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現在我不知道啊。”周雲搖頭，歉意地一笑，說：“我才二十三歲，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曆過，不過，愛情和事業一定是非此即彼的選擇嗎？我會這麽問自己。”

  采訪者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謝謝，小雲。”

  周雲不好意思地笑。

  “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采訪者問。

  周雲有些驚訝，點頭，說：“當然可以。”

  采訪結束以後，周雲在鄭小句的陪同下回酒店。

  路上，她又想起這個問題。

  事業和愛情，哪個更能給她安全感？

  當時，她心中其實有一個答案的。沒有猶豫，當然是事業。

  她當時其實也可以選擇回答事業。

  但是，這個回答是要被寫到采訪中的。周雲下意識地覺得，要是宋遲看到這篇采訪，看到她的回答，可能會不開心。

  “該怎麽說呢，其實非要理性一點、客觀一點去分析這個問題的話，我覺得無論是我還是宋遲都會選擇事業，對吧？就是，可能被愛情衝昏頭腦的那一刻，我們可能會覺得愛情比天大，但真的冷靜下來，很難很難。但是，我又說但是了，我們不可能阻止自己喜歡一個人，就算我們說事業最重要，可我們心中的天平還是會不斷地往愛情那邊傾斜，工作又累又忙的時候，一個人孤獨待著的時候，看到周圍人都成雙成對的時候，晚上一個人睡覺，想起兩個人待在一起時那種自然而然從心裏麵溢出來的開心的時候，也會有那種時候，我什麽都不管了，我就想要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東西都滾蛋吧。”

  周雲、周覽和鄭小句三個人坐在房間毛茸茸的地毯上，呈一個三角之勢。

  明天沒有工作，可以休息。

  所以，周雲選擇小小地放縱一下，拉著她們一起喝點小酒。

  酒一喝多了，就開始話癆了起來。

  周覽聽周雲一開口就說了這麽一大段話，笑著搖頭。

  “你才二十三歲，哪來那麽多的想法？”

  周雲瞪著亮晶晶的眼睛，說：“覽姐，不瞞你說，我之前也真的有好幾個瞬間想過，我不想做藝人了，我喜歡宋遲，管他的，我就想要和他在一起。我為什麽要顧及這個，又顧及那個？工作什麽的，我都想放棄了，隻要能和宋遲在一起就好了。”

  “你想得美！”周覽說，“周雲，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別急漲，我第二天早上醒來，這樣的想法就消失了。”周雲笑著擺手。

  周覽歎了口氣，說：“你知道我幹一行這麽久，見過太多遇到愛情就衝昏頭腦的人了，明明有著大好的事業前途，周圍所有人都看好你，願意助你一臂之力，整個行業都是在推著你往上走的，結果，在這個最好的時候遇到了愛情，這下好了，一門心思去談戀愛，整顆心都掛在另一個人身上，工作不上心，事業也停擺，耽擱個一兩年，愛情黃了，這個時候再想回過頭來去好好拚一下事業，但很抱歉，沒有人還在原地等你，也沒有人再願意把機會給你，你已經有了前車之鑒，誰都不敢再堵。你知道曾經有一個女明星，勢頭非常好，時尚大刊的封麵主動去請她來拍，她因為要陪男朋友，已經答應好的拍攝直接不去，放鴿子，要是真有什麽不得了的急事，大家還能諒解一下，隻是因為要陪男朋友，要談戀愛，這種消息一傳出來，還有誰會信任你？工作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不敬業，影響的不僅僅是你自己。”

  周雲問：“事業和愛情難道就真的不能同時擁有嗎？”

  “當然可以了，但千萬別幹出什麽我要愛情不要事業或者我要事業不要愛情的舉動，這很傻。”周覽說，“愛情可以浪漫，但不能失去理智。事業可以拚搏，但不能沒有節製。”

  “覽姐，你說話好像一個哲學家哦。”鄭小句吃吃地笑了起來。

  小女孩喝醉了，臉頰都紅紅的。

  周覽：“哪裏是什麽哲學家，看多了而已。”

  “覽姐，你上一次戀愛是什麽時候？”周雲好奇地問。

  兩個人搭檔以來，周雲就沒有見過周覽身邊出現過關係曖昧的男人。

  周覽神色忽然有些失落的恍惚，過了一會兒，才自嘲似的一笑，說：“大學，其實是我的高中同學，當時我們兩個人約好考上同一所大學就在一起，然後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然後我們倆在一起了，後來，他選擇繼續讀研，但是我沒有，我畢業後就出來工作了，我們兩個人能夠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後來就分手了。”

  周雲是第一次聽周覽說起這件事。

  她問：“覽姐，那你們現在還有聯係嗎？”

  周覽說：“還留著微信好友，不過，再也沒有聊過天。”

  “為什麽沒有刪掉好友？”鄭小句驚訝地問，“我身邊的朋友要是分手了，都會把前任給刪掉。”

  周覽笑了一下，說：“我們不僅是情侶，還是高中同學和大學同學，有很多共同的好友，而且，當時我們分手並沒有鬧得很難看，沒有吵得很厲害，就是和平分手了。”

  “有的時候我也會看看他發的朋友圈，想知道他過得怎麽樣。”

  周雲說：“覽姐，你不會還喜歡著他吧？”

  出乎周雲意料的是，周覽竟然直接點了點頭，坦誠地說：“喜歡。”

  “還喜歡？”周雲驚訝地確認。

  “還喜歡。”周覽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些許無奈，“我也很驚訝，過了這麽久，我還是喜歡他。”

  “哇哦。”鄭小句誇張地瞪大眼睛，“覽姐，你真的比我那些朋友們還有長情哦。”

  周覽輕笑。

  “有時候我自己也在想，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這麽喜歡一個人了。”

  “覽姐，你別這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鄭小句拍著自己的胸脯，認認真真、語氣篤定地說，“你相信我，以後肯定還會有一個更好的人等著你的。”

  周覽看著一臉醉憨的鄭小句，笑，“這孩子是平時愛情電影看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