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市的首次拍攝就有這樣的收獲，楚凡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有了這次的順利表現，後續戲份的拍攝也逐漸變得容易。

  至於擔心柳清韻會在這裏特別放不開，根本不存在，人家可是一位工作室的女老板，旗下熱門藝人賊多，後台父親更是硬的不像話。

  但這幾天的相處，楚凡越來越發覺其實別人看到的反而是柳清韻偽裝的一幕。

  在休息的時間裏楚凡總能看到這個女人除了看書就是抱著手機玩各式新穎小遊戲，也時常會向那些索要簽名的學生們討教繪畫技巧，絲毫沒有到了陌生地方的那種拘謹。

  “看樣子你們還挺搭。”再次完成一場兩人對手戲份後，高嵩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以我多年的經驗，你們有百分之六十的機會…”

  “打住！”楚凡哪能不知道這個胖子音樂人想說什麽，“拜托，現實可沒您寫的民謠那麽唯美，那是投資人的女兒…”

  “嗬嗬。”對此高嵩也隻是露出“咱們拭目以待”意味的笑。

  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氣候溫熱的杭市時不時就會帶來場降雨。

  加之準確度有些糟糕的天氣預報，劇組的室外拍攝計劃常常因此被取消更改，使得不少時間被消耗掉。

  來杭市的第七天下午，本來要拍攝文章與曹雯雯戲份，也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降雨被迫再次取消。

  而拍攝室內戲份的場地一時又騰不出來，楚凡隻好破例給全組放一下午假。

  一直在連軸轉的劇組成員們突然有了這樣的休息時間，除了幾個按捺不住打著傘去西湖遊玩的幾人外，其他人都坐在屋簷下，百無聊賴的發短信或是嘮嗑，等著老天開眼放晴。

  “請問導演在不在這？”

  正當楚凡坐在房間裏和場記等人一道調整籌劃接下來一周的拍攝計劃時，外麵突然傳來詢問聲。

  聽到這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坐在窗子位置的楚凡向外張望一眼，發先兩個同打一把傘的身影出現在雨幕裏。

  劇組成員零散答道，“在屋子裏，你是哪位？”

  “有些麵熟啊，你不會就是…”

  “我叫張寒風。”傘下個頭稍矮的男子回應道。

  聽聞是和導演在網絡上吵得大火的那個男子，其他不知情的劇組成員紛紛起身圍過來湊熱鬧，好奇這個作家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歡迎，等你很久了。”楚凡主動迎上前歡迎道。

  “剛到這裏就迷路了，多虧這位哥們幫忙才找到這裏。”張寒風指了指身旁舉傘的那個男子，“急著趕來，手機忘帶了。”

  這都能忘？楚凡無語。

  “那謝謝你了。”看著那個身材中等的男生，隱約覺得有些眼熟，“咱們好像見過？”

  “我叫夢醒，陳夢醒，校街舞隊的。”看到導演楚凡和自己對話，這名男生有些抑製不住的興奮，“我一直對拍戲很感興趣，尤其是導演這項職業，所以在劇組義務幫工，那些跑龍套的同學都是我幫忙找來的。”

  楚凡恍然，“怪不得有些眼熟，名字也很文藝範兒。”

  “那個…導演，我能不能加入咱們劇組當助理啊？不要錢，我就想學些東西。”緊接著這個同學提出自己的請求，“就看在把張哥帶過來的份上…”

  “…”

  看著麵前這個一臉請求神色的男生，楚凡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在劇組時爭取一個龍袍時的場景。

  “我看靠譜。”旁邊有認識這個男生的劇組成員幫著說情，“正好和張寒風一塊客串個角色。”

  不過楚凡沒敢貿然答應，隻是點點頭，“試試看吧。”

  “謝謝導演！”聽到這樣沒有拒絕的回答，男生一陣感謝。

  隨後楚凡將兩人帶入屋內，拿出張寒風出鏡的戲份為他講解一番。

  之所以邀請張寒風前來客串，倒不是因為他與劇中那個角色特別契合，而是楚凡想要借這樣的機會擺平網絡上雙方的爭吵態勢，因此對於張寒風的演技楚凡也不會有太高期待。

  他為張寒風安排的戲份都是隻露臉的角色，有台詞也不過一兩句。

  “這麽點台詞，不過分吧？”楚凡看著突然變得一臉嚴肅的張寒風，在旁邊問道。

  放下手裏的劇本，張寒風點點頭，“還可以。”

  “今天晚上學校的禮堂就能騰出來，可以先試試戲。”楚凡望著外麵的綿綿細雨，“不過室外拍攝要等到明天雨停，所以今晚你得住在這兒了。”

  看到張寒風又要詢問什麽，楚凡趕忙補充道，“酒店房間劇組幫你開，如果還有別的特別需求，那就…自掏腰包了。”

  聽到這樣特別意味的提醒，張寒風壞笑著搖搖頭，“我不是隨便的人。”

  “我看大家現在暫時也沒什麽事情，要不咱們去踢場球賽？”成為劇組臨時成員的陳夢醒看到屋子裏有些無聊的氛圍，試著建議道，“我們校隊一直很想和劇組踢場比賽，而且好像劇組來了之後還沒和這裏同學們互動過，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球賽？”翻看劇本的楚凡聽到這個建議抬頭看了看周圍其他人。

  其他聊天的人也停下聊天，互相望著對方。

  “還不錯。”楚凡若有所思，“現在還有跟組的媒體記者嗎？”

  “杭市本地的有幾家。”旁邊人回應道。

  “嗯，可以邀請兩家過來。”既然想要趁此機會化解誤會，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張寒風也聽出了楚凡的意思，在旁邊點頭同意，一身運動細胞的他自然也對這個建議頗感興趣。

  “就這麽著了，叫上張盧兒她們來當啦啦隊，咱們輸球不能輸陣勢。”楚凡站起身道，“其他還留著這裏的能叫上的都叫上。”

  由於還要拍戲，他肯定不會去參與過度的拚搶，除非這裏的校隊讓著自己，否則劇組輸球也是肯定的事。

  “不會吧導演，這還沒開始就認輸了，不是你風格啊。”旁邊馬上有人反對道。

  生怕楚凡反悔一般，陳夢醒馬上起身朝外麵奔去，“我這就去叫人！”

  被通知前往國美操場的張盧兒曹雯雯幾人也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這個導演又在玩什麽花招，雨天玩球賽？

  而在陳夢醒的通知下，得知美院校隊要和劇組來場球賽，那些沒課的學生們也都紛紛湧向看台，都想要近距離接觸各自偶像。

  霎時間原本因下雨變得清淨的操場馬上熱鬧起來，看台上站滿了舉傘觀戰的學生們，不時有口哨和女生的喊叫聲傳來。

  那些本應該給本校足球隊呐喊的女性觀眾們也都紛紛倒戈，朝著劇組所在一邊場地呐喊道，“楚凡加油！”“文章你最帥！”

  男生們則清一水盯著站在場邊的柳清韻曹雯雯幾位美女，恨不能衝過去挨個抱一遍。

  好在還有不少學生本著支持本土球隊的心態，紛紛為穿著整齊隊服的美院校隊鼓舞助威。

  由於是頭一次組成這樣的比賽隊伍，劇組這邊也都是各人根據自身能力確定自己位置，經立即下載

  常推著軌道車跑的最快的攝影助理成為前鋒，楚凡和張寒風同時成為了後衛。

  原本對這場球賽不怎麽在意的幾位女演員看到雙發蓄勢待發的模樣，情緒也都調動起來，在最為活潑的張盧兒帶領下朝劇組這邊喊話加油。

  “安全第一，比賽第二！”

  開賽最後時刻，楚凡不忘提醒周圍人一句。

  隨即臨時請來充當裁判的一位體育老師吹響哨聲，宣告比賽開始。

  率先開球的劇組隊前鋒一頭向前衝去，可惜沒跑兩步，皮球便被校隊一方輕鬆劫走，直插楚凡一方禁區。

  接連晃過動作有些笨拙的道具組兩個年輕人後，對方前鋒猛然起腳，遠射。

  楚凡眼睜睜看著皮球從自己頭頂飛過，負責守門的大叔剛要躍起，球已經從他身旁入網。

  “1：0”

  看台上那些支持本土球隊的學生當中一陣歡呼。

  “有沒有搞錯啊？”張盧兒看了看手表，“才三分鍾就被人進球了？！”

  柳清韻等人也微微張開嘴巴，吃驚不已。

  楚凡嘴角微微一笑，做出個無所謂的手勢，“繼續。”

  他得讓幾個，否則對麵會輸的很難看。

  他雖然沒怎麽踢過球，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真認真起來，就算是足球明星過來也不一定跑的過他。

  “這幫學生這是帶著必勝的決心啊。”守門員大叔嘟囔一句，然後一腳將球開出去。

  接到球的楚凡還沒來得及傳球，隻聽場邊突然傳來一陣嬌脆喊聲，“加油！加油！”

  幾個前來充當拉拉隊員的女演員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任務所在，索性放開臉麵用最大聲音為劇組這邊鼓舞士氣。

  趁著對麵血氣方剛的球員被場邊幾位美女吸引走注意力的時刻，楚凡索性自己帶球上陣。

  “喂喂喂，看什麽呢！”

  眼看這邊隊員集體走神的樣子，觀眾席一陣喊聲。

  “啊~楚凡你給我加油！”看到後衛楚凡居然直接帶球上陣，張盧兒一陣手舞足蹈的叫喊。

  這下劇組這邊全部成員都出現在對方陣地上，就連那位大叔級的守門員也帶著報仇的想法跟在楚凡身後衝了上去。

  “接著！”楚凡隨意一腳將求踢給一側的張寒風。

  “射門，快射門！”曹雯雯等人也顧不上矜持，在那緊張喊道。

  比起劇組其他人，張寒風的腳法還算合格，起碼沒有直接將球帶出邊線。

  “彭”

  張寒風一腳力射。

  速度十足的皮球重重擊在球門框上，隨即反彈回劇組陣地一側。

  “完了…”

  看著校隊成員快速追上球，直插已經沒有一個人防守的劇組陣地，幾位女生低頭歎氣。

  “2：0”

  楚凡無奈扶額，心裏不停地高速自己要低調，要低調。

  …

  隨後兩個扛著攝像器材的男女出現在體育場入口處，四下打量一番。

  “好熱鬧啊。”女記者望著操場上奔跑的雙方成員，“張寒風真的來了？”

  “在那。”男記者指著正站在球門口脫外套的一個身影喊道，“咦，旁邊那個就是導演楚凡？”

  看到兩個人站在那表情尷尬的說笑著什麽，兩位記者趕忙架起器材拍照攝影。

  隨後注意到什麽的女記者又將鏡頭對準場邊又蹦又跳喊加油的張盧兒等人，“天啊，這還是那幫照片上文文靜靜的美女演員們嗎？”

  網絡上的熱炒也使得自己意外收獲不少粉絲值，不過數量值似乎也誇張了點。

  由於並不是什麽太複雜的戲份，張寒風的錄製一遍通過。接下來就是楚凡和柳清韻單獨在禮堂的戲份拍攝了，李然在表演結束後幫周蒙收拾演出服裝。

  送走完成今晚客串任務的張寒風後，場務也開始按照後續戲份要求清理現場人員，營造出演出結束的氛圍。

  帶著些不情願，那些學生們隻得起身依依不舍離開，騰讓出場地。

  “那邊幾個小孩，誰帶來的？趕緊帶走。”

  負責清場的大嗓門場務催促聲傳來。

  正在和柳清韻對台詞的楚凡抬起頭，注意到幾個小孩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匯演的舞台上，在那有模有樣的扭動身軀跳躍玩耍。

  隨後，在場務的轟趕中，其中一個跑開的小孩直直撞到了舞台旁邊架設的照明燈具上。

  “彭”

  “哇”

  一陣燈泡破碎的聲音傳來，小孩的哭聲也在現場響起。

  看到自己的器材被撞壞，燈光師趕忙跑了過去，隨即又是陣罵聲，“特喵的，這誰家小孩？”

  見狀，柳清韻放下劇本，跟著趕過去扶起地上的小孩，輕聲安慰著。

  由於各部門的道具都由組長負責，而且這樣一個燈具也價格不菲，楚凡對於燈光師尋找罪魁禍首的怒吼也能理解，並沒有上前勸阻。

  隨後一個年輕女孩有些惶恐的走了過去，連連彎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這幾個孩子是我帶來的，這燈我一定賠…”

  對於片場發生的這樣一場小插曲楚凡並沒有太在意，小孩損壞了儀器監護人負責賠償，也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隨後安慰完小孩的柳清韻一臉認真模樣的走了過來。

  楚凡放下劇本，“處理完了？要不先試拍一遍吧。”

  “我覺得劇組應該給剛才那些小孩道歉。”柳清韻突然道。

  楚凡一愣，“為什麽？”

  雖然這些劇組大人們的脾氣是糟糕了些，但在楚凡看來這些調皮的小孩受些教訓也是應該的，有誰小時候還不犯錯事被打兩下。

  “他們是殘疾孤兒，是被孤兒院老師帶來的，那位老師也是師範的學生。”柳清韻看著楚凡，眼眸中帶著些不滿，“好像你還在網上做了這方麵的公益活動吧，他們也是專程來給你送禮物的。”

  聽到這樣的解釋，楚凡一頭霧水，“孤兒院的小孩兒們，來給我送禮物？”

  他沒認出來那些孩子是孤兒院裏的，否則不可能不認識，但隨即想到有可能是其它孤兒院的了。

  “對。”柳清韻點頭道，“而且那個女學生沒錢賠劇組的燈具。”

  看著犯了錯一樣站在不遠處接受訓斥的年輕女教師，楚凡似乎突然明白為什麽最近自己的粉絲值會增長那麽快了，不是因為和張寒風在網絡上的爭執，而是因為在愛奇雲開辟了公益平台！

  想到這些，楚凡這才走了過去，想弄清楚怎麽回事。

  “那你證件帶著沒，先壓在這。”聽聞麵前這個女孩身上沒帶錢，燈光師仍在那不斷計較著賠償的事情，如果這個

  女孩賠不了，按照合約上的規定就是由他這個負責人來賠償了。

  楚凡插話道，“你是孤兒院的老師？”

  聞言，那個快要哭出來的女孩看著楚凡點點頭，“是，我知道您特別關注孤兒，所以專門帶這些孩子們來這裏。他們也從來沒到過舞台上玩，所以就瘋了些…剛剛撞壞等的孩子視力有些問題，絕對不是故意調皮的…”

  楚凡忍不住泛起笑容，或許是自己也是孤兒出身的原因，“好像還給我帶了禮物？”

  一個盛滿斑斕五角星的塑料泡泡糖盒被女孩從包裏掏了出來，“聽說你要來這裏拍戲，孩子們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疊的…”

  “器材記到意外損毀吧，劇組出錢換新的。”楚凡接過那個糖盒，對身旁的燈光師說道。

  不知為什麽，麵對此景，一個抑製不住的想法在楚凡心頭冒出，似乎在慫恿他去做某些計劃之外的事情。

  聽到楚凡的安排，燈光師也不好再說什麽，搖搖頭走到旁邊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楚凡麵帶笑容安慰著那幾個寒蟬若噤的小孩，“你們喜歡舞台嗎？”

  “喜歡。”

  看到那個嚇人的大人終於走開，兩個膽大的小孩狀著膽喊道。

  “如果有機會，你們想拍戲嗎？”楚凡繼續問道。

  幾個小孩相互看了看，異口同聲的說道：“想。”

  “真的嗎？”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突然轉折，那位年輕教師激動追問道，“您能帶這些孩子們拍戲？”

  楚凡點點頭，“在我離開杭市前，不過不是在這部電視劇當中。”

  自己那邊孤兒院裏的孩子看到自己上電視，他們肯定也很希望自己也出現在電視上麵吧。

  楚凡拿出手機撥通了夏菡的電話，開口問道：“手術室這方麵跟醫院聯係好了嗎？”

  “還在辦理，對方要求必須說清楚要用來做什麽，並且在拍戲的時候他們也要求在旁觀察。”夏菡有些頭疼的回應道。

  她沒有問楚凡怎麽突然間需要一間手術室了。

  楚凡沉默片刻後，隨即說道：“聯係醫療設備公司，既然申請不了手術室，那我們自己弄一個無菌手術室出來，不管花多少錢。”

  夏菡一愣，“這……光一個醫療器材設備都有可能是上百萬，更不要說配齊整套手術室的所有了……行吧，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麽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楚凡說道。

  隨即掛掉了電話，他沒辦法解釋，要是說出去他給別人動手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滿天的謾罵和嘲諷。

  但不管怎麽樣，既然能讓餘雨站起來，承受這些謾罵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