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環球中心，楚凡壓根沒有打算去簽約什麽娛樂公司，沒有這個興趣。

  單純的合作可以考慮，但像這種賣身契一般動不動就是十年以上的，他沒這個興趣，反而還會限製自身的發展。

  雖然彼時的選秀偶像愛豆層出不窮，土創、明日、青你、好聲音、好歌曲十多類音綜節目。

  最具人氣的《快樂男聲》，芒果台也要3年舉辦一次，所以即便坑也不得不捏著鼻子。

  但藝人經紀約要慎之又慎，這可是他唯一的翻盤點，站著抗衡老阿姨的起點。

  第二天楚凡照常過去，很直接，表示無法接受。

  常京正也很相當爽快，隻是點點頭，我們考慮考慮等通知就行了，在他心裏，其實楚凡已經直接沒戲了。

  然而就在楚凡前腳還沒有走出去，昨天楚凡的表現就讓楊曼拍攝下來發給了李導。

  毫無疑問，直接拍案確定。

  而還不知道這一切的常京正直接被罵的狗血淋頭。

  “你到底是娛樂公司的人還是我們劇組的人？”

  楚凡沒有任何意外的拿到《武王伐紂》的劇本，和楊曼說了一聲謝。

  楊曼搖搖頭，“你要謝就謝柳清韻吧，不是她一直幫你爭取，我也不會這麽幫你。”

  楚凡眉頭微微一皺，神情有些複雜。

  “行的。”

  《夏日炎炎大闖關》節目結束後，柳清韻就帶著霍嬌嬌還有許倩雪兩人回工作室了。

  雖然很是不舍，但兩人如今的名氣必須要好好運營穩定一下，尤其是許倩雪，身為新人如今竟然也有了衝擊一線明星的潛力。

  還需要一部有力的主角作品就行，這一點楚凡也幫不上她。

  開車回橫店的路上，楚凡望著窗外的景象稍縱即逝。

  轟轟，汽車引擎熄火。

  楚凡歎了口氣，擁有係統後，生活從此變軌，告別去年平庸的龍套生涯。

  回到別墅後，一個女生跑了過來。

  “楚凡，你終於回來啦？”

  是楊蕊蝶，這兩天與瀅可兒關係很好，所以也接觸到了楚凡靈動的大眼睛掛著淚珠，楚楚可憐。

  楚凡詫異道：“你哭過，怎麽了，遇到麻煩？”

  “今天劇組拍戲，那個攝影指導老是騷擾我，總是拿他的鹹豬手揩油，還說可以給我女配的角色，隻要……”

  “肯給他潛對吧？”

  楚凡麵色鐵青，其實論起劇組誰潛的頻率，反而不是導演、執導。

  人家求名求財都指望著電影，拍戲都來不及，哪有精力玩這出，那些網上的基本是網劇、小成本、小作坊、小草團班子，純粹混弄鬼的。

  真論玩的瘋，玩的邪乎，基本是選角副導演、製片主任、攝影組、戲頭，特別是攝像師們。

  劇組是臨時雇他們，戲好不好成績出不出彩，成了自然揚名，不成也不虧，反倒導演執導要仰仗攝影組拍片，像劇組塞幾個他們潛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純粹小意思。

  一旦遇上權威不足的導演，控場能力差，鎮不住場子，下麵更是群魔亂舞。

  “甭搭理他，直接跟王導說，他要是知道手底下的人敢動我的人，他會處理的。”

  楊蕊蝶驚慌無助道：“可是，可是他說，他要不答應就封演我，不讓王導，還有其它群頭給我活。”

  楚凡冷笑道：“謔，封演，好大口氣，哪個攝影師啊？”

  “反正，我怕，楚凡，你能不能幫幫我？”楊蕊蝶兩顆眼珠亂轉，吞吞吐吐道。

  幫忙？

  楚凡心領神會，瞧著小巧玲瓏的女人淚眼朦朧，剛想張口，突然微微警惕起來。

  立馬閉上嘴，巧合，未免太巧合。

  剛簽約二郎神，她就遭潛，還揚言封演？

  他半信半疑地審視楊蕊蝶，靜靜地等著。

  雖然我是好人，可也不能老是我主動開口，那不是好人，是舔狗。

  求人，就要有求人辦事的樣子。

  楊蕊蝶見狀，咬咬牙，帶著顫音道：“楚凡，能，能不能請你幫我問問，還有什麽角色，什麽角色都行，給個試鏡機會都可以？”

  龍套可不需要試鏡。

  楚凡嘴角微微一抽，忍住不吐槽，才幾天工夫，剛來還單純萌係的女孩，莫名其妙就成長，他還記得當初看到楊蕊蝶的時候，就跟當初看到瀅可兒那般單純。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瀅可兒那樣，一直單純下去。

  顯然楊蕊蝶很清楚，榜上楚凡絕對是一條捷徑。

  咕咚，咕咚，滾筒機躁動地顫抖，衣服逆時針順時針地轉動一圈，又一圈。

  過道裏燈光明亮，一道人影來回掠過。

  楚凡踱著步，楊蕊蝶滿目期待，雙手相握，緊張萬分。

  “嗬嗬，那就謝謝楊曼姐，剛開始就提這麽個要求。”

  楚凡放下手機，平靜的看著楊蕊蝶說道：“可以了，有一個角色待定，可以讓你試試。”

  “誰？”楊蕊蝶興奮道。

  “龍吉公主。”

  “龍吉公主，她是誰啊？”楊蕊蝶眨著眼睛。

  嘚，也不指望楊蕊蝶有文化。

  楚凡前世從《佛本是道》開始，刷過不少封神網文，隨口說出龍吉公主的來曆。

  昊天上帝、瑤池金母之女。

  是《佛道》的紅鸞星官。

  因為在蟠桃宴思凡失了禮數，被貶。

  封神榜大戰開啟，佛、闡、截三教大洗牌，將功贖罪援助武王伐紂，中間還有一段感情戲。

  對啊，二郎神好像沒有感情路線。

  難道我二郎神隻配跟哮天犬，浪跡天下？

  在楊蕊蝶小崇拜的目光裏，他翻開在動車上被自己翻爛的劇本，輕鬆地找到戲段。

  “是個小配？！”

  楊蕊蝶一激動，抓住楚凡的手腕，在得到明確的答複，竟眼睛微濕，鼻子抽吸，隱隱落淚。

  終於她又有機會演配角。

  來橫店以後，她不是演丫鬟，就是演侍女，最多就是一兩句台詞蹭主角鏡頭的特約。

  她去年怎麽說，還演過《鏢行天下之牡丹閣》，而且是女三！

  雖然總共就三個女角色，雖然是一部上不了院線的電視電影，但起碼是一個配角不假。

  “謝，謝謝，楚凡，我，我晚上請你吃飯，吃大餐！”

  “改天吧，今晚跟劉哥有約。”

  楚凡伸伸懶腰，折騰一天，哪怕被係統強化數次，再硬朗結實的筋骨都經不起這麽摧殘。

  他把劇本遞了過去：“你也別高興太早，隻是給個試鏡機會，成不成還要看你。“

  “時間是大後天，劇組就會來橫店，你得趕緊練。”

  “呀，大後天！”

  楊蕊蝶捧著劇本，粗粗地瀏覽一遍龍吉公主的台詞，心裏撲通狂跳，緊張又焦慮。

  抬眼巴巴地望向楚凡，這個逐漸展露鋒芒的男人，到現在才發覺他不單單隻是帥。

  “看我沒用啊，最多幫你爭取個試鏡，這還是我說你是華誼公司最近力捧的新人，楊總監才肯鬆口。”

  楚凡振臂打氣道：“楊蕊蝶，加油，你可以的！”

  “謝，謝謝。”

  眼波瀲灩，一抹情愫蕩漾，楊蕊蝶紅唇輕啟，欲言又止，心裏生出別樣的心思。

  “你這麽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忽然間，四目相對，男人詼諧不羈的臉上，那雙深邃寧靜的眼睛勾住她的魂魄。

  “要不以身相許唄，妹紙？”

  “呀！”

  她慌得別過頭，小跑回出租房，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楊蕊蝶，誤會，順口啦，沒其他意思，請一頓飯就行。”

  楚凡輕輕拍自己的嘴，自己真是越來越管不住自己了。

  ……

  七月底。

  橫店秦王宮外景，《封神榜》劇組正在舉行開機儀式。

  紅絨布蓋在供奉的案桌，桌上擺著關帝像，兩旁是敬獻的烤豬、鮮美水果。

  楚凡手持竹香，站在隊伍的第三排。

  第一排是製片導演兼職這類主創，第二排是柳清韻、芷湘菲、葉瀚、吳景雲、嚴青墨這些已經紅到發紫的明星演員。

  楚凡站在第三排，雖然位置不引人注意，但幾乎沒有人可以忽略掉他。

  被動巨星光環，哪怕是站在一群明星中，他依舊是最吸引人矚目的。

  緊接著就是上香拜神。

  把香插在香爐裏，還得掀一掀攝像機的紅布。

  這種風俗，電影起源地的美利堅老外壓根不興。

  偏偏華夏獨有，一說是民時，戲班子上台前都得請神拜神，防火防災，戲子紮堆的電影行當，延續這樣的規矩，直到如今。

  其實是膠片時代，當時攝影機的膠片容易被零部件劃傷，一劃傷可得重新怕，那會兒，重拍可得從頭第一個鏡頭重拍。

  因此拿塊紅布“鎮邪”，求個平安。

  另一說是受港台風氣影響，伴隨香江導演演員紛紛北上，把以前那套風水規矩帶入，久而久之，約定成俗。

  “我宣布，《封神榜之武王伐紂》，正式開機！”李導大聲喊道。

  掌聲雷動，鞭炮齊鳴，鑼鼓喧天，舞獅舞龍。

  楚凡活動活動筋骨，走到劇組搭建的臨時化妝間，他接下來馬上就有一場戲。

  很簡單，台詞跟沙和尚“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走”很像，報告大王，商紂的兵馬打過來啦！

  “哎，楊明，那個最近冒出頭的新人，憑什麽能演二郎神？”

  李川雙手叉腰，等化妝師替他黏好紅毛頭套。

  “他不演，你演啊，你都是雷震子啦，露的臉也不少。”

  “這臉能是正常臉嘛，把頭套一摘，還是個路人甲。”

  “少得便宜賣乖啊。”

  楊莊牢騷道：“我這個木吒才多少鏡頭多少台詞，一年快兩年，觀眾哪還記得我是誰啊，我怎麽就不能爭爭二郎神？”

  “沒錯！”

  李川附和道：“兄弟，我覺得你比他合適。現在二郎神多火啊，焦恩駿一部《寶蓮燈》封神，聽說籌拍前傳呢。”

  “真是程咬金拜大旗，運氣好，艸！”

  楊莊罵罵咧咧著，就見化妝師打眼色，餘光裏一瞅，楚凡麵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他徑自挑了一個空座，卻見李川突然搶坐，頭套裏外露的嘴臉顯得得意。

  “不好意思啊，這位置我坐。”

  楚凡挑眉，看樣子大導演的劇組確實不一樣，都勾心鬥角？

  兄弟，格局小了啊。

  也不惱，轉身找另外的空位。

  然而，楊莊、李川重重的一咳嗽，李導這一部戲都是璀璨娛樂公司的演員，一個個，明明換完裝，卻故意拖延著，占著茅房不拉屎。

  顯然對於楚凡拒絕簽約還能得到二郎神這個角色，已經讓不少人知道了。

  楚凡環視四周，他們拙劣的麵部管理根本控製不住表情，或不屑，或尷尬，或愧疚，或蔑視。

  “楊戩，這裏，這裏，我好啦！”

  頭頂左右紮著丸子頭的女人招招手，圓嘟嘟的臉上洋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