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與爬山
作者:BibleStem      更新:2021-08-24 04:35      字數:4370
  在徹底明白對方想要什麽之後,宮噯不再神經緊繃,難得地放鬆了些。

  最終三十六個問題全都問完了,兩人對彼此算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宮噯感覺今天說過的話甚至要比一年說過的還要多。

  雖說愛上不至於,但確確實實讓宮噯放鬆了不少,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坦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和其他人交談。

  甚至讓她覺得自己的社恐也許有救。

  這個自稱x的女人,也許是個性格惡劣的愉快犯,但說不定意外的是個好人?

  夜逐漸深了。

  白敕鳶盤算著是繼續“深入”交流,還是放女孩走呢。

  最終她決定謹慎,畢竟遊戲要是一下子就通關了可就沒意思了。

  雖然並沒有達到期待的效果。

  但白敕鳶倒是覺得這個遊戲比想象中的要好玩太多了。

  要知道宮噯可不會對著尊重的學姐露出那樣有攻擊力的表情,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裏也不會發表自己的看法而總是一昧地順從。

  怎麽說呢,比起一昧地順從,被她冷眼對待,似乎感覺還挺不錯的。

  也許她真的是抖m也說不定。

  白敕鳶作為一個愉悅犯,既然開心了便非常爽快地給予了宮噯約好的報酬。

  宮噯低頭看了看手機中收到的轉賬提示,遂抬起頭,認真地盯著看了白敕鳶許久,興許她也沒想到,隻是回答一些問題而已,居然真的可以得到這麽高的報酬。

  白敕鳶笑意盈盈地與宮噯對視,眼睛彎彎,像狐狸一樣:“怎麽樣想試試其他的遊戲嗎?我一定會比你想象地更加好玩哦~~”

  那雙異色瞳是那樣幹淨,一旦對上,白敕鳶真有一肚子的騷話想要說。

  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蠢蠢欲動。

  宮噯沉默了,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後,才又緩緩抬起了頭。

  紅唇輕啟。

  “變態。”

  “笨蛋。”

  “渣滓。”

  美豔卻冷淡的少女露出冰渣子一般的眼神,嬌豔的唇中接連吐出三個詞語,她高高在上,如同掌控一切的女王。

  “???”莫名被罵的白敕鳶還沒反應過來,宮噯卻突然逼近,將她砸在沙發上,是的,而且是用相當粗暴的砸的方式。

  雖然沙發是軟的,砸地不疼,卻徹底把白敕鳶給砸愕了。

  隨後,宮噯張~開腿,跨在白敕鳶的腰上,居高臨下,睥睨著,她的語氣毫無起伏,卻異常強勢。

  冷白皮的美豔女孩再度開口,輕聲罵道:“垃,圾。”

  她聲音清清冷冷地像玉石發出的一般。

  怎麽回事……被這樣對待居然……有點帶感。

  白敕鳶再度淪陷在那雙異色瞳中,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她渴望對方能再靠近一些,即便更加粗暴一點都沒關係,因為,那雙眼睛……是那樣具有魔力啊。

  隻可惜,宮噯卻起來了,如小白楊似的站直了身體,臉上頗具攻擊力的表情一收,又是平常那副麵癱臉。

  “我,按你最開始說的做了。”

  她挎著張臉,解釋道,隨後,打開了房間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敕鳶猛然想起開始時,自己為了調戲她說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來,坐在我腿上,罵我。”

  是了……原來如此啊,因為覺得報酬給地太多了嗎……所以就做了雇主會開心的事情啊,以這種方式,讓兩個人更加的“涇渭分明”一些。

  白敕鳶久久地躺在沙發上,捂著臉,似喜似憂地歎了口氣。

  這人……可真會啊……搞不好,會輸?

  白敕鳶慢慢整理好情緒,從二樓下來,此時正是午夜,酒吧熱鬧非凡,勁歌熱舞,俊男美女,氣氛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不過,白敕鳶並不打算進去玩,而是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著,這種玩鬧對於她來說都太低級了,她喜歡玩弄的是人心。

  化著濃妝,滿手臂紋身的調酒師不知從哪冒出來,緊接著便是一杯酒遞到了白敕鳶的麵前。

  “怎麽,於姐姐這算是討好我嗎?”白敕鳶接了酒輕輕地笑著。

  “好歹你也是我的朋友,一杯酒還是要給的。”調酒師輕輕地笑著,遂在五光十色的燈下炫耀起自己手臂上的紋身來:“這是我最新做的,怎麽樣。”

  “於姐姐,你這大花臂,好看是好看,但也太多了吧。”白敕鳶輕輕地瞥一眼,摘下麵具,飲下一口杯中的酒。

  調酒師不甚在意地笑了下,道:“明天洗了就是。”

  說完,調酒師便再度回了吧台。

  調酒師叫做於西訶,開酒吧估計隻是副業,她的本職工作應該是相當體麵,卻也應該過分無聊,才過上了這種雙麵人的生活。

  她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怪人,喜歡疼痛,尤其是被針刺的那種疼痛,因此每隔幾天便往身上紋紋身,洗了就再紋,哪怕是皮膚潰爛也要紋,而且那些紋身都是她自己設計的,看得出在循規蹈矩的日常生活中,是一個很有才華的設計大師。

  不過,可惜,不怎麽正常。

  但白敕鳶喜歡和這種為主流所不理解的社會異類交朋友。

  也記不得是在幾年前,出於有趣這一原則,她建了個網站,指在讓一些社會異類們可以得到幫助。

  為了防止出現一些她無法控製的犯罪,能夠進入網站並發帖尋求幫助的,必須是在本市之內的女性,且要回答一係列的問題,說清楚自己的癖好,然後發的帖子也必須經過嚴苛的審核,可有些陰暗的事情卻也還是難以阻止。

  後來遇見了開酒吧的於西訶,兩人一拍即合,規定網站的交易場所必須是在這glass Lily酒吧。

  白敕鳶自認算半個奇葩,聽著那些人在網站上交流自己的奇怪癖好,讓她不由地升起了一種自己還有同伴的歸屬感。

  一些她覺得非常有趣的人,她便想要結交一下,便會邀請其住進黎璃大樓之中,也就是那棟位於中心區的房子。

  鶇就是其中之一。

  雖說鶇把馬視作最好的朋友,對馬的喜愛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但嚴格來說,並不算異類,不過是白敕鳶發善心想拯救一下這個可憐又倒黴的小朋友罷了。

  在酒吧中稍微地坐了片刻,白敕鳶便直接飛往北市去處理工作。

  她母親的公司主要在a城,而父親的公司主要在北市,屬於在不同領域中都較為優質的公司,他們對於她寄予的希望很高,人到了中年,這兩人卻反而開始貪慕起親情來,都想把唯一的子嗣白敕鳶留在身邊。

  自私的人可不會允許自己辛苦打下的產業交到其他不相關的人手中。

  恰好,這兩個人都是一等一的自私。

  雖說他們早早地離婚,各自身邊有了情人,卻仍舊在彼此折磨著,也不知是出於愛還是出於恨,總之就是不想放過對方,誰也不讓誰。

  這兩個最為講究麵子的人曾因為白敕鳶接手哪邊的工作這種問題在公共場合之下大打出手過,不過,當天晚上卻又稀裏糊塗地滾在了一起,是一對名副其實的怨侶。

  直至白敕鳶從中斡旋,表示在畢業之前兩個公司都可以去試試看,不著急決定,這兩人才心平氣和地坐在了一起,達成了戰略合作。

  白敕鳶也經常是需要在北市和a城兩頭跑。

  他們是大學時期的自由戀愛,都是優秀的天之驕子,也都是非常強勢,寸步不讓的人,被彼此光芒所吸引的同時又被彼此的光芒所灼傷,在日趨平淡的生活瑣碎中磨掉了熱情。

  這樣一對被外界交口相讚的金童玉女,走到了縱使分開也要互相折磨的地步,很大程度地影響了白敕鳶的戀愛觀,讓她根本不能相信所謂的愛情。

  當白敕鳶到達北市時,已然是深夜,一落地便收到了銀行的轉賬提示,好家夥,剛給出去的錢又重新到了另一張銀行卡上,甚至還多了些。

  宮噯發來消息。

  “學姐,這一部分雖不夠彌補債務問題,但應該抵些房租,之後再賺了錢,一定會盡快還給學姐的。”

  隨即,宮噯還發來一張賬單,上麵非常詳盡地寫滿了這些天的各種開銷,一筆一筆,密密麻麻地,異常的認真。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想欠別人的啊。

  白敕鳶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若有所感一般,叫司機轉彎拐到了北市最高的山的山腳下,她憋著一口氣,足足爬了兩三個小時,到了山頂,又在寒風中等了一個小時。

  她一直等到了太陽將升,在水平麵的終點出現,天空灰蒙的時刻。

  手機上的快門按下,將這景色拍下。

  隨後發給宮噯。

  又在對話框裏打道:“小噯,我爬了三小時的山,吹了一小時的風拍到的景色,你又打算怎麽回報呢?”

  你看,我對你這樣用心啊……

  但仔細想了想,她又將對話框裏的話刪掉,最終改成了:“好看嗎?”

  她本想好好提一提自己的艱辛,如果真按照那些撩人的套路,也確實該這麽做,讓對方體會到自己的用心,並意識到有些東西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可突然,她又不想用什麽撩人手段,套路了,她是確確實實,發自內心地想要把這樣美好的黎明拍給手機那頭的女孩看。

  絲毫,不想說自己拍到這張照片到底有多艱辛。

  在逐漸升起的太陽之下,白敕鳶下了山,匆匆吃了點東西,去了公司,與父親碰了麵。

  高大且斯文的男人麵上是慈愛的笑容,隻是腿上卻坐著一個衣著暴露,樣貌與母親有三分相像的女人。

  白敕鳶猜他應該是不願承認那三分的相似的,他們是那樣愛彼此,卻又那樣恨彼此,以至於白敕鳶已經不知道愛與恨的差別到底是什麽。

  因為學校在a城的緣故,白敕鳶在北市的工作基本是線上完成,而且,她現在的主要任務是了解整個公司,方便以後進入最高的領導層做決策罷了。

  她來北市基本隻是開非常重要的會議,以及和她的好父親聯絡聯絡感情罷了。

  白敕鳶在公司忙了一天,累到腳不沾地,轉眼就到了晚上,愛玩的父親甚至直接表示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酒吧玩。

  他這人強勢慣了,說一不二,而且想一出是一出,絲毫不考慮白敕鳶,自認為開明,做了個年輕人肯定會喜歡的決定。

  白敕鳶早知他的不靠譜,便陪著他和一眾美女姐姐去了酒吧。

  酒吧被父親包了下來,那叫一個熱火朝天,父親毫不在意地當著女兒的麵和女人們調情。

  白敕鳶看著不僅眼睛疼,心裏還煩躁,於是便索性抱著電腦坐在角落裏看起了各種各樣的股票曲線。

  昏暗的酒吧,配合上那些花花綠綠的曲線數字,讓本就睡眠不足,累了一天的白敕鳶腦子都變地有些不清醒了,於是她便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淺淺的睡眠。

  她是白總帶來的人,小小酒吧,自是無人敢動,她倒睡地安心。

  也不知道合了多久的眼,白敕鳶醒來時已經到了午夜,她是被一個醉鬼給吵醒的。

  她實在難受地緊,懶得和醉鬼理論,一酒瓶子砸在地上,對方終於啞了聲。

  酒吧裏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大群人,父親不知所蹤,估計是拋下女兒和某些女人廝混去了。

  這人倒也如此放心女兒,白敕鳶不屑地冷笑一聲,拒絕了酒保的攙扶,獨自離開了酒吧。

  打開手機,發現有好幾十條未讀消息,白敕鳶仔細一看,都是宮噯發來的。

  她說:“學姐,很好看,我不知道拍什麽好才抵地過那張圖的分量,所以我就想把生活裏所有的小確信都拍給你看。”

  這人在網絡上倒是不話少了。

  白敕鳶一張一張地往下滑,有正好趕上公車滿頭大汗的女白領,有膩在腳邊打著滾的貓咪,有笑容燦爛天真的小孩,還有廣場上飛起的鴿子……等諸如此類,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人或事,記錄了從早到晚她經曆著的一切。

  而最後一張,是一朵花,一朵盛開的美豔到不可方物的曇花。

  白敕鳶知道,在學校裏是有著野生曇花的,不過很是難找,有時候刻意去找都難以找到,混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小確信中,讓白敕鳶瞬間生起了莫名的感動。

  剛剛所經曆的一切不愉快瞬間變成了緩緩勾起的唇,淺淡的微笑。

  白敕鳶忽然發現了小學妹身上的另一個優點。

  她真的,好溫柔,好認真啊。

  隨後,又一聲歎息,消散在半黑的夜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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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吧,學妹隨時能反殺呢~~

  這周的工作有課程設計,口語考試,專業課考試,雅思測試,下周也是考試考試考試嗚嗚嗚嗚,我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