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用了“老司機”自動駕駛係統的白龍馬，在沙漠中一路狂飆，創死了幾名流竄劫匪之後，終於順利抵達了坐標地點。

  四人下了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異常平整的沙地，秦澈抬腳跺了跺地麵，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意識到腳下是鋼板，秦澈拍了拍貓身人披掛了機械護甲的後背：“八戒，偵測一下。”

  林瑜肩頭升起扇形的小雷達，轉著圈掃描了幾下，眼裏閃過一道紫色光芒。

  “找到了！”

  她說著衝到五米外，趴在沙地上用小爪子猛刨，掩埋在黃沙下麵的一個黑色環形物體露了出來。

  林瑜在旁邊的鋼板上一拍，銀灰色柱狀物體從地下升起，附近的沙地突然變成演播室的全息投影。

  腳下的地麵變成鋪著紅地毯的寬闊舞台，麵容模糊不清的觀眾坐在台下拍著手，舞台劇裏常用的掌聲和笑聲不停循環，聽得秦澈有種微妙的蛋疼感油然而生：

  “啪啪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哈哈！”

  阿彬的身形猛地閃了一下，顯然是不喜歡這種場合：“搞什麽鬼？”

  四人一馬站在舞台上，身後響起一個仿佛自帶甲亢的男聲，一聽就知道是腦子有問題：

  “西遊大舞台，有馬你就來！騎上白龍馬，西行把經拿！”

  “嘿嘿嘿嘿！大家好！這裏是戰爭觀察者！歡迎收看我們的全新節目《敢問路在何方》，這個節目旨在讓參賽選手重現經典故事——西天取經！”

  “眾所周知，西天取經需要曆經九九八十一難，考慮到現在的觀眾心浮氣躁，節目組把八十一加了個小數點，變成了八點一，在四舍五入一下，隻需要經過八個考驗就完事了！”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很簡單？但是！別以為我會讓你們輕鬆通過，參加我們的節目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的，免責協議也簽好了，如果你們在途中去世了，製作組不承擔任何責任！”

  “各位觀眾們，請用最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向參賽選手表達你們的激動與喜悅吧！”

  “啪啪啪啪啪啪！”

  “能不能別來這個弱智音效了？”阿彬遭不住了：“有病吧？”

  “這是在直播？”秦澈眯起眼睛打量著身邊的全息投影：“我們可能是誤入了什麽綜藝節目現場。”

  “找不到攝像頭。”夏夜輕聲說。

  師徒四人正在聊天，戰爭觀察者那蛋疼的聲音再度響起：

  “好的，想必選手們也感受到大家的喜悅了。接下來我要說的是西天取經的規則！”

  “你們要跟隨地圖從這裏一路前往終點，在路上有八個檢查點，觸發之後就會立刻召喚出妖怪，進入戰鬥。”

  “每解決掉一個妖怪，你們就能獲得一朵小紅花，攢齊八朵小紅花，就能解鎖終點的保險箱，獲得藏在裏麵的真經！”

  “另外，還會有專業評委對你們的戰鬥進行打分，評委一共八人，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之後的平均分，就是你們的得分！”

  “如果得分夠高，還會解鎖額外的獎勵，千萬不要錯過！”

  “那麽現在，就讓我們請出評委，為即將開始取經之旅的這四位選手的外形進行打分！”

  此話一出，林瑜猛地挺起腰板，夏夜稍稍抬起頭，來了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憂鬱姿勢。

  “評委呢，評委呢？評委在哪兒？”戰爭觀察者的語調愈發急促：“人呢？”

  兩分鍾後，他歎了口氣：“看樣子八位評委今天都比較忙，也可能是在哪個犄角旮旯嗝屁了……管他呢。”

  “由於評委們都不在，去掉一個最高分——零分，去掉一個最低分——零分，你們的得分是零分！”

  台下的觀眾們發出一陣噓聲。

  “我要宰了這個戰爭觀察者。”阿彬的殺意愈發濃烈。

  “別激動，應該是個自動機器人之類的玩意兒。”秦澈笑道：“這個節目早就涼了。”

  他能看得出來，這應該是《敢問路在何方》節目早就安排好的投影。自己是觸發了塵封已久的舊日影像。

  節目現場沒有攝影無人機，也沒有評委、觀眾和工作人員，隻剩下舞台的投影和陰陽怪氣的AI，向他們介紹節目規則。

  在鋼之城這種無法無天的混亂地帶，一個娛樂節目停播再正常不過了。《敢問路在何方》的節目組和評委，大概是已經被人宰了。

  製作組已經去世，他們留下的AI卻還在繼續用甲亢的語調說話，反而產生了強烈的諷刺感：

  “好的，想必觀眾們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那麽就讓我們用掌聲歡送這支喜提零分的隊伍，踏上西天取經的旅程。順便說一句，在顏值這方麵能拿零分可真不容易，這已經不是整容能救的了，或許你們該考慮一下重開了！”

  “怎麽說話的？沒教養的東西！”

  阿彬罵罵咧咧的坐回車上，秦澈等人也立刻上車。

  白龍馬的車載定位設備接收到新信號，在地圖上標注了八個位置，顯然就是取經路上的八個“劫難”了。

  “我看看……”

  秦澈低頭查看屏幕上的地圖，選擇了最近的一個目標點，下麵自動彈出了文字提示：

  首領戰：白骨精。

  白骨精是一個能幻化成各種形態的神秘怪物，它的目標隻有一個，吃掉三藏的肉，獲得長生不老的體質。

  請注意，對付白骨精的時候，千萬不要誤傷附近的普通民眾，否則你們會被扣分。

  “反正都是零分，扣不扣有什麽區別？”秦澈哼了一聲。

  “就這個吧。”副駕駛座上的夏夜點了一下。

  白龍馬發動引擎，朝著白骨精的坐標飛馳而去。

  坐在不停搖晃的越野車上，一直沉默著的林瑜終於說話了：

  “白骨精……能吃嗎？”

  “估計都是骨頭，沒什麽吃頭。”秦澈看著車窗外的流轉而過的沙漠景象，補了一句：“少吃點吧，八戒，看看你都胖成啥樣了。”

  “我還在長身體。”林瑜理直氣壯的說。

  “半機械人充電不就完事了，吃東西能吸收多少？”秦澈透過後視鏡看著對方堅硬的貓頭。

  “吃和充電是兩碼事……”

  一說到吃東西，林瑜總是非常來勁。她正要解釋的時候，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一道閃電落在不遠處的沙地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好吧，看來劫難提前來了。”秦澈評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