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上午五點。

  昨晚從餐吧回來以後，趙陽洗漱了一下就睡了，但是，才到五點鍾，趙陽就醒了。

  自從係統在他身上覺醒以後，趙陽的身體就仿佛經曆了一次全新的進化。

  別的不說，如果需要的話，趙陽現在一個晚上隻要睡三個小時，就能應對一天的工作，同時還能保持著旺盛的精力。

  這也算是係統覺醒以後的福利吧。

  不過，昨天係統給予的簽到獎勵，現在趙陽還在研究。

  這個基因調製，看起來是非常的厲害，不過，這個能力的運用，卻還需要一些專門的生物學條件，以趙陽現在的職位，基本上接觸不到這些的。

  但是等這次手術結束，發酵一段時間以後，趙陽的身份、地位這些就會發生很大的變化，到那個時候，基因調製所需要的條件，應該就是不成問題了。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趙陽吃了一點麵包和牛奶，步行來到了醫院。

  到了器官移植科，這個時候才六點。

  一進到辦公室，趙陽就發現，方鶴就坐在辦公室，正在電腦麵前敲敲打打的。

  “你來這麽早？”

  方鶴看到趙陽六點就來了，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

  她作為蘇離的管床主治醫生，今早就要手術了，方鶴雖然不值夜班，但也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在醫院看了蘇離一個晚上。

  再說了，到時候這個手術，她都隻是作為二助，能不能用到她，都還不一定的呢。

  “早早就醒了，在家也沒有什麽事，就早點來看看。”

  趙陽將外套脫下，掛在門口，將門口掛著的白大褂拿下來，穿到身上，緩緩的說道。

  “今天的手術，也都隻是二助，你是觀摩位，到時候用心看就行了。不用來這麽早的。”

  方鶴抬起頭，看著趙陽說道。

  雖然看了一夜，但是方鶴的精神還是很好，不是每一個醫生都能有這樣的機會，參與這樣的大手術的。

  所以，她現在的精神其實也是亢奮的。

  “學姐，你也知道，我提出的那個治療方案，雖然術前也很有用，但是在術後極大的減輕排異反應，才是真正的作用。所以，現在我是等著手術結束，看術後患者的反應和恢複了。”

  趙陽緩緩的說道。

  “確實，隻有等手術結束以後，才能知道你提出的治療方案真正能達到的效果。不過，不管怎麽說，你這一手，都已經算是器官移植領域放的一個大衛星了。”

  方鶴忽然有些羨慕的說道，她都已經幹了這麽多年，但也隻是發了幾篇SCI的論文，影響因子還不是太高的那種，哪像趙陽現在這樣，隻是在實習的階段，就能提出這麽超前的治療方法。

  這種全新的治療方法，一旦寫成論文的話，就算是用來作為博士畢業的論文，都已經足夠了的。

  “是阿，所以我睡不著，才這麽早就來科裏。”

  趙陽又說道。

  “你說說，你們這一代，都天才成這個樣子了，我們這上一代，不是要被拍到沙灘上了麽？”

  方鶴又笑著調侃說道。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是足夠優秀的人了，在上大學的時候，考分也是超過一本50分，才被北醫錄取的。

  而實習單位，也是在仁和，在實習中，更是在激烈的競爭當中留院。

  其中付出的艱辛和努力，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

  “這個不至於，其實實習階段，確實什麽也做不了，大多數也就能看看而已。”

  趙陽這話的意思，就差點說自己這麽天才，隻是一個特例了。

  “很快手術就開始了，你跟我一起去手術室做一下術前的準備吧。”

  方鶴又對趙陽說道。

  “是不是要去接收供體了？”

  趙陽問道。

  “這個還早，時間上，供體離體，和這邊接收，到時候都要根據手術的進度，這些都是計劃好的。不過，這個手術很複雜，需要準備的方麵很多，就比如體外循環這一塊，要準備的儀器就有很多。“

  方鶴也是在器官移植工作了這麽多年，才能熟悉這些複雜儀器的操作，而且很多的儀器，都要由專門科室的團隊來進行操作。

  別的不說，體外循環這一塊，在仁和，就有專門的團隊來操作。

  畢竟術業有專攻的。

  而且，在另外一個醫院，還有專門的心髒外科和肝髒外科團隊，嚴格的掌控時間節點，將供體心髒和肝髒取出、轉運和送達。

  這中間的過程，可以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須要嚴格按照時間節點來進行，不然的話，不管是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這一次的心肝聯合移植手術，就會功虧一簣。

  “嗯。”

  趙陽點點頭，雖然身具係統，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認真的分割線~

  上午九點。

  層流手術室內。

  這個時候，蘇離已經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麵，即將要開始麻醉。

  而趙陽和方鶴，已經身穿手術衣，站在蘇離的身邊，等到麻醉起效以後，就可以讓主刀手術的樊斌、詹姆斯還有李程陽進來了。

  麻醉醫生已經將麻醉劑緩緩的注入，而蘇離的意識也開始慢慢的變得模糊，在勉強能保持清醒的時候，她不禁稍微側著頭，她的臉上，一點不安都沒有，她看著趙陽的目光，更是寄托了全部的信任和希望。

  雖然她現在的麵部套著氧氣麵罩，無法開口說話，但是她看趙陽的意思，趙陽懂了。

  趙陽回給蘇離一個肯定的眼神，說道：“沒事，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蘇離聽到趙陽的話，點點頭，感覺有些疲憊的她，閉上了雙眼。

  “你還挺會安慰人的？”

  看到趙陽這麽安慰蘇離，方鶴站在一旁不禁說道。

  “術前不都是這樣安慰患者的麽。。”

  趙陽隨口說道。

  方鶴沒有再說什麽，她作為蘇離的管床醫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也許趙陽自己都沒有察覺，這個名叫蘇離的特殊患者，已經對趙陽產生了一種極深的羈絆和信任。

  這種情況，在醫患關係中，也是經常有發生的。

  如果能處理好的話，那麽對醫生和患者來說，其實都是好事。

  但最怕的，就是患者的病情好轉不了，那麽到時候，醫生讓自己陷入這種羈絆，就會十分的痛苦。

  所以，像方鶴這種老醫生，在平時的工作，都會很注意刻意的和患者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既是工作的需要，也是保護自己的需要。

  半個小時候。

  注入蘇離身體的麻醉劑已經完全起效，這個時候，蘇離已經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而樊斌、詹姆斯還有李程陽，此刻也都已經穿上手術衣，站在手術台前，準備開始這一台手術。

  在手術室的外麵，還有一個會議室，這個會議室的電子屏幕上麵，播放著手術室裏麵的實時影像。

  而觀看這一次手術的，是仁和全體的醫生，這個影像，還同時傳遞到很多其他的醫院。

  所以說，這一次手術，有非常多的醫生正在同步觀看。

  畢竟手術本身的難度極大，還有中外頂尖醫生的參與，不看看的話，實在是錯過了難得的機會。

  “患者心率、血壓正常，血液二氧化碳含量正常，可以開始手術。”

  麻醉醫生報告到。

  “開始手術。”

  隨著樊斌的一聲令下，手術室內開始了手術。

  這次手術，主刀的是樊斌和詹姆斯，一助是李程陽，二助是方鶴。

  另外還有一個體外循環的團隊待命。

  而趙陽，隻是站在旁邊觀摩的實習醫生。

  也就是說，這場手術，就他現在而言，就隻有站在一邊觀看的資格了。

  其實，做心髒移植和肝髒移植，本來應該是兩個團隊的。

  但是因為這台手術實在是難度太大，重要性太高，所以，樊斌和詹姆斯在一起完成了心髒移植以後，就會繼續進行肝髒的移植。

  “詹姆斯，我來做切口，你來配合我。”

  樊斌對詹姆斯說道。

  “好的，樊。”

  詹姆斯點點頭，這個大胡子外國人，倒是蠻好的，一點那種其他外國人的倨傲都沒有。

  而且，他和樊斌，也是認識很長時間的朋友了，兩個人在每一年的器官移植年會上麵，幾乎都會見到。

  “手術刀。”

  樊斌對站在一旁的器械護士說道。

  隨著器械護士將手術刀遞給樊斌，樊斌拿著手術刀，做了一個胸骨的正中切口。

  隨著胸口被完全的切口，樊斌和詹姆斯配合，又將肋骨撐開，紅彤彤正在跳動的心髒，也就顯露了出來。

  “建立體外循環。”

  樊斌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非常明顯的出血，於是對坐在手術室一側的體外循環團隊說道。

  樊斌的話音剛落，就有醫生上前，為患者建立體外循環。

  不多的時間，體外循環已經完成了。

  接下來的操作，就是將上腔靜脈在右心房以上4cm處切斷，下腔靜脈於其根部切斷，由此向上剪開右心房。

  然後，就是肺靜脈開口處切下左心房後壁，使其成為方型切口，橫斷主動脈，再將肺動脈的分叉處切斷。

  樊斌和詹姆斯做手術的時候，趙陽就站在旁邊，不得不說，這個器官移植手術看起來還是挺刺激的。

  畢竟將一個人的胸腔給打開，然後將心髒活生生的取出來，這個場景，如果那種會暈血的人見了，恐怕就得立刻昏過去了。

  隨著這邊心髒已經完整的取了出來，而體外循環也做好了，接下來，就是要接收送來的供體，將供體完整的移植到受體的身上了。

  不過，這個運送的過程，似乎是並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就在體外循環做好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一個全副武裝、身上遮的嚴嚴實實的醫生，提著一個銀白色手提箱進來了。

  這個醫生一進來，手術室裏麵的所有人，就知道是供體心髒已經到了。

  接下來的過程，沒有任何的意外，在心髒移植以後，肝髒也完成了移植。

  這場手術，一直持續了四個小時。

  一直到下午一點，手術才結束。

  樊斌親自縫合完手術切口的最後一針，放下持針器，對所有人宣布說道：“手術結束！”

  聽到樊斌的話，所有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雖說這次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但是如果這中間出現一點點小小的紕漏，都會導致手術的失敗，所以，也算是無驚無險的完成了這一次世紀手術。

  看起來雖然是無驚無險，但不管是在術前，還是在術中，都有這麽多的醫生，還有團隊，一直在為手術做著各種的努力和準備。

  這也讓站在旁邊全程觀看了手術的趙陽知道，現代醫學，不是一個人能玩的轉的。

  要想在醫學事業上麵走到最頂峰，那麽一定要有自己的團隊。

  隨著手術的結束，方離被轉送到了病房。

  樊斌緩緩的脫下手術衣，轉頭對趙陽問道：“小趙，怎麽樣，看了這一次的手術以後，有沒有什麽感受。”

  看著樊斌殷殷教導的目光，趙陽想了想說道：“樊院士，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現代醫學，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是一個團隊，甚至是一個係統努力的結果。”

  “嗯，很好，你能有這個認識，就很好。是的，現代醫學，最講求的是團隊精神和配合。沒有其他醫生的配合，一個醫生，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包辦所有的東西。”

  樊斌點點頭說道。

  “趙，作為一個頂尖的外科醫生，專屬自己的團隊，是不可缺少了。這一點，在我們的國家，已經非常成熟了。”

  站在樊斌旁邊的詹姆斯，也忍不住說道。

  其實說實話，本來對這一次來這邊給蘇離做手術，他一直以為會是一次簡單的手術。

  但是此行對詹姆斯來說，最大的驚喜就是提出免疫微調和內環境調節方法的趙陽。

  以他專業很敏銳的眼光，自然能知道，這種前沿治療方案的提出，能在醫療行業，尤其是器官移植行業，掀起多麽大的驚濤駭浪。

  “趙，你的實習結束以後，想過留學麽？以你的水平，我可以給你申請全額的獎學金。”

  詹姆斯又對趙陽邀請說道。

  說實話，如果你能拐到趙陽這樣的人才，他相信，在他的帶領下麵，製霸器官移植醫學界，簡直就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