是紀雲薇沒忍住，揉著眼睛打了個秀氣的嗬欠，莫離才嘿嘿訕笑：“不好意思，我熬夜熬慣了，都沒注意時間，那你快去睡吧，明天見麵再聊！”

  胡亂洗了把臉躺下，莫離還是心潮澎湃，把紀雲薇的朋友圈翻來覆去地看，發現這小姑娘是真優秀，動態裏沒多少自拍，隻有一些努力學習工作的日常記錄，偶爾曬曬幾張喜歡的食物和風景，以及轉發一些報道她拿獎的公共文章。

  莫離按了按忽然潮濕的眼眶，很久以前，也有一個這樣優秀的人出現在她的生命裏，給了她全世界，又帶走了她的全世界。

  午夜三點，莫離下床倒了杯酒，對著明淨的月色喝著，臨睡前截圖紀雲薇的頭像和昵稱，發了一條分組動態，僅限知己好友可看。

  ——在這個平常的日子裏，我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樣優秀的人，期待和她見麵。

  隔天醒來，莫離驚恐地發現，神出鬼沒的傅景時居然給她這條動態點了個讚。

  最近係統維護，評論和筆記都不能寫，唉，看不到大家的反饋，有點寂寞，有月票的可以投過來，讓我知道你們還在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