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宋儒生鄭臨沅
作者:忽如一夜      更新:2021-08-23 18:09      字數:2111
  王文公滿懷鬥誌,耶律怵機卻是滿麵淡然,好似今日的論道隻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般。

  二者的狀態天差地別,僅從這細微的不同便能看出差距。

  王文公充滿沒有信心的緊張,反觀耶律怵機大有勝券在握的感覺。

  “王大人,請吧,我在北氓域時,您就是我儒道路上的啟蒙人。”耶律怵機伸出右手,舉止彬彬有禮。

  王文公冷哼一聲,在趙欣期許的目光中,慢慢走進用以論道的臨時學堂。

  二人進入以後。

  趙欣問向身邊的鄭臨沅:“鄭叔覺得,文公能堅持多久?”

  鄭臨沅道:“若快不過數息,若慢可論一天。”

  “希望文公堅持的時間能更長些。”趙欣如是說道。

  他已經將身段放的很低。

  王文公能讓耶律怵機浪費更多的體力和精力就算成功。

  自從知道耶律怵機背後的人是王之棟以後,趙欣就再沒抱過王文公會得勝的想法。

  他明白,今日若想勝,還是得靠最後二人。

  “對了,與耶律怵機論道的三個人,都在昨夜自殺了。”王文公進去不久以後,鄭臨沅忽然說道。

  趙欣聞言,滿麵錯愕,那些人可都是大宋儒道的新興希望。

  是能夠名垂青史的人物。

  可就是這樣的三個人,竟然因為與耶律怵機的一次論道就選擇自殺?

  這合理嗎?

  見趙欣不解,鄭臨沅解釋道:“陛下並非當事人,不能理解這種感覺。”

  “當堅持的信念被人輕而易舉擊潰以後,自殺是最好的解脫,其實在大宋曆史,就有不少大儒死於論道。”

  換而言之。

  這是很正常的行為。

  “既然如此,文公他...”趙欣有點忐忑。

  鄭臨沅道:“王文公絕不會自殺,他有堅持之信念,而且還很自信,這樣的人,不會因為些許挫折就自殺。”

  “正相反,一次潰敗可能會讓他的儒道造詣再升一層,對大宋有利無害。”

  趙欣放下心,徐徐點頭,目光憂慮地看著麵前學府。

  這座大宋最高學府。

  竟然成了殺人之地。

  大宋與耶律怵機的仇怨,已悄然超越傳國玉璽。

  這牽扯著大宋臉麵!

  時間飛逝,轉眼便是半日。

  王文公還沒出來,但論道已經抵近白熱化階段。

  用鄭臨沅的話說,再過不久,這場論道,就會了結。

  果不其然。

  在日頭尚未落下以前,從那學府中,走出個失魂落魄的人。

  王文公像是丟了魂魄般走出。

  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

  趙欣和鄭臨沅趕緊迎上去。

  “陛下,鄭大人,文公沒能守住大宋儒道!”見到來者,王文公起先麵無表情,後直接是哭了出來。

  趙欣伸展手,想去安慰王文公,臨近他背後時,卻又虛虛地收了回來:“無妨,你已殫精竭慮,就算未得勝,也是大宋功臣。”

  鄭臨沅卻厲聲問:“學到了嗎?”

  王文公聽到鄭臨沅的質問,如醍醐灌頂般說:“學到了,謝鄭大人點撥。”

  鄭臨沅:“小事一樁,隻要學到,便不算徹底的失敗。”

  趙欣聽得雲裏霧裏,並不明白他們二人在說什麽。

  同時。

  耶律怵機也從學府中走出。

  與昨日不同,今日的論道結束以後,他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疲態。

  看來,王文公給他的壓力,也很大。

  “王大人儒道造詣果然驚人,若非我用心觀察,恐怕今日敗的人就是我了。”耶律怵機剛出來,就出言嘲諷。

  他看似是在吹捧王文公。

  可最後的勝利者卻是他。

  究竟在吹捧誰,不言而喻。

  王文公咬緊牙關,扭頭不去看他。

  作為論道的敗者,在耶律怵機麵前,他甚至連呼吸的權利都沒有。

  這跟武者這間的搏鬥廝殺還不同。

  武者之間的差距,是很明顯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文人之間的論道,尤其是對儒道來說,勝利即代表征服,代表對這個人信念的無差別碾壓。

  殺人不如誅心。

  就是這個道理。

  耶律怵機見王文公不願搭理自己,便自得其樂地將目光投向別處:“鄭大人,對明日我很期待。”

  鄭臨沅凝重非凡,“那便期待著吧。”

  此時不能說太多。

  其實這看似普通的寒暄,也是立威測探對方虛實的辦法。

  曾經的王之棟很多時候,論道還沒開始,他就已經看出對方弱點。

  就用的是這種小技巧。

  不同的人,麵對挑釁有不同的解決方法。

  鄭臨沅這樣的解決,不可說很好,卻也無法讓耶律怵機看出些什麽。

  狠話撂完,耶律怵機向趙欣打了招呼以後,返回驛站。

  他今日元氣大傷,想要明日戰勝鄭臨沅就必須現在立刻回去休養生息。

  耶律怵機走後。

  趙欣抱拳道:“鄭叔,這關乎著大宋榮譽。”

  鄭臨沅:“放心,有鄭家在,大宋敗不了。”

  趙欣仍舊不敢放心。

  他知道鄭州是大宋最堅實的一張底牌。

  可,他畢竟從未見過鄭州論道,所以不敢信任。

  相比起讓壓軸的鄭州出場,他更希望,鄭臨沅可以在第五輪就打敗耶律怵機。

  再者說,假如最後的的勝者是鄭州。

  他的名頭,自然響徹北氓域和中廣域各處。

  這是趙欣不願看到的局麵,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死死卡住鄭州在朝堂還有國子監做的一切。

  要是任由儒生傳播出去。

  鄭州不僅會在朝堂揚名,在整個大宋國境之內,都會被冠以大儒在世的名頭。

  這對鄭州的發展並無好處。

  樹大招風,死的更快。

  鄭州要是知道自己無法揚名是因為趙欣在從中作梗,一定會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三人略作寒暄以後,鄭臨沅回到相府準備。

  趙欣什麽都沒囑咐。

  他知道鄭臨沅一定心有定數,不管贏或者敗,他都不會讓大宋在全天下丟人。

  鄭臨沅回到相府以後,天已經黑了,他沒去地下洞天請教,也沒去找鄭州。

  他獨身一人來到相府最不受人重視的角落房間。

  貓眼進去以後,換上那早已被遺忘在此許多年的儒生素白色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