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喻楚的回答非常肯定。

  周雲其實有些好奇。

  “你怎麽這麽肯定你不喜歡他？”周雲說，“一般覺得一個人有趣，不是喜歡上這個人的第一步嗎？”

  “才不是。”喻楚說，“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完全不是覺得這個人有趣。”

  “那是什麽感覺？”周雲問。

  喻楚說：“你自己想想你喜歡上宋遲是什麽感覺嘛，是覺得他有趣嗎？”

  周雲被問住了。回憶半晌，周雲心想，還真不是。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周雲問。

  “從外形上說的話，肯定是宋遲那樣的，從性格上說的話，要酷一點的。”喻楚說，“我上次去宋遲家發現，宋遲雖然長得很帥，但人不是我的菜，他比我想象得要溫和一點，我不太喜歡這種大暖男啦，我喜歡酷一點的。”

  “……啊？”

  喻楚說：“你上高中的時候，學校裏有沒有那種高高瘦瘦、不怎麽說話的男生？”

  周雲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有。

  “我就喜歡那樣的。”喻楚說。

  周雲沒想到喻楚竟然已經有了明確的、喜歡的類型。

  “這樣一說，馬春林確實不太符合你喜歡的類型啊。”

  “是啊。”喻楚的聲音裏透著苦悶，“可是我一旦拒絕了他，就沒辦法做朋友了，我還挺喜歡和他做朋友的呢。”

  周雲：“你好好跟他說，當不了戀人，也不一定當不了朋友嘛。”

  “我還是不抱這個希望了。”

  喻楚的話讓周雲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悲觀的情緒會蔓延。

  但讓周雲沒有想到的是，一件更讓她覺得扯淡的事情發生了。

  衛河昀突然找到她，想要聽一聽她的意見。

  這個意見，指的是衛河昀打算在於思甜生日那天，在上海萬達大樓搞巨幕表白。

  周雲聽到這個計劃的第一反應就是“誰要是敢這麽對她表白，她要把這個人拉入永久黑名單”，太羞恥了，而且，太無語了。

  周雲一點都不明白當眾表白這種事情到底浪漫在哪裏。

  全是刺激，還有無路可退的難為情。

  “衛先生，你還是別這麽做吧，我看於思甜她柔柔弱弱的，未必喜歡這種方式，說不定還會被嚇到。”周雲選擇著自己的措辭，盡量不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尖銳，刺到這位癡情的公子哥的心，“這種表白方式，會讓人困擾的，尤其是……她現在不是還不喜歡你嗎？”

  衛河昀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你說話怎麽這麽直接？就不能委婉點嗎？”

  他的語氣有些煩躁。

  周雲卻意外覺得衛河昀這個樣子沒有那麽難以接近了，像個正常人類，笑了起來，那種謹慎的意識也漸漸鬆動了一點。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早點認清現實。”

  “我是來找你幫忙的。”衛河昀強調。

  周雲說：“我又不是神仙，月老還不能亂點鴛鴦譜呢，強扭的瓜不甜。”

  衛河昀煩躁地一揮手，皺眉說：“你怎麽也是這個態度？”

  “衛先生，你之前還喜歡過別的女生嗎？”周雲問。

  衛河昀：“總是喊我衛先生幹什麽？難道我很老嗎？”

  “那我也不知道喊你什麽啊，我們這才是第二次見麵。”周雲指出來。

  “你叫我的名字不就行了，一口一個先生，我是哪門子的先生。”衛河昀撇撇嘴，“我們才第二次見麵嗎？確實有點奇怪，我看著你倒是覺得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周雲驚訝地瞪眼。

  “你這話聽起來……怎麽像是在對我表達好感一樣？”周雲說。

  “你在想什麽？”衛河昀的眼底寫著明確的嫌棄，一抬眼就是明晃晃的不可思議，“我怎麽會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於思甜。”

  “那我就鬆口氣了。”周雲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有喜歡過別的女生嗎？”

  衛河昀搖頭。

  “沒。”

  周雲：“初戀啊，那這可麻煩了。”

  “什麽麻煩？”衛河昀問，一臉困惑。

  “初戀最難釋懷啊。”周雲說，“人生第一次嘛。”

  “那你的初戀呢？”衛河昀問，“你釋懷了嗎？”

  “我、我的初戀關你什麽事？現在是你在谘詢我的意見，不是我在谘詢你的意見好嗎？”周雲板著臉說。

  “惱羞成怒什麽，宋遲不是你的初戀啊？”

  “關你什麽事，管好你自己。”

  衛河昀笑得格外燦爛，“那看來我說中了，你以前還喜歡過誰啊？”

  周雲威脅：“你要是再糾纏我這些有的沒的，我就走了喔。”

  “那你告訴我，我怎麽做才能夠打動於思甜的心？你也是女孩子，跟她年齡相仿，你告訴我辦法。”

  衛河昀的語氣理直氣壯，反而沒有了一開始那種頤指氣使的意思。

  周雲歎了口氣，認真地強調：“你是不是根本沒有聽我之前說的話？”

  “那些話不是我想聽的。”衛河昀的語氣更加理直氣壯了。

  周雲發出無奈的歎息。

  “衛河昀，既然你讓我直接叫你的名字，我就這麽直接喊你了，你別說我沒禮貌。”周雲一隻手叉著腰，“女孩子不是你越努力就越能追到的，這根本不是一回事，你必須要做好追不到的準備，才能夠正確地看待你和於思甜的關係。”

  衛河昀鄙夷地盯著周雲，說：“哪個男的會在追人的時候做好追不到的準備？瘋了才做這樣的準備。”

  周雲意外地被衛河昀的話給說服了。

  還真是……沒有這樣的男的。

  “好吧，好吧，但你也要承認，你不可能想做成功什麽事情就一定會成功。”周雲說。

  衛河昀想了想，認真而且無辜地說：“但是我還沒有失敗過。”

  “……那是因為你有一個有能耐的家庭背景。”周雲說，“普通人的人生哪裏會沒有失敗。”

  衛河昀：“你這人怎麽道理一套一套，我在問你我要怎麽樣才能追到於思甜。”

  “那你去問於思甜去啊，你問我來幹什麽？”周雲說，“我又不是於思甜。”

  衛河昀眼睛忽然蹭地一下亮了。

  “你的意思是，我直接去問於思甜？”衛河昀一臉恍然大悟，“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