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天門縣
作者:多腦魚      更新:2022-03-03 16:45      字數:4209
  寬大的狐車奔馳在路上。

  張巍解決了南河寨的事情,就跟著胡家三姐妹,坐著她們的狐車,前往天門縣。

  拉車的狐狸叫追風火狐,是狐狸的異種,長得很大,速度很快,耐力很強,十幾匹這種狐狸拉著狐車飛奔,仿佛坐在高鐵之上。

  狐車的車廂很大,約莫三丈長,一丈多寬,因為車廂上有眾多花卉點綴,這車又叫花車。

  這是春神使的專屬車廂。

  張巍躺坐在軟塌上,身邊是粘人的胡青蒿,另一邊是小倩。對麵是胡橘白,胡橘白旁邊是胡京墨。

  一縷淡淡的茶香環繞在車廂。這茶葉,是在積雷山的狐茶園中采集的上等狐腋茶。

  所謂狐腋,就是稀少的意思。

  這茶葉產量不高,茶香味很重,經過胡橘白的巧手一泡,那味道是極好的。

  張巍坐著狐車,喝著茶,就要去天門縣上任了!

  一路平安,並沒有發生劫車事件。

  三天之後,張巍看見了巍峨的天山山脈,也到了自己的轄地天門縣。

  天山水灌溉著這裏,天山山脈又阻擋了北下的寒風,這天門縣土地肥沃,森林、草場、湖泊應有盡有。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裏人太少了。

  擁有堪比江南道一半的麵積,卻隻擁有金華府一樣的人口。而全縣大部分人類都居住在天門縣城周邊百裏的地方。

  這人的管理倒是挺方便的,但是這天門縣最多的可不是人。

  進入縣城中,張巍對胡家三姐妹說:“我要去縣衙報道,你們就先回去吧。”

  胡青蒿笑眯眯的說:“我跟著你一起去嘛。”

  張巍微微一笑,看向了胡橘白。胡橘白立刻知道他的意思,一把抓住胡青蒿說:“你要跟我回去向奶奶請安先。”

  胡青蒿這才不情不願的同意了。

  對付胡青蒿,張巍也明白了,他是沒有辦法的。他對這姑娘軟的會打蛇隨棍上,硬的也會隨棍上。張巍就是那棍!

  但是胡橘白還是一個好大姐的,她能管得住這狐狸精。

  三隻狐狸精和張巍告別,胡青蒿笑著說:“張郎,等我向奶奶請安結束,就來找你。”

  這來了天門縣,離得積雷山如此之近,她胡青蒿還怕沒有機會嘛!

  三隻狐狸精坐著花車離開,張巍帶著自己人,走向縣衙。

  天門縣是個曆史悠久的縣城,從上古妖庭時期就存在。這裏的建築物秉承著古代和現代的風格。既有中原人族飛簷金瓦的宮廷風格,也有塞外圓頂圓柱的異域風格。

  街道上的人也是,這裏還有很多金發碧眼的羅刹國人、鬼方國人。這些人都是來這裏貿易的。

  天門縣雖然遠離中原之地,但是這裏同樣是富庶和繁華的。隻不過這種繁華和富庶並不吸引中原百姓罷了。

  走了沒有多久,前方出現一座建築。

  紅牆黑瓦的圍牆,紅牆金瓦的建築,門口兩頭玉石雕成的開明獸高達一丈,雕工精湛,威風凜凜。

  隻是這縣衙門口連一個兵丁差役都沒有,銅釘紅漆大門倒是威風,卻也是緊閉著。

  張巍皺了皺眉頭,首先上去敲門。

  黃銅製作的虎口門環敲擊著‘砰砰’作響。連續敲了好幾下,裏麵都沒有人反應。

  張巍一看這情況,心中就有點惱火,這衙門是怎麽回事?居然如此怠政。

  於是他對著黃鼠狼說:“小黃進去看看,看看裏麵有沒有活人!”

  黃鼠狼應了一聲,幾個跳躍,抓著牆頭跳進了縣衙之中。

  沒多久,這縣衙的大門打開,卻是黃鼠狼開的門。

  他對張巍說:“姑爺,這裏沒人。”

  張巍聽了都氣笑了。

  “這大白天的,這縣衙怎麽會沒人?”他想也沒想,推開大門就走了進去。

  大門之後,是一塊開明獸的影壁。影壁之後,就是正堂。明鏡高懸的牌匾正掛在高堂上,其下就是畫著旭日東升圖的牆壁。

  牆壁之前放著一張案桌,案桌上有驚堂木,有令簽。這就是以後張巍要坐堂辦案的地方。

  麵對正堂,左手邊是一個大院子,裏麵就是縣衙六房的辦公場所。右手邊就通向後堂,是縣令居住的後堂。

  還有一間小小的城隍廟在右手邊的拐角處。

  衙內青鬆挺立,周圍綠竹環繞,腳下都是平整的青石板路。這縣衙倒是一點都不破舊。

  就在張巍打量‘自己家’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你們是誰?膽敢擅闖縣衙!”

  張巍回頭看去,卻是一個絡腮胡,虎背熊腰的漢子發出的聲音。

  他身上穿著紅黑色的捕頭衣服,身邊跟著兩個年輕一些的捕快。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雙眼有些迷離,似乎才喝完酒。

  張巍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才是早上巳時,還不到中午休息的時間。他冷笑一聲說:“看你們的樣子,可是縣衙的捕快?怎麽這天還沒黑,這就喝上酒了?”

  這漢子聽張巍這麽一說,眼睛瞪得像是個銅鈴,他大聲的說:“這關你屁事!你個亂闖縣衙的賊子,還敢教訓爺爺我!”

  說完,他就舉起沙包大小的拳頭,一個箭步竄了上來,對著張巍就打了過去。

  這一跨一拳之間,還頗有章法,北地習武之風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時候,張巍身邊的黃豆則是對著大漢撞了過去,一下就將這大漢撞了一個人仰馬翻。

  這大漢倒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摸著頭站了起來,口中還說道:“也沒喝幾斤啊,怎麽連一條狗都打不過了。”

  黃豆一聽這話,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殺意’大起,對著那大漢就竄了過去。

  這大漢也沒有虛他,架起拳就對著黃豆打了過去。

  這大漢膀大腰粗,虎背熊腰,這一拳下來也是虎虎生風。

  要是一般的狗被他打中,不死也要殘廢。但是他麵對的是黃豆。

  重重的拳頭打在黃豆頭上,黃豆一點事情都沒有,反倒是那大漢眉頭一皺,瞬間額頭就出了冷汗,然後飛快的退後幾步。

  他的手微微顫抖,卻是打得自己手骨骨折了!

  這下他的酒也消了,後退著忌憚看著張巍等人,然後對身邊的兩個捕快說:“吹哨,搖人!”

  兩個捕快這下酒也醒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拿出懷中的骨哨,用力的吹了起來。

  “嗚嗚嗚嗚”的骨哨聲遠遠傳了出去,這大漢陰沉著臉,卻是堵住了縣衙的大門。

  不多時,如雷的蹄聲響起。這一下,四麵八方都是馬蹄聲。

  一大群的捕快、驛卒騎著馬就出現在縣衙門口。

  其中一個俊俏的年輕人看了看場麵,還笑著說:“是誰惹了我們廣虎哥哥?是眼前這人嗎?”

  那大漢瞟了他一眼,說:“施俊才,你個小白臉不要得意忘形,眼前的人不簡單。”

  這個叫施俊才的帥氣年輕人一笑,說:“是嗎,那我還要看看他是什麽貨色!”

  說完,他猛地從馬背上躍起,從腰間抽出一條軟劍就對著張巍刺去。

  軟劍發出‘嘩嘩’的聲音,張巍身邊的小倩則是從自己的玉蚌中抽出淑女劍,對著這人迎了上去。

  小倩的劍法學至灰白兩猿,這兩隻猿的劍法講究快準狠,是一種快劍。

  而小倩身形一躍,手中的淑女劍不斷的點了過去,映出點點銀光。

  兩人僅僅是滯空的一兩息時間,就交手了十幾劍。

  這俊俏的年輕人討不到任何便宜,反倒是落地之後,小倩忽然速度暴增,化成一道影子,對著他就是一陣急攻。

  幾息之後,這俊俏的男子就捂住自己的關鍵部位後退,因為他的衣服全部被小倩刺出一個個破洞。

  小倩沒有必要傷人,但是也不能太客氣。刺破衣服就剛剛好,既不會傷了他,又能打擊一下他。

  這俊俏的年輕人臉上青紅一陣,活得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刺破衣服,差點就走光了。

  他當即大喊一聲:“弓箭準備!給我射死他們!”

  這個時候,張巍則是向前一步,用平淡但是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我是金科狀元,新晉縣令張巍。你們還要射死我嗎?”

  正在架弓的人一聽,手中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朝廷是發了一封急件過來,說是有一位新科狀元要來上任。

  算算時間,這也差不多。

  這些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那大漢說道:“口說無憑,可有證據。”

  張巍冷笑一聲,說:“就算有證據,你又是何人,可以查看我的憑證?縣令履新,當有主簿、驛丞、縣尉三人見證,如果三人因故不能到,當有六房典吏在場。如典吏也不到,可當此縣謀反,形同叛亂。”

  “我就想問一問,如今三位主官何在?六房典吏何在?這空空嘮嘮的衙門,又是怎麽回事!”

  張巍可是熟讀大乾律例的,這一番話一下就鎮住了這些人。就在這個時候,那俊俏男子忽然說道:“叫你出示證據你不出,還跟我們扯些亂七八糟的,我看你就是假冒的,來人,給我射箭!”

  一個外來流官,來到自己一點都不清楚的地方任職,剛開始都會被拿捏的。張巍說的大乾律例是沒錯。但是實際情況是,很多新上任的縣令,要花一個月,甚至是更長的時間,才能真正履職。

  因為什麽?就是因為地方上卡著他們。

  不能履職,就不能行使縣令的權利。這個時候相當於是權利的真空,下方的官員會趁此機會掩蓋自己的是非。

  倒黴的縣令在這個階段被殺,也沒太多辦法。

  但是張巍敢這樣做,就是因為他藝高人膽大。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布袋,然後布袋一甩,五百石子被甩了出來。這些石子落地之後瞬間就爆開,變成了一個個身高七尺的石俑。

  石俑手持長槍,一下就圍住了縣衙門口,將張巍保護起來。

  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張巍冷冷的說:“襲殺朝廷命官,形同謀反,罪不可赦。你們確定要這樣做?”

  他的話音落下,這些高大的石俑卻是上前一步,步子用力的踐踏在地上,發出‘轟’的一聲。

  這一下,在場的人更是不敢動了。

  這人不僅僅聲稱他是縣令,還使得一手法術(他們不認識這是法器)。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發話的俊俏男子。

  他們這幾十個人,可抵擋不住這五百石俑。

  此時的張巍也沒有必要為難他們,他淡淡的說:“一個時辰內,我要看見主簿、驛丞、縣尉和六房典吏全部到這裏,不然我就去拿出名冊,以謀反罪,一個個抓起來。”

  他指了指自己的石俑,說:“你們不用懷疑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這句話一出,這些人都有點慌了。那大漢此時臉色變了變,然後對著他們喊道:“還不去通知各位大人和同僚!”

  其他的人一聽,哪裏還顧得上和張巍對峙,直接就拍馬離開。

  張巍冷笑一聲,對著黃鼠狼說:“去,將滴水壺拿來,計時!”

  黃鼠狼一聽,連忙跑進縣衙內,不多時就扛過來一個特製的水壺。這水壺就是滴水計時器。

  水從壺中滴漏出來,會露出壺內的刻度,這樣就能計算時間,還是很準的。

  心思靈活的黃鼠狼還將明鏡高懸匾下的椅子也給抬了過來。

  張巍就坐在這椅子上,占住門口,數百石俑包圍著他。

  如此做派,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來看,不過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很快就被驅趕走。

  人是很容易就被驅趕走的,但是那些非人就沒有這麽容易就走了。

  一隻老梟就站在縣衙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看著這一切。

  與此同時,幾個年輕俊後生坐在附近的茶館,也以特殊手段看著這裏。

  這幾個後生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這就是春神使的男人?看來也蠻威風的。”

  這人倒是一臉的羨慕,而旁邊的那人則是歎口氣,說道:“都是雄的,為何差別如此之大,他可以考取功名,當上大官,迎娶春神使。而我們哥倆隻能當個探子,四處奔波。哎,下輩子不要做男狐狸精了,做男人挺好。”

  這人點點頭,心有戚戚。

  四處奔走的奔馬,引起了天門縣很多人的注意。不久之後,這些人就收到消息。

  他們天門縣的天老爺,履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