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來娣搖頭“姐，你可是送嫁的，你在老李家是上親，哪能讓你做這樣的事情。”

  “隻有我做合適，成福出麵也沒用，畢竟是他的親叔叔伯伯，要不就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傳出去，對成福的影響不好。不像我，我才不在乎在這裏的影響，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誰更不痛快！”曲長歌都要摩拳擦掌了，好不容易能痛快教訓人了。

  蘇來娣還是不同意“姐，明天我們就會去老支書家裏，一定會解決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安心心地等著吃喜酒好了。”

  曲長歌也不跟她囉嗦了，反正到了辦喜酒的那天，她就幫忙看著，那個老太太敢來勁，她就把老太太最看重的孫子、兒子，一個個拎出來折騰一頓，看誰扛得過誰。

  因為兩個人聊得比較晚才睡，搭著昨天又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曲長歌和蘇來娣兩個睡得比較香，起得就比較晚了。

  李媽媽去新房看了好幾次，見兩人還在熟睡就沒有打擾兩人，讓她們兩個多睡會兒。

  所以等她們兩個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這讓兩人很是不好意思，利索地開始穿衣。

  李媽媽估計守在門邊了，聽到屋裏有動靜了，馬上過來敲門“來娣啊，你們起來了嗎？”

  蘇來娣一邊穿鞋一邊應道“起來了，我們正準備出來。”

  “哦，不急不急，昨天肯定累著你們了，我鍋裏還給你們熱了早飯，就給你們端過來啊！”李媽媽說完轉身就走，就怕兩人拉住她。

  蘇來娣再喊人，已經沒人回答了。

  兩人隻好趕緊整理好開門出去，果然房門口已經不見李媽媽的影子。

  曲長歌禁不住對蘇來娣說道“李媽媽雖說性子軟糯容易被人欺負，可她是真的心地善良，對兒媳婦也沒有別的婆婆那種要磋磨媳婦的想法。總的來說，來娣，你這個對象嫁對了。”

  蘇來娣點頭“成福能養成現在這樣，我覺得李媽媽的人品差不了，這樣的日子才能過下去。像老太太那樣，整日裏偏心都偏到咯肢窩去了，拿起一派打一派的，這日子往後隻有更熱鬧的。”

  兩人往廚房過去，沒想到李成福也在廚房。

  李家的廚房很大，平時家裏人吃飯也在廚房。

  這時候，李成福在廚房裏蹲著收拾雞，早上剛剛殺了一隻公雞，準備中午燉了吃的。

  李媽媽手裏端著兩隻碗，看到兩人進來，直接把碗端到了廚房裏的小飯桌上“來來來，趕緊先吃飯，別餓著了。”

  曲長歌忙道謝“李媽媽客氣了，我們起晚了。”

  李成福笑著說道“姐才客氣了，你為了我們家的事拋下家裏的大事小情的，還要為我們操心，我們做啥都是應當的。”

  曲長歌忙說道“成福，你再這麽說我可就打道回府了。”

  “行行行，姐，我不說了成不？”李成福馬上告饒。

  李媽媽馬上來和稀泥“哎，小曲啊，你先吃早飯啊，咱不理成福這個臭小子。”

  蘇來娣也來拉曲長歌“姐，你看李媽媽給咱們煮的是紅糖水雞蛋呢。”

  曲長歌瞪她“你這結婚證都領了，還整天地喊李媽媽？”

  蘇來娣的小臉一下就紅了，期期艾艾地看著李媽媽，半晌才喊出一聲“媽媽！”

  李媽媽聽到這聲媽媽，心裏跟喝了蜜一樣甜，兒子終於成家了，她也當婆婆了。

  李成福見媳婦兒叫了媽，心下高興，可看到自家老娘站在那就知道熱淚盈眶了，忙提醒道“媽，來娣叫您呢！”

  李媽媽上前拉住來娣的手“哎！我的兒媳婦！”

  蘇來娣的臉紅得不成樣子了，雖說她和李成福領了證，可兩人還沒夫妻之實，隻等著明天的喜酒辦完再洞房花燭夜，所以她的臉皮還是非常薄的。

  李媽媽的手很瘦很粗糙，還有很多繭子，一雙幹活的手，可是給蘇來娣卻是溫暖而又柔軟的感覺。

  她的媽媽從來沒有用手去握她的手，隻會用她那肥碩的巴掌呼在她的臉上或是身上。

  這回改蘇來娣熱淚盈眶了，她覺得這才是媽媽。

  李媽媽是知道蘇來娣的身世，要不是曲長歌，這個兒媳婦別想有今天的日子，隻能是在她原生家庭裏當牛做馬，一輩子也別想出頭，最後的價值就是能把她的婚姻賣個好價錢而已。

  吃完早飯沒多久，李家來了許多幫忙的，這是為了明天的喜酒做準備。

  來的多半是李媽媽娘家那邊的人，他們也沒準備辦幾桌，就是自家人高興高興，還有村裏關係好的，反正李家人是沒有一個的。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就不用顧慮那麽多，雖說李家人總是喜歡腆著臉來管東管西的。

  來幫忙的人都很好，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各回各家了，反正離得也近，如今這個時候誰家都缺口吃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別人家吃飯的。

  曲長歌和蘇來娣兩個卻是把帶來的東西都在新房鋪開，有些東西也是當成嫁妝帶過來的，隻是這東西不多，等回省城的時候還得帶回去用。

  中午的主菜就是李成福早上收拾的那隻雞，別說李媽媽的手藝也不錯，那隻雞燉得很爛，雞湯香味濃鬱。

  吃完雞肉，李媽媽還往裏麵下了紅薯粉和青菜，把大家都吃了個肚歪。

  下午又是一大幫人幫著準備明天的喜酒，準備得差不多了，李媽媽這回強行留大家在家裏吃了頓飯，幫了好幾天的忙了，今天晚上這頓也算是答謝宴。

  這回卻是蘇來娣大顯身手了，一桌子有男有女十多個人，飯桌上擺得滿滿的，那香味兒讓大家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吃到嘴裏的味道更是讓大家驚歎，到底是大單位的大廚，這味道讓他們這些沒出過遠門的人差點把舌頭一起咽下去了。

  “我說成福媽，你可是福氣來了哦，這成福媳婦兒這麽會做飯，以後你就要享福了。”大媽甲說道。

  李媽媽笑得合不攏嘴“哎，借你吉言了！”

  大媽乙又說道“等成福媳婦兒給你再生個大胖孫子，你就圓滿了！”

  李媽媽激動的不行，仿佛已經看到那個大胖孫子在向她招手，擦了擦眼角“真是那樣，我也就有臉去見成福他爸了。”

  李成福的小舅媽立馬圓場“哎哎哎，我說小姑子，你可不能這樣，這是喜事呢，應該高興，應該笑。”

  “對對對，就是應該高興應該笑，來，我們以茶代酒先祝新郎和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曲長歌舉起茶杯站起來說道。

  “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大家一起站起來祝福。

  曲長歌看著現場的氣氛覺得很是安心，來娣的婆家雖然有不靠譜的親戚，可也有一幫值得好生對待的親戚，往後幾十年是能過得舒心一些了。

  把廚房都收拾好，大家就早早回去了，曲長歌和李家幾口子也早早睡下了，明天是正日子，他們肯定要早起。

  隻是睡到半夜，曲長歌突然驚醒過來，她是在軍隊養成的習慣，不說睡覺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那也是有一點動靜都能將她驚醒的。

  她不動聲色，這院子裏的響動很是輕微，平常人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發現不了，何況還是深更半夜，大家都是熟睡的時候。

  慢慢的，那輕微得幾乎沒有的腳步聲朝著廚房過去了。

  曲長歌悄悄起了身，將外衣穿上，又穿上鞋子，根本沒發出一點聲響地從房間出去了。

  一出房間，曲長歌就看到一個黑影正慢慢往廚房那邊挪，不敢太快的原因肯定是因為怕聲響大了，驚動了他們。

  曲長歌視力雖好，可也不認得對方是誰，看到他已經摸到了廚房的門。

  因為鄉下的門軸不經常上油，開關的時候都會有很大的聲音，這人很是小心，開門的時候非常輕也非常慢。

  曲長歌也不驚動他，隱在一邊看他要幹什麽。

  過了有一會兒，那人終於將門整個打開了，他走了進去。

  這回曲長歌就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她看到那人站在擺了一灶台外加一地的菜前麵，在身上摸了又摸，終於摸出一個紙包來。

  在他將紙包要打開的時候，曲長歌一伸手點中了他的穴道，他就那麽直矗矗地站在那動不了了。

  好了，事情辦完了，她也要去睡覺了。

  曲長歌打了嗬欠，轉身回屋睡覺了。

  那個舉著一個紙包的人則是暗暗叫苦不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身上一麻就動彈不得了。

  曲長歌雖是睡覺去了，可也沒敢睡得太熟，可以說是一隻耳朵支棱著睡的。

  還好，後半夜沒有牛鬼蛇神出沒，曲長歌估摸著是因為這個沒回去，那邊是不敢再派人過來了。

  後來聽得李媽媽那屋有響動，應該是起床了，她才昏昏然地睡了過去，反正她不動手，是沒人能把那個木頭人給杵動了。

  曲長歌也沒敢多睡，稍微迷瞪了一會兒就跟著今天的新娘子蘇來娣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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