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江南水鄉，蘇杭一帶素來多雨，少有幹旱，何況正直冬去春來，各地濕氣較重。卻這山穀中又是水霧蒸騰，整座望月山是鬱鬱蔥蔥，水源充足。就是少有朽木枯林，殘枝之上也常年布滿露水。

  幹草不稀奇，稀奇的是在望月山望月穀的半腰處發現甘草。

  商蓉的疑惑並非毫無根據，青鸞聽後細細一想也覺得有些蹊蹺。

  正此疑惑之際，商蓉臉色一冷，手中的刀往頭頂一揮，正巧打落了什麽從天而降的東西。

  那一團東西被商蓉砍做了兩截，在空中散落了許多草屑。

  青鸞低聲道：“師姐，又是一堆幹草。”

  地上，被商蓉砍斷的幹草堆靜靜地躺在兩人眼前。

  商蓉皺眉：“好端端的，天上還能下幹草堆？”

  她這一想，本能望天，又見空中數團灰影從天而降，宛如一場的冰雹。此次數量太多，遮天蔽日，若非事先知曉隻是甘草，恐怕還當是山體崩塌降下的巨石。

  “躲開！”

  商蓉喝了一聲，拉著青鸞貼山壁臥倒，看著一團團甘草落在或遠或近之處，然後又往山穀的地步滾落。

  不僅在商蓉所處的位置，整座山耳都在發生騷動，可以看到山穀的另一麵山壁上同樣有無數的甘草落下，所有的甘草都想著穀底聚集，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青鸞驚叫了一聲：“對麵的山林中有人。”

  青鸞指著一個方向，商蓉順著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密林之中有許許多多螞蟻一樣的身影在移動。

  本來他們是很隱秘的，但對麵下山穀的山路上人影太多，所以才顯得極為明顯。粗略估計，光是那一眼看過去，至少就是三百人不止。

  商蓉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這些甘草不會那麽簡單，肯定是人為的。而且既然對麵的山壁上有人，那自己所在的一麵一定也有人！

  正想著，隻聽頭頂一聲巨響，像是木桶撞在石頭上碎裂了一般，然後商蓉的頭頂就是星星點點的水滴落下，有一些還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這水有味道！

  商蓉聞過之後臉色再是一變：“不是水，是油！”

  這時，上方不知多遠傳來了人的叫罵聲，但那口音古怪，不知什麽人，更不知說著什麽。

  連青鸞都看出這裏非善地，這些甘草和那一桶偶然掉落的油已經說明了一切。

  “師姐，不會有人想火燒水月山莊吧？”

  “咕嚕……”商蓉額上細汗點點，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就目前而言，恐怕真是有大事發聲。”

  此言出口，便是商蓉自己也不怎麽相信。

  火燒水月山莊？

  這是何等可笑的事情！

  水月山莊是何等的地界？

  這天下敢跟水月山莊為敵的勢力都寥寥無幾，更別說想要火燒山莊趕盡殺絕了。

  作出此等打算的人除非瘋了，否則不會作出這樣的愚蠢決定。

  但是，就眼前

  的情形來看，如果敵人的任誰真能達到將整個望月穀都圍住的地步，那真要放火燒了山莊也不是不可能。相反，水月山莊位於望月穀穀底，是一個天生的漏鬥，似這般一直往下方扔幹草，最終這些甘草都會囤積在穀底，如果甘草的數量夠多，就算神仙也逃不出去的。

  “那怎麽辦？我們是不是要回去？”

  “回去？回去作甚？”

  “當然是通知水月山莊，不然下麵那麽多人都會有危險的。”

  “水月山莊乃我派的眼中釘，如果這一批人能將水月山莊除掉，師尊聽聞必然大悅。我們何故要去躺這趟渾水？”

  “可是夏春秋還在那裏。”

  “夏春秋？他告訴你他叫夏春秋？”

  “嗯！東生夏姓名春秋，不是嗎？”

  看著青鸞臉上的那一點憧憬，商蓉眉頭微皺：“師妹，你該不是喜歡上他了吧？”

  青鸞俏臉一紅：“怎麽可能？是師姐你說他是好人的。而且這一路他的確算得上是好人，我關心一下好人有什麽錯？”

  “如此就好。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那個男人的女人很多，雖是好人，卻不是個忠情之人。”

  “師姐……你……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我……我又不關心。”青鸞言語吞吐，說是不在意，心頭卻是另一番滋味。

  好在商蓉並未發現，她心中仍是另有想法：“現在從山路返回並不明智，若是遇上包圍下來的人，我們恐怕會有危險，現在還是找尋一個山洞藏匿為妙。”

  “師姐，此事我們真的要置身事外嗎？”

  “此事你一定要聽我的。”

  說罷，也不管青鸞願不願意，拉著青鸞改變方向去了山壁密林更深的區域。

  ……

  狂風寨的故事講完了，夏商看著不知何時已靠在自己肩頭的女人唏噓不已。

  “海棠姑娘，不曾想你還記著這一間房，記著那裏的一景一物，甚至還記著那一束捧花。我夏……夏春秋自問重情，可與姑娘比較起來，卻是不及和慚愧。”

  “你喜歡過我嗎？”身側的海棠如海棠花兒一樣，閃著明亮嬌媚的眸子，小聲地問著，臉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美不勝收。

  夏商一愣，不想月海棠問得如此直接，一時間沒有回答。

  月海棠眼神黯淡：“如此說來，在你心中，那真的就是一場假婚？”

  “這……”夏商的確不知該如何回答。

  月海棠卻已推開了夏商，坐直了身子：“你看看這裏，你覺得那一日的婚禮在我的心中隻是一場戲？”

  “在狂風寨時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承蒙姑娘厚愛，隻是……”

  “沒什麽隻是！今日你來找我也不是想我了對不對？不過是有事相求對嗎？”

  “是。”

  “那好！你我畢竟相識一場，不管什麽事，隻要是我月海棠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

  麽條件？”

  “從今以後，你要留在我的身邊，陪我一輩子，好不好？”話語間，月海棠眼中閃過一抹動人的希冀，讓夏商心底一軟，幾乎就要脫口答應。

  可是，夏商不是一個人，他還有許許多多的牽掛……

  見夏商不語，月海棠連聲問：“是還有許多不舍之人？相信我，外麵有的一切，在我這裏，我都能給你。我會讓你成為這裏的王，這裏所有的女弟子都可以做你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