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

  “新盾想要製作《日子》這部電影，可不是突然改了路線，想要製作文藝片了，而是因為他們想要培養自己的導演了。這些年，電影市場的變化不比電視劇市場小，越來越多的新人導演爆出票房新紀錄，原來的老牌導演反而有點後勁不足，跟不上時代的變化。目前業內最紅的幾個商業片導演，都是在還沒有名氣的時候就被電影公司給簽了下來。新盾想要培養自己的嫡係，看中了文冰。”

  周覽跟周雲簡單地說明文冰和新盾的情況。

  “文冰想要拍《日子》這部電影，新盾要簽下文冰，肯定是要支持的。但他們一開始就隻是想滿足文冰的要求，用低成本給他拍一部文藝片，賺不賺錢都不是他們的第一考量，隻要能回本就行，畢竟他們也沒有打算給這部片子投多大的資，這部片子也不需要多大的投資。”

  “問題就出在這裏，如果要用你做女主角，先不說市場價，就算是給他們友情價，也遠遠超出他們的預算。”

  周雲明白了。

  “即使我演這部電影，但電影跟電視劇不一樣，我空有明星的名頭和人氣，但是在他們眼中是根本沒有任何票房號召力可言的，對他們來說，這無法給電影增加多少票房，畢竟……這個片子隻是一個文藝片。”

  “就是這個意思。”周覽點頭，“電影的風險比電視劇大太多，也不受控製。”

  “如果是擔心我的片酬太高，我們能不能把片酬要低一點？”周雲問。

  周覽：“別說再要低一點了，哪怕是要友情價，公司那邊都一萬個不願意，你要友情價，公司也跟著少賺錢。”

  又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下午，周雲跟文冰見麵。

  文冰的態度不冷不熱，跟周雲隻是客套地寒暄了兩句。

  更讓周雲沒有想到，文冰一開口就說：“我理想中的女主角不是你。”

  一句話讓氣氛降至冰點。

  周雲和周覽麵麵相覷。

  這種時候，周覽隻能站出來打圓場。

  “文導，小雲現在確實還沒有作品播出，也……”

  “不是這個意思。”文冰直接擺手，阻止周雲繼續往下說，“我不想找一個已經成名的明星來演這部戲，我就想找一個新人，沒有曝光過的新人。”

  周覽無話可說了。

  又沉默片刻，周覽說：“我看過你執導的那個廣告片，很喜歡，所以看到以後，我就下載了下來，跑到劇組去給小雲看，我很激動地告訴她，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才華的導演，他正在籌備一部新片，你肯定也知道，來找小雲的項目很多，但是小雲看完你的短片之後就決定，她要演你的新片。”

  文冰皺著眉，沒說話。

  “文導，我能問問，你為什麽想要找一個新人來演嗎？”周雲開口問道。

  文冰沒想到周雲這個時候會開口，詫異地看了周雲一眼。

  周雲坦蕩蕩地微笑，說：“強扭的瓜不甜，如果我真的沒有辦法滿足你的要求，那就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好了，但為了跟公司爭取演這部電影，我也費了很多功夫，不想就這麽放棄了，想聽一下理由。”

  文冰臉上表情有些詫異，也有些複雜，似乎是沒有想到周雲會這麽難纏。

  最終他還是說了實話。

  “不瞞你說，這部片子是我第一次做導演，我想讓我的女朋友來演女主角。”

  -

  和文冰見完麵，周雲和周覽坐上車，離開。

  周雲上了車，也沒有摘下墨鏡，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車窗外麵，不做聲。

  周覽看了周雲一眼，欲言又止。

  “唉，他要把女主角給自己的女朋友演，這事也沒有辦法。”周覽說，“你別往心裏去。”

  周雲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雲說：“覽姐，你跟何勇說一聲，讓他不用跟新盾的人吃飯了。”

  周覽歎了口氣，應了一聲。

  這事弄的……

  “其實這種情況也挺常見的，導演想要用自己的女朋友做女主角。”周覽解釋，“不過這部戲不接也不是壞事，說實話，我自己也擔心過，就算這是文藝片，但如果這部戲到時候票房太難看，還是會影響你的口碑。”

  周覽是怕周雲心裏麵難過，都開始安慰上了。

  周雲摘下墨鏡，搖頭，輕笑。

  “覽姐，你說我是不是就是前麵花光了很多運氣，現在運氣變差了？看中了《羅煙》，結果《羅煙》已經被人看中，又看中了電影，結果人家導演早就心有所屬。”

  “話不能這麽說，在演藝圈，你遇到十部想演的戲，能夠演到其中一部就不錯了。”周覽說道，“就算是最頂尖的女演員，也不是看中什麽戲就能演的，總會有競爭對手，其他人不說，你看柳青青和蘇煙，她們兩個人這幾年明爭暗鬥，鬥得不可開交，可以說，她們倆每一部戲都有她們倆爭搶的故事，而更多的是她們兩個都看上了，但她們兩個人都沒有戲，一部戲的選角，要考慮的因素太多，各種各樣的都有，沒有人可以勢在必得。”

  “好的，我以後都會做好失之交臂的準備的。”

  “別矯枉過正啊，什麽失之交臂，當然還是要抱著勢在必得的信心去爭取，千萬不能佛係，除非你是鞏俐，否則你沒有佛係的資格。”

  周雲：“……”

  好嚴格的經紀人。

  “我送你回公寓，還是怎麽樣？”周覽問。

  現在才下午三點，周雲跟陳伏斯約的是晚上，還有一段時間。

  周雲說：“回公寓吧，在外麵待著也不方便。”

  “好。”周覽點頭，“晚上我就不過來了，到時候小曹會來接你。”

  小曹是新來的司機。

  周雲說好。

  周覽把周雲送回公寓以後，回到車上，沒有急著走，而是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喂，童總，您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您還問我怎麽了？文冰導演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心儀的女主角了，你都不告訴我，把我們蒙在鼓裏，今天還傻乎乎地約了人家出來吃飯，多尷尬你知道嗎？”

  周覽雖說是埋怨的口吻，但是並非真要找個說法。

  “你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我才不信！”

  又過了一會兒，周覽笑了，“好吧，那您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這部戲沒緣分就算了，不過我上次聽您說，您手上不是在籌備一部喜劇片嗎？晚上有沒有時間，我請您吃個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