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好的，但是，闊少的解決辦法往往也是簡單粗暴的。

  衛河昀打聽了一圈，聽到了流傳甚廣的、蘇煙說的話，又一打聽，聽說周雲和蘇煙過去那些衝突和齟齬，豁然開朗，原來這就是周雲所說的麻煩。

  衛河昀自以為相通了關節，得意地一笑，還有些詭異的“鬆了口氣”的感覺：這算什麽麻煩嘛，周雲也真是的，大題小作，既然蘇煙說話不好聽，就讓她吃吃教訓唄。

  於是，衛河昀就通過自己的那些親戚們，動了動手，吹了吹風，虛虛實實的，不真切，但似是而非。

  圈子裏很快就傳出來，蘇煙得罪了某些人，接下來有些動作要小心審查了。

  這圈子不大，兜兜繞繞就這麽些人。

  蘇煙得罪了誰，不難打聽，誰在吹風，也不難打聽。

  要說衛河昀這舉動能給蘇煙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影響，也難說。可娛樂圈這環境，一些風風雨雨，不用太實，就能影響一些人的態度，從而影響一些決定。蘇煙的正常工作沒有受到影響，但走到任何地方，那個地方的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夾帶著些奇怪的意思。

  很多人把它解讀為：衛河昀在為周雲出氣。

  於是，最開始的那個印象，夯得更實了。

  “……”

  “我真想罵一通衛河昀，我太無語了。”周雲跟宋遲抱怨，“你說他的腦子是怎麽長的？他是光長了身體嗎？”

  晚上，宋遲來到周雲的家。

  周雲坐在宋遲的懷裏，正在看一部電影。

  隻是這電影不是很好看，周雲走神，忽然就談起了這件事。

  宋遲一直很體貼，沒有主動提這件事，就好像他什麽都沒有聽說一樣。

  直到周雲這麽說起來，宋遲才笑，他說：“衛河昀從小到大被家裏人保護著，被外麵的人奉承著，說話做事都全憑他高興。”

  “這種人的人生真讓人……羨慕。”周雲遺憾，“你說，為什麽我就沒有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呢？自由自在。”

  宋遲牽起嘴角，笑笑。

  他聞到了周雲發絲間的清香。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一生無憂，但是也容易養廢，你不覺得嗎？”

  “多少人渴望被養廢。”

  “那隻是嘴上說說。”宋遲的手在周雲的發絲間輕輕地劃過，“至少，我覺得你不是情願躺平的人。”

  “我？我不知道。”周雲搖頭，“很小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隻能靠自己，所以沒有鬆過勁，站在今天回想過去，我願不願意用不那麽成功的現在去換一個不用那麽努力的過去呢？真能做選擇，我的選擇未必是不願意。”

  這個時候，吳成寶來了。

  宋遲有些歉意，說：“有件急事要當麵討論，隻好讓他過來。”

  “沒事，你們討論吧，我到臥室去裏。”周雲說完，站起身，跟吳成寶打了個招呼，去看書了。

  吳成寶坐下來，對宋遲說：“我跟嶽海的陸宏傑見了麵，對於我們的想法，他很感興趣，也願意接受我們提出的要求，但是他那邊有一個要求，我得跟你馬上溝通一下。”

  “什麽要求？”宋遲問。

  吳成寶說：“嶽海注資6000萬，換我們20%的股份。”

  “20%？他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宋遲說。

  吳成寶神色嚴峻，說：“我也知道他是獅子大開口，但是我們如果想要在短期內把影視製作這一塊真的做起來，沒有平台的支持是不可能的，有嶽海網注資，我們後麵的很多戲製作起來也方便很多，畢竟有平台兜底。”

  “我們不缺這6000萬，願意注資的人不少。”

  “但是他們沒有嶽海自身的資源和平台便利。”吳成寶說，“有你在，確實不缺投資，可是影視製作這個圈子沒那麽好擠進去，你知道的，很多的關節，如果有一個了解的人去牽線搭橋，我們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嶽海本身有成熟的機製，我們現在公司體量不大，難做到各環節都去自力更生，有嶽海，我們就專注在製作這一塊，先把這一塊弄熟了，有了成熟的團隊，再去談之後的事。”

  宋遲握住拳，鎖眉沉思。

  “宋遲，嶽海注資，我們能減少很多的風險。”吳成寶說，“未來也能夠走得更順一點，我們不虧。”

  等吳成寶離開以後，宋遲敲了敲周雲臥室的門。

  裏麵傳來周雲的聲音：進來。

  宋遲打開門，看到周雲坐在地毯上看書的畫麵。

  柔和的光線灑下來，將周雲籠罩在一層光暈中。

  她黑色長發柔順地側在一旁，讓她看上去比平時更加溫婉。

  “談完了？”周雲放下書，站起來，朝宋遲走過去。

  宋遲點頭，露出一抹笑，“剛才做了一個決定，也不知道是對的還是錯的。”

  周雲抱住宋遲。

  “沒事，你肯定是對的，就算錯了，錯了你也有能力承擔錯了的風險的。”

  宋遲：“你這麽說，好像不管我做什麽決定都不會有問題。”

  周雲笑，說：“會有問題嗎？”

  “你說得對，不會。”宋遲低頭蹭了一下周雲的額頭，“不過，以後破產了，你會收留我嗎？”

  周雲笑著說：“那我要求還是很高的，得先麵試，看你表現再決定。”

  宋遲：“有點狠心啊。”

  “你第一天認識我呀？”周雲歎了口氣，“唉，明天我要去海南，要錄《地質譚》，錄完後直接飛威尼斯，中間不回來了，我們得分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宋遲：“舍不得我？”

  “舍不得啊。”周雲仰起頭，眼睛如鑽石般閃爍著光，“你會想我嗎？”

  “當然。”

  “我猜也是，我這麽漂亮，你怎麽會不想我呢？”周雲笑盈盈的，“對了，《問心》什麽時候播啊？我之前聽說可能九月份播，我不會錯過首播吧。”

  “之前《問心》送審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問題，正在修改，九月份估計是趕不上了，放心吧。”宋遲笑，“本來還挺頭疼的問題，為什麽反而成了好事？”

  周雲卻擔心了，她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問心》送審有問題。

  “問題大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