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向朝      更新:2021-08-23 14:40      字數:4190
  連續一個多星期,霍丞和池衿衿一句話都沒說,關係冷淡得仿若兩人有仇。

  晨曦初上,高三A班的教室寬敞而明朗,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熟悉砰地一聲,印著四季坊logo的包裝袋被扔進了垃圾桶。

  靠著牆玩打火機的霍丞挑著眉看向那身姿纖細的人,眼神有些無奈,卻什麽都沒說。

  而坐在前麵的孫邦原也習慣了這種場麵,瞟了眼那清冷女孩冒著寒氣的俏臉立馬又趕緊轉頭去看書。

  一個多星期的早起,導致霍丞本就很白的膚色愈白,看著有點偏不健康的病態。

  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短袖,胸前掛著晶瑩玉墜,窗外明媚的陽光把那張戾氣的臉柔和了許多。

  池衿衿依舊低頭翻著書,她今天少有地穿了件深色的日係長裙,淺白的皓腕撐著線條優美的側臉,那份濃於骨子裏的柔弱和溫柔就這樣顯現了出來。

  無所事事的霍丞習慣性偏頭看她,或許是看太久了,今日份的池衿衿給了她一種莫名嬌弱的感覺。

  反正池衿衿屏蔽了周圍人的信息,她看不看她於她而言也不會造成影響。

  她們一個多星期沒說話,她卻出於某種因素堅持給對方送了一個星期的早餐,盡管每次的結局都是葬身垃圾桶。

  似乎池衿衿對早上收到免費早餐的統一做法就是扔垃圾桶。

  或許霍丞現在的生活真的太無聊了吧,而恰恰她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池衿衿有種濃厚的好奇。

  所以現在每天看池衿衿也成了她枯燥無味生活中的一部分。

  時間長了,她也發現了一些關於她的一些小細節。

  例如池衿衿哪怕沒有吃早餐也會扔別人送的早餐,然後因為不吃早餐疼得臉色蒼白,還有她大部分時間都是低頭看書,很少會有其他動作。

  像今天撐著側臉的柔弱動作也是首次出現。

  所以霍丞才會覺得她今天格外柔弱,讓人有種莫名的保護欲。

  看著她偏過的精致側顏,霍丞輕皺著眉,眸色既是好奇也是複雜,隨後默默抿唇繼續發呆。

  可能因為明若她們走後,她的生活變得無聊了許多,才會這樣過多地去關注一個人吧。

  早自習對於劃水的她而言,過得很快,轉頭就下課了。

  “老大,今天要出操。”

  剛一下課,就有很多同學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出了教室,孫邦原也喊了霍丞一聲。

  開學不久後,高三年級就慢慢恢複了跑操製度,下自習後需要去大操場聚合跑步。

  “知道了。”

  霍丞應道,瞟了眼無動於衷的池衿衿,扯了外套便和孫邦原一起出去。

  由於所有年級都在集合,直接導致主教學樓的樓梯堵得水泄不通。

  她們被堵在了三樓進退不得。

  擁擠的空氣中也因此飄著各種味道,霍丞下意識皺眉抿唇,下顎線條習慣繃直。

  她向來是厭惡人群密集的地方。

  被堵在樓梯裏,呼吸困難的霍丞大腦突然閃過某一道單薄的纖影。

  猛地想起她還是新生,會知道集合的操場在哪嗎?

  畢竟她出來時,池衿衿還坐在位置上呢。

  她迅速回頭看了眼密壓壓一片的人群,卻沒能在裏麵找到那張早已爛熟於心的俏臉。

  “池衿衿呢。”

  霍丞習慣性問了身旁的孫邦原一聲。

  “阿???”

  突然被cue的孫邦原有些懵,隨後才反應過來。

  同樣往後麵看了眼,隨後他恍恍惚惚記起池衿衿似乎和班長大人請假了。

  上早自習之前,班長過來收作業,他很興奮,然後就看著那位高嶺之花和班長主動說話了,隻是那個時候霍丞不在出去上廁所了。

  然後他大概聽到是早操請假什麽的。

  “她好像不太舒服,和班長請假了。”整理了下腦袋裏的信息,孫邦原如實稟告。

  “她哪裏不舒服?”

  霍丞眼神冷冽地看他。

  她就覺得池衿衿今天不在狀態,隻是為什麽孫邦原知道,她卻不知道……

  “啊?我不清楚,隻聽見她早自習之前和班長說早操請假。”

  “老大,那個時候你在廁所,不知道很正常……”

  小心瞟了瞟他家老大瞬間冷下來的臉,他連忙解釋道。

  一個多星期來,局外人的孫邦原算是看出霍丞對池衿衿很感興趣。

  而且奇怪的是,他家殘暴的老大和新來的高嶺之花有種莫名的cp感……

  這種強烈的cp感比之前霍丞和明若還要好磕。

  明若也是霍丞的好友,應該說是最好的朋友,可惜今年去了國外交換,而且她倆都顯示會分化成Alpha。

  因為以後都會是強A,所以這對cp雖然好磕但是孫邦原知道他家老大還是鍾意聲輕體柔的Omega。

  池衿衿不就屬於聲輕體柔那一掛嗎,隻是現在還沒分化,若是以後分化成了Omega……

  那無良校霸和高嶺之花這對cp他就鎖死了。

  心情上下起伏的霍丞壓根沒注意到孫邦原背地裏磕她和別人的cp。

  “我不去早操了。”

  掃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霍丞套上外套就回頭走。

  由於霍丞在一中的名聲實在響亮,後麵的人群自動退出一條小道讓她過去。

  “為什麽?”

  眼看都快一樓了,孫邦原看著他家老大急匆匆的背影,問出了聲。

  雖說在問,但心裏似乎已經有了答案,應該還是和某位高嶺之花有關。

  “不為什麽,要是劉春齊問你就直說我沒去。”

  快步上樓的霍丞沒功夫和他解釋清楚。

  “噢噢。”被丟下的孫邦原故作堅強地笑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表情。

  又磕到了哈哈……

  其實霍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很衝動跑回了六樓。

  呼吸不穩地站在A班教室門口,眼尖的她隻一眼就看見了那坐在後排的人。

  冷清過分的教室,池衿衿一個人趴在桌子上,走近點,那張蒼白到極致的臉就這樣闖入了她的眼。

  烏發披落,她枕著纖細的手臂,美眸緊閉,櫻唇被咬得紅潤,那張精致過分的俏臉則是血色盡褪。

  此時的她就如一枝失去生命力的白玫瑰,依舊聖潔高貴,卻失了活力。

  聽到腳步聲,意識尚且清醒的池衿衿驀然就睜開迷蒙的眸,強撐著無力的身體看向那個人。

  她的身體情況她很清楚,隻是不吃早餐會胃疼,加之這幾天正值經期就比平日更難捱些。

  反正不是在實中,不在那個人身旁,她自己作踐自己也不會再有人心疼。

  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她有過期待,明知不可能,但她偏偏奢望著是那個人過來看她了。

  直到看清那張臉,是她那喜怒無常的同桌後,這份期待也就瞬間消退了。

  隻是這個人不是下去跑操了嗎?怎麽又突然……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四眸相對,時間在這一刻仿若靜止了一般。

  做同桌以來她們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清涼的風透過窗簾吹了進來,池衿衿本就慘白的俏臉更白了幾分,她皺緊秀眉纖手捂著冰涼平坦的腹部。

  自小她身體就不太好,加之後天又不注意飲食,後來就落了宮寒的毛病。

  再加之胃病,每月的這幾天她都疼得死去活來。

  以前在實中,他會記得她的生理期,每天上學必給她帶一杯薑汁紅糖水,然後讓她注意飲食。

  隻是後來,她轉學來了一中,而他則留在了實中,放學回家都不同路了。

  不知是不是太疼了,溫熱的觸覺湧上脆弱的眼眶,眼尾不自覺地發紅,池衿衿努力咬著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隻是視線還是朦朧了些。

  “你怎麽了?”

  對視了好久,霍丞看著她強打精神的神色,終究問出了聲。

  她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感覺她要哭了……

  是因為不吃早餐胃疼,還是其他疼……

  觸及那件深色的裙子,霍丞後知後覺突然有些明白了。

  “沒事。”池衿衿看見了她眼裏的關切,她輕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過了煎熬的這幾天就好了。

  “噢。”

  第一次感覺沒被無視的霍丞有些意外她的回複,不自在眨了眨眼睛。

  “你要用嗎?”

  她解下身上的校服外套遞給她,舉止自然大方,那雙漆黑的眸裏除了明亮並無其他異色。

  可能因為體質的原因,她並沒有痛經的經曆,而明若經常會,所以每次都會借她的外套。

  “嗯?”

  池衿衿看著那張英氣又精致的臉,一時不太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其實一開始見麵她對霍丞的印象並不好,一是因為對方就長著一張囂張跋扈惹不起的臉,二是因為她不喜歡抽煙喝酒的人。

  有時她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鬱的煙味和酒味。

  這樣一下來自然觀感不佳。

  自然而然後來就沒什麽印象了,因為根本不想注意。

  “你用吧。”

  霍丞注意到她今天沒有拿外套,把自己的外套往她桌上一放,她雙手插兜酷拽地又往門外走去。

  “誒,你?……”

  池衿衿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知最近敏感還是什麽的,一時心情就很複雜……

  她是不是以貌取人了……

  下早操後,孫邦原回到教室環視一圈都沒看見他家老大。

  高嶺之花在,他家老大卻不在。

  莫非他磕錯了???不是他想的那樣。

  懷著疑惑的心情,孫邦原上了最胡思亂想的一節課。

  原因就是霍丞這一整節課都沒出現,他家老大究竟去哪了,莫非翹課出去網吧打遊戲了???

  但是這聯係上一刻的情境明顯不對……

  而且霍丞要是出去打遊戲,肯定會帶他一起的。

  課間休息時分,他回頭看了眼高嶺之花清冷的俏臉,想問的話硬生生梗在了嗓子眼。

  真的太冷了……那種生冷的調調……

  終於在第二節課下課後,他找到了答案。

  剛一下課,老師前腳剛走,他就看見他家消失了兩節課的老大提著一個牛皮紙袋進來。

  “老大?你去哪了?”

  他眼神好奇地盯著那個袋,直覺告訴他霍丞消失和這個紙袋有關。

  “嗯。”

  霍丞隻應了聲,便直接繞開他往自己的位置去。

  在女孩不解以及複雜的眼神裏,她故作鎮定把那個紙袋放在對方的桌麵上。

  嘴上卻說著拙劣的借口。“回家換件衣服就順便拿了點東西。”

  為了表示她說得沒錯,她還特意指了指身上那件新換的黑色短袖。

  “……”

  池衿衿輕皺了下眉,直到看見紙袋裏的東西瞬間明白。

  一份用粉色太空杯裝著的紅糖水,一盒止痛藥,還有一份包好的早餐盒。

  這份關心太過明顯……也讓池衿衿一時不太能理解。

  她和她的交際並不深,隻是單純的同桌關係,之前更是素昧謀麵,現在卻……

  “我就是看你很疼,然後我感覺你英語很好,以後能教教我嗎。”

  和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對視,不知該如何醞釀詞組加之又緊張的霍丞煩躁地撓了撓頭,言不由衷道。

  像她這樣的人怎麽會好好學習,無非是想她能理理她……

  她依舊是那副暴戾的樣子,眉眼也皺皺的,看起來很凶,那雙眼卻格外幹淨清澈,不夾雜質的那種澄澈。

  她似乎和她以為的並不一樣。

  係在腰上的外套莫名地很暖,和記憶中的溫暖重疊,池衿衿看著那張故作不耐煩的臉很久。

  許久,她的聲音還是那般的溫軟,卻似乎少了份寒氣。

  “好。”

  她說好。

  意思是以後會教霍丞學英語。

  “嗯???……”

  目睹全過程的孫邦原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發現他家拽天拽地的老大肉眼可見地臉紅了。

  而那冰冷的高嶺之花也有了明顯軟化的趨勢。

  完了,他又磕到了……

  為啥感覺齁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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