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源的臉色也崩不住了，不可置信的望向林輝，咬牙切齒的低聲問道：“你不是說人已經被成功轉移了嗎？”

  “這…我也是屬下稟報上來，說是一切都順利，這才以為…”林輝額間冒出不少的冷汗。

  “廢物，要你有何用。”

  “堂下何人？可有冤屈要說？”江鶴沒去管蘇啟源跟林輝直接的對話，而是轉頭問天地玄黃四兄弟。

  “提督大人，我們乃是王爺手下的貼身侍衛。一月前，我們調查蘇大人貪贓餉銀一事，不慎被他察覺，於是他便動了殺心，甚至找了人來暗中刺殺王爺。為了保護王爺性命，我們兄弟四人先後落入蘇大人手中。”

  “你們這麽說，可有證據？”江鶴為堵蘇啟源的嘴，自然不可能隻聽他們的一麵之詞。

  天地玄黃敢出現在這裏當人證，又怎麽可能沒有證據。他們講證據呈上，江鶴翻開看了一目十行的看過去，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蘇大人，如今人證物證聚在，你可還有話要說？”

  “無話可說。”蘇啟源跪在地上，麵如死灰，跟剛剛那副淡然的模樣截然不同。

  “你可知謀害皇親國戚是誅九族的死罪？”江鶴怒不可及，雖說心裏早有了準備，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他還是氣的全身發抖。

  王爺那等驚才豔絕之人，就是就是遭到蘇啟源這等小人的謀害，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蘇啟源抿著唇不說話。

  “來人啊，給本提督拉去刑場，斬首示眾。”他拿過一支簽，扔到了地上。

  “大人，斬首之前，可容民婦問幾句話？”原本混跡在人群裏的柳兒擠開人群，出現在朝堂之上，跪了下來。

  “你是何人？”

  柳兒咬著下唇，臉上閃過一絲堅毅之色。

  “霜兒，不要。”跪在不遠處的林輝見到她，瞬間就變了臉色，張開阻止道。

  “民婦柳霜霜，乃是前任江南巡撫柳長榮之女。”

  她這話一出，外麵那年長一些的百姓立馬開始議論紛紛。

  “柳大人一家不是說受賄，最後被判了死刑嗎？”

  “怎麽這柳家女竟沒死。”

  “沒想到在所以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活了這麽多年。”

  江鶴的眼睛眯了眯，“本提督記得柳大人一家早就死關了，如今過了這十幾年，你又跳出來說自己是柳家後人，是何故啊？”

  “大人明察，當年我爹受賄一事，本是被有心人栽贓陷害，現在那小人已經伏法，我自然要出來，給我柳家討個公道。”

  柳霜霜說完，那雙裝載著恨意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蘇啟源。

  江鶴一瞧，哪還看不出其中貓膩，“你說的可是蘇大人？”

  “沒錯，當年我爹一案，本就疑點重重，奈何蘇大人朝中有人，幾番打點，貿然就判了我爹的罪，還以最短的時間給我們全家下了死刑。我忍辱偷生躲在青樓活了這麽些年，就是為了搜集這狗官當初謀害我爹的證據。”柳霜霜一字一語，聲聲泣血。

  想她柳家上下幾百口人，就是為了要給蘇啟源這狗官鋪路，結果一個個都死不安寧。

  每每午夜夢回，她想起父母親跟幼弟，她就恨的不行。

  “哦？那你的證據呢？”

  “證據在這裏。”柳霜霜從懷中拿出一塊布，將布給攤開，裏麵竟是一堆書信，“這是那狗官跟他嶽丈之間的來信，當初是如何陷害我爹，如何令他爬上江南巡撫的位子，都一一被寫在了裏麵。”

  “呈上來。”江鶴道。

  底下的衙役將那堆書信拿起，呈到了他的案堂上。

  他打開一封封看過去，臉色愈發的凝重。隻因這事不但跟蘇啟源有關，還牽扯到了當朝工部尚書王大人。

  “這事本提督得先上報皇上，看皇上那邊如何說，至於蘇啟源，先押入牢中，斬首一事，容後再說。”

  江鶴按了按太陽穴，這事也著實令人頭疼。他本不想管這麽繁瑣之事，隻是如今接都接了，自然不可能丟之一旁。

  案審結束，沈若淳站起身跟江鶴告別，“江大人，這事應該也差不多塵埃落定了，我就帶王爺先走了。”

  “王爺慢走，將軍慢走。”江鶴拱手作揖，目送他們離開。

  除了府衙，沈若淳就遇上了等候在外麵的柳霜霜。

  “柳姨？”她有些意外，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裏等自己。

  “將軍，還請受民婦一拜。”柳霜霜作勢就要跪下去。

  沈若淳連忙扶住她的一雙手，“使不得。”

  若她跟雲氏真是姐妹，那她這個當侄女的，哪能受姨母的跪拜。

  “要不是將軍，我柳家這十幾年的冤屈，隻怕不會有這光明正大拿出來說的一天。”柳霜霜眼眶發紅，眼裏有淚珠來回滾動，隻需眨眨眼，就能落下。

  沈若淳正要說什麽，不遠處一個女人風風火火的快速往她們所站的方向走來，身後還帶著不少家丁。

  等到女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楚那人的麵容，正是林夫人。

  “將這女人給我押回府上。”林夫人麵色發狠，盯著柳霜霜的目光宛如毒蛇，恨不得一口就咬死她一般。

  她一聲令下，身後的幾個家丁走上來就準備將人給帶走。

  “林夫人好威風啊，大庭廣眾之下隨隨便便就將人給帶走，不知你這是在做什麽？”沈若淳一把將柳霜霜藏到了自己的身後。

  林夫人如今氣上心頭，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你這個小賤蹄子，我們老爺好吃好喝的養著你，結果倒好，養成了一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林輝在外頭一直有個相好。她當他這麽多年隻守著她一個不納妾是因為愛她，卻沒想到是因為外麵已經有了一朵解語花了。

  更甚者，這解語花幹啥不行，倒打一耙是真厲害，厲害的將林輝直接送進了牢中。

  “陳慧，你夠了。”柳霜霜站出來，跟林夫人對峙。

  林夫人這才仔細觀察起她來，她越看，臉色的表情也變的越多，“柳.....柳霜霜，你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