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麗娟點頭：“嗯，這兩天小家夥經常踹我，有時候都能給我踹醒了，怎麽覺得這個肯定是個臭小子呢！”

  “什麽叫臭小子，都是小寶寶，別瞎說八道的，不然你兒子出來該不喜歡你了。”曲長歌衝她瞪眼。

  於麗娟笑著說道：“我一直想先生一個像你家妞妞一樣的小丫丫，多好啊！”

  曲長歌也笑了：“我家妞妞比小子還淘呢，你還想生個像妞妞的，你非得煩死不可！”

  “淘丫頭出巧的，我就喜歡妞妞那樣的淘丫頭！”於麗娟一邊說一邊期待地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很是期待肚子裏這個跟妞妞一樣是個淘丫頭。

  中午於麗娟在曲長歌家裏吃飯，曲長歌就當著她的麵把這事兒跟趙況說了。

  於麗娟也很是相信趙況的主意，湯都不喝了，端著湯碗看著趙況。

  趙況想了想說道：“獻民去看是可以的，我覺得麗娟還是讓獻民送他們點東西，他們初來乍到咱們縣，東西肯定沒準備齊的。”

  於麗娟說道：“那不能讓獻民說是誰讓送的，也不許東西送多了，就給他們一些普通的吃的。”

  曲長歌看向於麗娟，這個嘴硬心軟的家夥，沒看出來啊！

  趙況笑著說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和獻民兩個準備，我陪著獻民一起去，行不行？”

  於麗娟點頭：“你去，我就更放心了。”

  好了，事情說定了，於麗娟也就心滿意足地開始吃飯了。

  她如今胃口很好，過了前麵的孕吐期，簡直是吃嘛嘛香了。

  曲長歌看著她吃得好，還在旁邊說道：“你多吃一些無所謂，畢竟每天上班你要從家裏走過來，下班還要走回去，這樣的運動量吃多少都沒關係。”

  於麗娟聽了更是笑得開心，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你家二哥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真想早晚都吃你家二哥做的飯。我婆婆人是好，就是這手藝嘛，比我還不如。中午吃完這麽好吃的，晚上對著我婆婆做的飯我是難以下咽啊！”

  趙況說道：“你就知足吧，我媽還是等長歌要生了才過來的，你婆婆多好，一聽你懷孩子就從省城跑過來了。而且為了你能吃的好一些，一到周末就過來跟我學做飯，哪裏去找這麽好的婆婆哦！”

  於麗娟滿臉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是那是，我婆婆這人是沒得說，是我不知足。可是我想起就要過年了，你們就要去省城了，我起碼有好幾天吃不到你家的飯菜了。長歌，你跟你二哥說說，你們早些回來，好不好？”

  曲長歌笑得不行：“我們幾年沒回省城過年了，而且加上路上的時間才回去五天，你倒是好，還要我們快些回來，你這人還有良心嗎？”

  於麗娟忙說道：“是我不會說話，可是長歌，你也要體諒我這一顆盼望你們回來的心啊！”

  “哎呦呦，你這一顆為了吃啥都行的心，我可承受不起！”曲長歌連連擺手。

  於麗娟臉皮厚，才不怕曲長歌說啥呢，隻管端著碗吃飯，那好滋味隻吃得她喜笑顏開。

  張獻民和趙況兩個很快就去見了於麗娟的爸爸，張獻民就給帶了一些趙況準備好的鹵肉和饅頭，曲長歌則是帶著兩個小的在張家等。

  於麗娟一般隻要有曲長歌在，她眼裏是看不到旁人的，拉著曲長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椿樹帶著妞妞在一邊的小馬紮上玩兒。

  趙顯娥今天可以輕鬆許多，因為趙況和曲長歌過來的時候帶了許多菜，她隻要把米飯煮好就行了。

  這下她也有時間陪著兒媳婦和曲長歌他們了，她是特別喜歡曲長歌的兩個孩子，一個乖巧，一個雖是淘卻很可愛，見兒媳婦跟曲長歌說得高興，她就幹脆一邊看著兩個小的了。

  這會子妞妞正拿著個橘子往趙顯娥手裏遞，嘴裏還：“啊！啊！”

  趙顯娥見妞妞的時間長了，如今對妞妞的意思也明白了許多，忙問道：“是不是讓奶奶給妞妞剝桔子啊？”

  妞妞咧開小嘴笑了，露出幾粒小米粒的牙，還重重地點了幾下頭。

  趙顯娥忙將橘子剝了皮，掰開一小瓣，往妞妞嘴裏送。

  妞妞緊閉著嘴，腦袋搖得跟個小撥浪鼓一樣，還用小手指著趙顯娥“啊啊”了兩聲。

  椿樹隻得在旁邊做翻譯：“奶奶，我妹的意思是讓奶奶吃。”

  趙顯娥笑著對妞妞說道：“妞妞啊，奶奶是大人，不用吃，橘子給小妞妞吃啊！”

  妞妞還是搖頭，嘴裏還“啊啊”著。

  這回椿樹解釋：“奶奶，她是說您要是不吃，她也不吃。”

  妞妞聽到哥哥的解釋，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得趙顯娥的心都要化了。

  趙顯娥的孫子孫女也有幾個了，可因為工作忙，沒有親手帶過一個，哪裏知道這麽個小娃娃這麽好玩，她有些後悔了。

  妞妞見這個奶奶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都不知道吃橘子，有些著急，幹脆將小胖手去抓趙顯娥拿著橘子的手就往趙顯娥的嘴裏送，嘴裏還是“啊啊”地喊著。

  趙顯娥從善如流地張嘴吃下了這瓣橘子，橘子一咬之下，甜甜的汁水直接從嘴裏甜到心裏去了，心裏想著難怪趙況兩口子疼孩子，這孩子的確招人喜歡。

  “嗯，這橘子真好吃，妞妞也吃好不好？”趙顯娥又掰了一瓣橘子送到了妞妞嘴裏。

  妞妞這回沒有拒絕，張大嘴“啊嗚”一口吃了那瓣橘子。

  趙顯娥笑了起來，如果自家小兒媳婦也能給自己生這麽個閨女就好了。

  這麽想著，趙顯娥的目光也朝坐在藤椅上跟曲長歌說得熱鬧的於麗娟肚子上看了過去。

  於麗娟感覺到趙顯娥的目光，轉頭看了過去，見婆婆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肚子就說道：“媽，您現在就是瞅也沒辦法，我估摸著我這肚子裏揣的是個臭小子呢。”

  曲長歌輕輕拍了於麗娟一下：“啥臭小子？這麽大的人了，都要當媽了，還沒個正行。”

  於麗娟嗬嗬笑了起來：“我媽知道我的，就是喜歡你家妞妞那樣的淘丫頭。”

  趙顯娥搖頭：“你可說錯了，妞妞可不是淘丫頭，妞妞是貼心小棉襖呢。”

  “是不是啊？小妞妞！”趙顯娥摸了摸妞妞毛茸茸的頭頂。

  妞妞嘴裏還有橘子裏，腮幫子鼓鼓的，還不忘抬頭看向趙顯娥露出一個笑來，結果就從嘴角流出一串帶著橘子香味的哈喇子。

  趙顯娥剛準備掏出自己的手絹給妞妞擦擦，沒想到椿樹手腳更快，已經在用手絹給妹妹擦嘴了。

  這兄妹倆還真是相親相愛呢，真好，很少有當哥哥的對妹妹這麽好的。

  再說趙況陪著張獻民去見於麗娟的爸爸於誌軒和後媽潘玉琴了，他們這一批下放的有十多人現在都在縣委這邊的一間雜屋，他們在這裏休整一下就會分別去一些偏遠的公社。

  張獻民是縣裏武裝部部長，他過來看看這些人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妥，還沒走到那間雜屋門口，路過眾人見到他都跟他打招呼：“張部長。”

  趙況等人過去後，不禁小聲打趣道：“哦哦哦，張部長好！”

  張獻民瞪他：“沒事拿我開涮，是不是？”

  “不敢不敢，哪裏敢跟張部長來勁呢？”趙況故作害怕的樣子說道。

  張獻民不理他，隻對他說道：“馬上進屋了，你別說話了啊！”

  趙況馬上變得一本正經，滿臉嚴肅地看向那間屋子。

  張獻民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裝相倒是厲害！”

  趙況對著他舉了舉手裏的旅行袋：“你還是想想怎麽跟你這沒見過麵的嶽丈說話吧！”

  張獻民嗤了一聲：“有啥好想的，像他這種拋妻棄女的渣滓，這就是報應。隻是我家麗娟人美心善，對他這個沒把女兒放在心上的人還是舍不得，還巴巴地讓我送東西過來。”

  趙況想想也是，這樣的人，沒啥可尊重的，主要是人家不做讓人尊重的事。

  兩人到了那間雜屋門口，門口還有人守著，不過看到是張獻民，立馬還衝著張獻民敬了個禮：“張部長好！”

  張獻民衝著那人點點頭：“我進去看看這批下放的人。”

  那人立馬將門打開，讓張獻民和趙況進去。

  兩人走進那間屋子，屋子不大，沒有椅子。

  屋裏有十多個人或坐在地上，或靠牆站著，他們都麵容憔悴，衣裳不整，有的人臉上還有淤青，看到進來人了，都一個個警惕地看著兩人。

  張獻民沉著臉問道：“於誌軒在嗎？”

  眾人都你瞧我，我瞧你的，半天才有一個站在窗邊的男人舉起了手：“在！”

  張獻民和趙況兩個向那個男人看了過去，有些逆光，看不清長得什麽樣子，不過看得出是個非常高大的男人。

  “跟我走一趟！”張獻民還是很嚴肅地說道。

  於誌軒遲疑了一下，邁步往張獻民這邊走了過來。

  隻是他剛走出來沒兩步，後麵就有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於誌軒的手，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不行，他哪裏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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