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育寧笑著說：“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係。”

  周雲不好意思地笑，問：“是我說得太假了嗎？”

  李育寧也笑，說：“看得出來，你剛入這行不久。”

  周雲低聲歎氣，“道行不夠啊。”

  李育寧說：“沒事，以後慢慢就有經驗了。”

  周雲眨了眨眼睛，像是重新認識了李育寧一般，說：“我們剛才的對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李育寧點頭，又笑了，說：“我做過娛記，也做過電視台的編導，這些年一直都在跟娛樂圈打交道，很多現在炙手可熱的明星剛開始入行的時候，都是像你一樣青澀，一開始就能滴水不漏的，那都成了精。”

  她又說：“你公司的人聯係我們，說希望能夠在節目裏多提一下徐思瑤，看來這事並沒有跟你達成共識？”

  周雲很驚訝，問：“他們還聯係了你們？”

  “嗯。”李育寧點頭，“我接到的指示是這樣，所以剛才聽你說的那些話，我才覺得有問題。”

  周雲無語，“真沒想到，他們手伸得真夠長的。”

  李育寧說：“你公司想要借你的熱度捧徐思瑤？”

  “可能是的吧，我也不清楚，公司也沒有跟我明確聊過這個意思。”

  “那好，我們之後就不提她了。”李育寧點點頭，表示理解，對鏡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敲了敲自己的耳麥，示意可以重新打開收音了。

  等周雲工作的間隙，李育寧接到了黃麗萍的電話。

  “喂，黃總？”

  黃麗萍問：“育寧，剛才是怎麽回事？我聽小姚說，你中間讓他關了一會兒收音？”

  “嗯，有個情況，黃總，您昨天說周雲的公司讓我們在節目裏多提幾次徐思瑤，但周雲本人不願意。”

  黃麗萍有些詫異，“嗯？這是什麽情況？”

  “估計是他們公司想讓周雲帶一下徐思瑤，但周雲不同意。”李育寧說，“您昨天說之後可能還要請徐思瑤來參與節目的錄製，我建議還是先提前跟徐思瑤溝通一下。”

  黃麗萍：“先別跟她說這件事，我先去跟何勇聯係一下。”

  黃麗萍掛了電話。

  也不知道黃麗萍是怎麽跟何勇溝通的，當天晚上，李育寧就接到了黃麗萍的電話：“徐思瑤還是照常來參加節目的錄製，不過在她來之前，也不要跟周雲說。”

  李育寧驚訝地說：“黃總，這樣好嗎？當初跟周雲談的時候，周雲那方就要求過，所以參與錄製的嘉賓都是要經過周雲這邊允許的。”

  黃麗萍說：“周雲的公司同意了，周雲有反對意見，那是他們內部的分歧。”

  李育寧：“黃總，我還是建議先跟周雲溝通，不事先通知她就安排徐思瑤參與錄製，萬一周雲……”

  “萬一什麽？她難不成還能因為這件事跟我們發脾氣？這又不是我們的要求，是她公司提出來的，再說了，她一個剛紅起來的新人而已，不滿就不滿了，我們難道還要看她的眼色做事？”黃麗萍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李育寧有些無奈。

  她跟黃麗萍做事也有好幾年了。

  黃麗萍是一個能人，但也有能人的通病，那就是不太聽得進別人的意見。

  其實，做他們這一行的，對周雲這種靠緋聞、炒作、流量上位的明星也或多或少都有些偏見，看不上。

  黃麗萍有多喜歡宋遲，內心就有多瞧不上周雲。

  這一點，李育寧是知道的。

  隻不過做節目，就是要噱頭，說得再動聽，實際上黃麗萍打的就是噱頭牌。

  聚焦真實生活也好，不關注藝人緋聞也好，更多還是說服藝人團隊聽的。

  李育寧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卻不覺得周雲是那種所謂的女明星。

  私下他們也會溝通，周雲能夠火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

  曇花一現才是常態，周雲能夠堅持到現在，反而不是常態。

  李育寧也曾像他們一樣看不上周雲，現在這樣的看法有所改觀。

  她想了想，決定去找梁恬聊一下。

  如果說這個團隊裏有人跟她一樣對黃麗萍有某方麵的意見的話，那就是梁恬了。

  ……

  晚上，周雲回到家，先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周雲直接上床，打開床頭燈，繼續看《所羅門的偽證》，直到有了睡意，朦朧間睡去。

  手機響起，她還以為是早上了。

  一看，竟然是淩晨兩點半。

  這深更半夜的，周覽怎麽給她打電話？

  肯定是出了事。還不是小事，否則，周覽不會這麽晚還打電話過來。

  周雲一顆心沉下來，接了電話，問：“覽姐？”

  周覽的語氣很嚴肅，說：“小雲，你還記得去錄《地質譚》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裏嗎？”

  “《地質譚》？”周雲腦子裏一時是懵的，反應不過來，“那檔節目不是沒錄成功嗎？導演都進醫院了。”

  “就是這導演出大問題了，有人實名爆料，這個節目的導演趙勤跟娛樂圈很多女明星都發生了關係，說趙勤暗示這些女明星，跟他上床就能夠多一些節目鏡頭，她跟這個導演的微信聊天記錄都截圖發了出來，現在是淩晨，但這個熱搜已經爆了，有人盤點上過趙勤節目的女藝人，你正好是最後一批錄過他節目的女藝人。”

  周覽的語速快得像倒豆子，但周雲也能聽清楚。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攝像頭。

  晚上睡覺前，她用衣服蓋住了攝像頭，但是聲音還是能收到的。

  周雲下床，去陽台。

  “覽姐，什麽意思？我正好是最後一批錄過他節目的女藝人是什麽意思？他們懷疑我跟他上過床？”

  周雲心頭一股無名怒火騰地冒出來。

  周覽歎了口氣，說：“對，現在是有這樣的聲音。”

  “他們有證據嗎就這樣亂說？”周雲惱火地說。

  周覽：“你先別激動，我給你打電話，也是因為這件事需要跟你確認，小雲，雖然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我還是要問你一下，你跟趙勤確實沒有上過床，對吧？”

  周雲：“沒有。”

  “好，我這就讓公關部的人幫你去控一下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