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問心》殺青以後，周雲每天都在工作，行程一個接一個，馬不停蹄，狀態確實肉眼可見地變差。

  周雲一直想要有一個假期，終於，假期出現在眼前了。

  她張開雙手，往床上癱倒。

  “我回房間了，明天就不跟你一起吃早飯了，我一大早的飛機。”周覽說，“你自己警醒點，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衝動。”

  周雲怏怏點頭，“你這是每天都要跟我強調一遍嗎？”

  “必須要讓你刻上根深蒂固的印象。”周覽勾起嘴角，“下次再犯，我就要沒收你的微博了。”

  周雲：“那我就開小號。”

  “我寧願你開小號。”周覽擺擺手，“走了，小句，你走不走？”

  鄭小句正在用手機刷微博，聞言，猛地抬頭，“走！”

  ……

  與此同時，在另一座城市，另一個酒店，另一個更為寬大豪華的套間。

  頭頂的吊燈照出光線充足的、明黃的燈光。衛茹雪坐在一張沙發上，兩條又長又直的腿搭在腳凳上，三十歲的當紅花旦，紅氣養人四個字在她身上體現得充沛淋漓。緊致的皮膚，微調過後完美無瑕的臉龐和五官，一雙比普通人多了一層水光的眼睛，好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些無懈可擊的漂亮。

  如果說周雲是去年躥出來的一匹黑馬，她則是成功捍衛領地的女王。

  一線和一線也是有區別的，衛茹雪是一線裏最頂級的那一撥，無論是地位，還是資源。

  到了她這個位置，人氣和數據已經不再是那麽重要了。

  製作方信她，品牌方信她，觀眾信她，資方信她。

  這才是真正的明星，不是靠數據堆起來的流量。

  但這樣一個人，今天晚上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雪姐，你幫我說說話，要不然我就要被毀了！”正在通話的電話裏，徐思瑤的聲音帶上了委屈的哭音，“好多人跑到我微博下麵罵我。”

  衛茹雪冷聲反問：“那你怎麽不想想，我幫你說話，我難道不會被罵嗎？”

  徐思瑤委屈地說：“雪姐，我是聽了您的指示才在今天的直播裏那麽說的呀，您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網友抵製吧？”

  “徐思瑤，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我什麽時候指示過你說那些話呢？你是準備倒打一耙往我身上潑髒水？”衛茹雪眼神中劃過一抹冰冷的光，聲音都冷了幾度。

  徐思瑤：“不是，不是，雪姐，我說錯話了，但是我也真的好委屈啊，周雲的粉絲太瘋狂了，都跟精神病院出來的一樣，萬一我的住址也被發現了，她們來找我算賬，我怎麽辦呀？”

  衛茹雪神色依然冷漠，但語氣柔軟了幾分，她說：“你先別急，這事對你來說也未必是件壞事，至少你的知名度一晚上大了不少，這事你隻要咬死了自己不是那麽意思，是自己沒想清楚說錯了話，就不是真正的黑點，成千娛樂能幫你洗白的。”

  徐思瑤委屈巴巴的，問：“真的嗎？”

  衛茹雪：“你自己想一想，現在當紅的明星，誰身上沒有幾個黑點？隻要能紅，隻要不是真正的黑點，都不是問題。我會跟何勇說的，等之後找個合適的時機，會幫你扭轉一下輿論風向的。現在這個時候，你不妨先這麽被黑著，被黑說明你有人關注，很多合作方寧願用一個形象有爭議的藝人，也不願意用一個沒有名氣的藝人，這對你來說是好事。”

  徐思瑤：“好吧。”

  “這一次你也見識到周雲的厲害了，如果不準備妥當一點，就會像今天一樣翻車，以後還是機靈點，穩妥點，不要再跟今天一樣冒失了。”衛茹雪說。

  徐思瑤：“知道了，雪姐。”

  衛茹雪：“梁導那部戲，我已經把你推薦過去了，你自己好好表現，抓住機會。”

  徐思瑤的語氣頓時興奮了起來，“謝謝雪姐！”

  ……

  兩天後，周雲跟穀槐春在一個活動上見到了。

  是一個美妝品牌的活動。

  穀槐春還沒有作品播出，不過他長相身材堪比男模特，時尚圈很喜歡他這種型的男演員。

  後台見麵，穀槐春說：“戲馬上就要播了，緊張嗎？”

  周雲無奈地笑，說：“希望罵聲少一點。”

  “你演得很認真，觀眾要罵也不會針對你罵的。”穀槐春說，“現在你不少粉絲都在抵製這部劇，就因為之前徐思瑤的事情，都吵著讓片方把徐思瑤給刪掉。”

  周雲：“這事跟我沒關係。”

  “我知道，你不會幹這種事，但徐思瑤不是你的同門小師妹嗎？你公司也不管管她？”穀槐春好奇地問，“在我們嶽海，同公司的藝人之間是絕對禁止互踩的。”

  周雲：“她要發瘋，誰管得住。”

  “黃製片急得嘴上都長泡了，生怕徐思瑤被罵得太狠，影響第二部的成績。”穀槐春笑著說，“尹舟已經接到通知，第二部由徐思瑤拍的中插廣告全部都要讓他拍一遍，廣告商都不想跟徐思瑤沾上關係，怕被影響。”

  周雲撇撇嘴角，說：“自食惡果。”

  活動開始以後，兩人依次先去拍照區，然後才落座。

  古槐春坐在第二排，周雲坐在第一排。

  娛樂圈也存在論資排輩的情況，第一排坐的要麽是品牌方高層，要麽是當紅明星。

  剛坐下，忽然有人跟周雲來寒暄，周雲隻好起身，跟對方打招呼，沒想到這招呼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一個接一個寒暄、合影。

  好不容易忙完了，周雲暗自鬆了口氣，一回頭，卻看見自己的位子上竟然坐著另外一個人。

  她一愣。

  仔細看了看，卻是一個有點眼熟的麵孔，周雲知道她，一個叫劉珍的女演員，出道有好幾年了，出道是大導演電影的女二號，起點很高，但之後幾部戲接連撲街，關注度直線下降，都快查無此人了。

  劉珍坐在周雲的座位上，正在跟旁邊的人說笑，有一個攝影師正蹲在她們前麵，攝像機對著她們。

  周雲一時也猶豫，站在原地。

  難道要上前把人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