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說，不用妄自菲薄，你有多優秀，肯定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陳伏斯說，“現在應該有越來越多的粉絲是因為你這個人而喜歡你了吧。”

  周雲低頭淺笑。

  “《日子》首映的時候，我會去看的。”陳伏斯說，“如果你不介意，到時候我帶幾個朋友過去。”

  “啊，好啊，歡迎！”周雲點頭，說：“需要我這邊幫您準備票嗎？”

  陳伏斯笑笑，說：“這倒是不用了，幾張票還是搞得定的。”

  時至今日，周雲也不知道陳伏斯究竟是做什麽的。

  隻知道，他這個人很厲害，背景神秘的同時，很多大佬都認識他。

  周雲不知道陳伏斯打算帶哪些朋友過去，但他的朋友應該都不是什麽普通人。

  這時，服務員把周雲點的披薩送了上來。

  陳伏斯好像剛想起來似的，說：“你看，我忙著跟你說話，都忘了點餐了。”

  周雲笑了起來，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跟我一起吃吧，不夠的話，我們等會兒再加一點。”

  “點酒了嗎？”陳伏斯問。

  周雲搖頭。

  她一個人在外麵吃飯是不喝酒的。

  “一起喝點吧。”陳伏斯提議。

  周雲也不知道是自己心情好還是怎麽回事，欣然點了點頭。

  “好。”

  有一句老話叫他鄉遇故知。周雲不知道她和陳伏斯的關係有沒有到“故知”這一步，但周雲熟悉的人不多，有好感的人更不多。她覺得如果陳伏斯不是喜歡過她的話，她可能會更卸下心防，和陳伏斯進一步深交。

  作為朋友，陳伏斯是一個給她感覺很舒適的人。這種舒適是一種相處上的舒適，也是一種精神上的舒適。

  仔細回憶起來，陳伏斯從來沒有給她過分的壓迫感。

  除了第一印象讓她感到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遠，在那之後，陳伏斯每一次跟她見麵、說話都有分寸極了。

  周雲好奇地問：“陳先生，你來這裏是有什麽工作？”

  陳伏斯說：“現在還不能說，等弄好了我再告訴你。”

  周雲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

  “機密是吧？我明白了。”

  陳伏斯問：“你現在的心情還是跟之前一樣嗎？”

  “什麽？”周雲一愣。

  陳伏斯說：“你之前告訴我，你不想談戀愛。”

  周雲心裏麵咯噔一下。她有些難為情地咬了咬嘴唇，帶著歉意說：“其實，我前不久戀愛了。”

  陳伏斯有些驚訝地挑起眉毛，問：“誰這麽幸運？”

  周雲不好意思地一笑，說：“我們現在其實也還沒有公開，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陳伏斯點頭，“沒事，以後可以公開了你再告訴我也行。”

  周雲抱歉地看著他，說：“不好意思。”

  “沒事，愛情本來就講緣分。”陳伏斯其實是有點失望的，他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失望，但他擺出的這份姿態讓周雲不禁有些感激他。

  陳伏斯端起酒杯，和周雲輕碰了一下。

  “這一次來威尼斯，他來了嗎？”他問。

  周雲搖頭，說：“他沒有來。”

  陳伏斯放下酒杯，聳聳肩，說：“真想找他打一架。”

  周雲無奈地看著他，說：“別這樣。”

  “你知道的，我非常喜歡你這樣的女生，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比你更符合我的心意。”陳伏斯大大方方地說道。

  餐廳裏的燈明晃晃地亮著。

  周雲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陳伏斯端正的五官，她端詳著這樣一張五官俊朗的臉，不知道它為什麽會給人無辜之感。

  她說：“那我應該說你以後還會遇到更符合你心意的，還是該說，抱歉？”

  陳伏斯：“什麽都別說了，喝酒吧。”

  他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今晚這頓你請就夠了。”

  周雲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

  陳伏斯的分寸也就在這裏了。

  “不管怎麽樣，以後我們總還是朋友，說不定到時候我也會做一兩部戲，找你的時候，你別拒絕。”陳伏斯說。

  周雲笑，說：“我又不傻。”

  陳伏斯這樣的人，他要做一部電影，班底肯定不差。

  誰會拒絕掉這樣的電影班底呢。

  吃過晚飯，兩個人慢慢散步，在人群中穿梭，聊天。

  深入地聊了，周雲才知道，原來陳伏斯對於影視的了解並不淺。他平時一定有保持閱讀和觀影，才會對那麽多的作品如數家珍。

  “我的確喜歡這些創造性的東西，尤其是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陳伏斯說，“聽說你很會演戲，我很期待你那部電影。”

  周雲不好意思地笑，低頭挽發，“其實沒有那麽誇張，大家誇的，我自己還是知道的，我現在能演的，都是一些或多或少能夠本色去發揮的角色，真要說去塑造一個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我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塑造是一個技術活兒，但表演之所以觸動人心說到底還是因為更深層的東西。”陳伏斯說，“很多有天賦的演員，其實天賦就在這裏了，他說一句話，或者笑一下，就有一種摧枯拉朽的魔力，觸動你的心，這種本事真是天生的。”

  周雲說：“但其實這種東西，有，還是沒有，有多少，很難知道的，我自己並不知道。”

  “你自己如果知道有沒有，有多少，就無法打動人了。”陳伏斯說。

  “你比我專業。”

  兩個人相視一笑。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陳伏斯主動說，“你住在哪？我送你。”

  陳伏斯把周雲送回酒店，“之後再見。”

  周雲笑著點頭。

  “今天遇到你真開心。”

  “開心就好。”陳伏斯說，“就怕你遇到我不開心。”

  “怎麽會。”周雲說，“我一直相信，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陳伏斯：“瞧瞧這說話的藝術。”

  “哎呀，不跟你說了，我走了，你也快回去吧。”周雲擺擺手，朝酒店大門走去。

  陳伏斯站在原地目送周雲走進酒店，這才離開。

  異國他鄉的夜晚，空氣裏都是輕鬆的歡聲笑語。即將開幕的電影節把各地遊人匯聚在此，他們相遇，見一麵，說些話，然後告別。有的人，有時候就像萍水相逢，即使見麵很多次，也隻能點到為止。但這未必不值得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