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師，我是薛雲。”

  周雲站在兩個人中間，對坐在兩邊的人說道。

  尤江和曾莉莉兩個人一左一右，同時向對方投去一瞥。

  尤江先起的身，走過來，對周雲紳士地一笑，說：“導演你好。”

  周雲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說：“久聞大名，終於有機會跟你合作了，尤老師。”

  “久聞大名？老牛吃嫩草的大名，還是不要臉的大名？”曾莉莉一腔陰陽怪氣的口吻，扭著腰，慢慢走過來，雙手架在自己胸前，“小薛導演，第二次見麵了。”

  曾莉莉伸出手來，跟周雲虛握了一番。

  尤江有些惱火但又忌憚地看了曾莉莉一眼，對周雲笑了笑，說：“小薛導演之前就跟曾莉莉見過了？”

  “正式開拍前總要聊一聊我這個角色咯，我又不像某人，貴人事多，忙著跟自己的小女朋友打情罵俏。”曾莉莉對周雲一笑，“小薛導演，我們這部戲明天能開拍嗎？這地方也太偏僻了，一個人待著夠無聊的。”

  周雲說：“明天能開拍。”

  “那就好。”曾莉莉聳聳肩，“還是跟你說話比較爽快，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就好了，哦，不對，我不該這麽絕對，我應該說，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某個男人就好了，你說是吧，小薛導演？”

  周雲：“……”

  她淡淡地笑，微抬下巴，意思是：是嗎？

  “尤老師，曾老師，一個小時以後，我們一起開個會吧，討論一下明天的拍攝。”她哪邊也不挨，執行自己的想法。

  尤江雙手插在褲兜裏，點點頭，說：“我ok啊。”

  曾莉莉驚訝地掀起了眉，喲了一聲，說：“尤老師等會兒不用陪女朋友？”

  尤江似乎實在是不耐煩了，板著臉說：“我什麽時候陪我女朋友關你什麽事？曾莉莉，你夠了沒？”

  曾莉莉笑著說：“那當然不關我的事了，隻是當初寧願出軌也要偷偷在一起的那個女朋友，我也很好奇，尤老師什麽時候跟她分手啊。”

  尤江冷笑一聲，說：“你以為她像你這麽尖酸刻薄呢？我跟她的感情好得很，不勞您費心。”

  “我有什麽好費心的啊，就是好奇尤老師有沒有點長進，這見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的毛病，有沒有改正一下咯。”曾莉莉嬌滴滴地一笑，“哎呀，尤老師，你別生氣嘛，惱羞成怒做什麽，你以為我還對你有想法呢，嘖嘖，那你可真是不懂女人，我呀，就是想看你倒黴而已，女人就是很記仇的，你說是吧？小薛導演。”

  “神經病。”尤江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是不是神經病？我們都已經分手這麽久了，你竟然還是這麽偏執。”

  “偏執？”曾莉莉搖頭，輕蔑地笑，“你竟然隻以為我是偏執嗎？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我從來就不了解你，你就是瘋子。”尤江帶著怒氣，指著曾莉莉，“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經跟你在一起過。”

  “終於說真話了啊，尤江，之前我怎麽逼你說真話，你都不肯說，現在終於說了！”曾莉莉劍拔弩張地瞪著尤江，“你就是從來沒有愛過我！你這個騙子！”

  尤江繃緊了臉，握緊拳頭，幾乎是一字一頓：“我真他媽後悔認識過你。”

  尤江一張臉鐵青地轉身離開。

  曾莉莉的下頜微微顫動。

  周雲看了一眼尤江的背影，又看向曾莉莉。

  曾莉莉眼眶逐漸通紅，迅速彌漫起了一層水霧，但她幾乎是狠狠地用手揩了一下自己的右眼下邊，轉過頭，對周雲蒼涼地一笑，說：“不好意思啊，小薛導演，讓你看笑話了。”

  ……

  “Cut！”薛琴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尤江也回來了。

  周雲和曾莉莉相視一笑。

  曾莉莉的助理立即上前，給她送了一張紙巾。

  曾莉莉接過紙巾，擦了擦眼睛。

  “演得真好。”薛琴走過來，對三個人比了個大拇指，“尤老師和曾老師果然是實力派啊，說來就來了。”

  周雲笑著說：“我都被嚇到了，真是說爆發就爆發，說收就收，這情緒到兩位老師手上，跟橡皮泥似的，任他們捏成想要的樣子。”

  “哪有你們說的這麽誇張。”曾莉莉嗔了她們一眼，“不過確實，好久沒有過過這樣的戲癮了。”

  “確實演得好。”尤江笑著說。

  薛琴說：“一起看一下剛才拍的吧。”

  三個人跟在薛琴身後，看了一筆拿

  周雲問薛琴：“導演，還要再來一遍嗎？”

  “可以了，過。”薛琴說，“我沒有意見。”

  一場戲，拍三遍就過。

  周雲驚訝不已。

  放在別的劇組就算了，但是對薛琴來說，可是很罕見了。

  要知道薛琴拍《落葉之語》的時候，一場戲都是十幾遍起拍的。

  薛琴看到周雲臉上驚訝的表情，笑了笑，說：“怎麽，沒想到我這麽快就過了？”

  “是啊，你以前一般不都拍個十幾遍的。”周雲直接說。

  薛琴：“那個戲就得精細地拍，這個戲精細拍，拍不成。”

  周雲好奇地問：“為什麽？”

  薛琴說：“那個戲，戲劇性本來就不強，本就是拍人的狀態和情緒，這個戲，戲劇性為主，隻要人物特征找準了，怎麽演都是對的，如果吹毛求疵，最後的結果就是演員的狀態越來越疲憊，反而失去生氣。”

  周雲似懂非懂。

  《幕後》的拍攝進度很快，甚至比一開始定下來的拍攝計劃還要快。

  在外界議論紛紛的時候，《幕後》劇組卻仿佛與外界隔絕了一樣，周雲每天去到片場，都能夠在大家的臉上看到輕鬆愉悅的笑容。

  實際上，一部戲拍得好不好，在拍攝的過程中，是能夠感受到的。

  每天晚上，薛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寫劇本，周雲就和尤江、曾莉莉、汪鏡幾個主要演員找地方排練。

  每一場戲都是他們集體排練出來的結果。

  就在這樣的創作氛圍中，周雲幾乎都忘了，自己還有一部大熱的電視劇在播。

  “後天的晚會，你別忘了啊。”這天晚上，周覽給周雲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