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皇帝:又雙叒叕想打死雲嬪怎麽
作者:繁朵      更新:2020-03-01 23:54      字數:3129
  第八十八章皇帝:又雙叒叕想打死雲嬪怎麽辦?

  “……你待如何?”緋袍少年第三次讓雲風篁開價,態度不複之前的鎮定,透著無可奈何。

  他生的昳麗,身量又偏於瘦削,此刻蹙眉望來,盡管眉宇之間的厭憎有增無減,卻有一種蒼白脆弱的病弱美感。

  至少熙樂瞧著都忍不住心頭一軟。

  然而雲風篁一副鐵石心腸,竟隻掃他一眼,旋即說道:“你腰間那玉佩瞧著價值不菲。”

  緋袍少年寒著臉,二話不說解下玉佩扔給她,麵無表情問:“可以了麽?”

  雲風篁沒接,任憑玉佩掉在麵前的地上,倒是熙樂俯身拾起來,用袖子擦了擦捧到她跟前——那的確是塊外行人都能看出來價值不菲的玉佩,毫無瑕疵的羊脂美玉,雕成幼鹿銜芝跪臥青石之畔的形狀,入手生溫。

  玉佩上下還都留了孔洞,穿著玄色絲絛,絲絛中間還串了兩顆羊脂玉纏枝紋珠子,十分精美。

  “尊駕姓甚名誰?”雲風篁仔細打量了一回,示意熙樂將玉佩收好,複抬頭看向那緋袍少年,含笑問,“今日是隨哪位老大人入宮的?”

  那緋袍少年原本麵沉似水,聞言分明的一僵,頓時就流露出難以抑製的怒色與懊惱。

  ……早知道這帝嬪壓根不認識他,他幹嘛老老實實出來?

  就不會直接逃之夭夭嗎?!

  他就不相信雲風篁還能邊撕扯著發髻衣裙邊追上去誣陷他!

  但現在回過神來已經晚了,玉佩都落雲風篁手裏了,這人剛才就能空口白牙的栽贓嫁禍,如今拿了“證據”在手,又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要怪隻怪他太君子,沒能及時逃走不說,聽雲風篁講玉佩價值不菲,誤以為這帝嬪隻是想敲詐一筆,誰知道她竟然如此陰險?!

  緋袍少年心潮起伏,咬牙切齒,良久,才寒著臉,冷冰冰道:“禮部尚書之甥,鄧澄齋。”

  雲風篁跟熙樂下意識的對望一眼,這還真是巧了。

  剛幫著魏橫煙打探這人是否堪為良配呢,結果就碰上了。

  “鄧公子好像尚未婚配?”雲風篁思索了一回,就放緩了語氣,微笑問,“今日這消暑宴,如妾身這樣的帝嬪,同家裏人會麵畢,來這鬆嶺上走走也就是了,怎麽鄧公子也孤身一人,在此消磨辰光?”

  鄧澄齋沒什麽表情的說道:“澄齋不喜人多之地,且目前無心婚娶之事,故而在此躲避。絕非故意埋伏在側,打擾兩位。”

  如果早知道會碰見這麽位主兒,他就算再心煩意亂,也會老老實實的跟著舅父、表兄等人!

  “是麽?”雲風篁盯著他凝神片刻,忽地一笑,說道,“妾身也無意打擾鄧公子的清淨……要不,就這麽算了?”

  鄧澄齋已經做

  好了被她獅子大開口的準備,聞言愣了一愣,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狀雲風篁掩嘴輕笑,眼波流轉道:“怎麽?鄧公子很喜歡這地兒,暫時不想離開?那要不要妾身避您一避?”

  “不用!”鄧澄齋回過神來,毫不猶豫道,“外臣這就告退!”

  他匆匆一拱手,轉身便走,看那架勢巴不得離雲風篁越遠越好……隻是走出去沒幾步,越過一株三人合抱的鬆樹時,驀然全身一震,有短暫的僵直後,竟就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澀聲道:“臣……拜見陛下!”

  已經準備離開的雲風篁主仆聽得動靜,扭頭看去,就見隻穿了常服的淳嘉帝正緩步從樹後走出來。

  “雲嬪。”皇帝與雲風篁隔著不近的距離遙遙對望一眼,嘴角微勾,溫言問,“你不跟著淑妃她們,獨自跑來此處打擾月庭,是何用意?”

  鄧澄齋聽著,汗如雨下,磕了個頭,顫巍巍道:“陛下,臣……”

  隻是才開口就被皇帝抬手止住,不禁心如擂鼓,隻聽著落在地上的鬆針被踩踏聲窸窣不絕,是那狡詐又豔麗的少年帝嬪款款走近。

  “陛下是來找妾身的嗎?”雲風篁到了跟前站住,微微一笑,竟一點兒也不緊張,甚至還有閑心給皇帝拋個媚眼,“這可真是太好了!妾身沒來過小瀛洲,想爬上來瞧瞧呢,結果方才魏姐姐有事兒先走一步,妾身獨自看了會風景想回去,卻在這兒碰見了外男,可把妾身嚇了一跳!”

  她煞有介事的拍拍心口,一副我真的嚇壞了的樣子。

  鄧澄齋下意識的攥緊了拳,試圖為自己辯解:“臣其實……”

  “月庭又不是豺狼虎豹。”但這次皇帝仍舊沒有讓他插話的意思,打斷之後徑自含笑問雲風篁,“碰見了就碰見了,你怕什麽?”

  雲風篁道:“哎呀,陛下認識他,妾身又不認識他的。哪裏知道他什麽來路?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妾身膽子小,但凡見著生人,頭都不敢抬的,這四周又沒侍衛在,能不害怕嗎?”

  鄧澄齋心說你要是頭都不敢抬是怎麽發現我在樹上的?

  這一刻他跟之前的淳嘉帝有著相同的看法,就是不管是誰讓這女子入宮的,絕對其心可誅!

  “害怕還將月庭從樹上叫下來?”淳嘉帝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還要自己拔了簪子往地上丟?”

  這話說的鄧澄齋跪伏在地上的姿勢越發端正,雲風篁卻還是若無其事的給自己開脫:“哪有的事情,陛下怕不是離的遠看差了罷?”

  皇帝聽著居然也沒生氣,反倒縱容的笑:“真看錯了?”

  “真看錯了。”雲風篁肯定的說道,“妾身是那種人麽?妾身最喜歡陛下了!怎麽可能跟其他男子有什麽瓜葛?而且陛

  下您看看這一位,臉比妾身怕還白一點,腰肢比妾身還嫋娜些,穿上女裝不定就能跟妾身爭寵,妾身又不是瞎了怎麽會看上他?”

  ……跪在地上的鄧澄齋忽然不緊張了。

  他現在比較想暴起跟這帝嬪拚命……

  淳嘉帝笑著,卻道:“算了,不逗你們了。”讓鄧澄齋起來,“你且去那邊,朕與雲嬪說幾句話。”

  雲嬪!

  原來是她!

  鄧澄齋低眉順眼的躬身一禮,按著皇帝的吩咐遠遠退開到能夠看到卻聽不到的範圍,暗自磨牙,不愧是才進宮就搞風搞雨的主兒,果然難纏!

  他這兒如何的憤慨,皇帝跟雲風篁都沒理會。

  帝嬪二人這會兒麵上言笑晏晏的,瞧著和氣極了,說的話可是一點都不和氣:“雲嬪口口聲聲喜歡朕,原來就是私下裏跟外男要貼身物件兒?”

  “陛下真是冤枉人。”雲風篁死不承認,“妾身什麽時候沾過外男的東西?”

  淳嘉帝道:“噢?沒有嗎?”

  他似笑非笑看已經恨不得把自己埋進麵前的土裏的熙樂,“你袖子裏什麽,拿出來。”

  熙樂下意識看雲風篁,雲風篁淡定道:“你袖子裏藏了東西?既然陛下要看,那就拿出來好了。”

  於是熙樂戰戰兢兢的捧了玉佩與皇帝過目。

  然後淳嘉帝打量幾眼,忽然就伸手拿了過去,在手裏掂量了下,玩味問雲風篁:“這是什麽?哪裏來的?”

  “妾身也不知道!”雲風篁一臉“我也很驚訝很生氣”,斬釘截鐵道,“陛下都看到了,這是熙樂從她自己袖子裏拿出來的,可不是妾身身上找出來的,這事兒該問她才是!”

  淳嘉帝都有點啼笑皆非了,說道:“人家做主子的多多少少總會護著點兒身邊人,你這身邊人也忒命苦了些。”

  雲風篁讚同道:“可不是命苦麽?那許多貴主子偏偏跟了妾身,想當初薑公公被處置的時候,陛下也是有心無力呢,何況妾身一介宮嬪?”

  “……”皇帝默然了下,按捺住當場打死她的衝動,道,“算了,朕不想跟你說話了,且隨朕在這附近走走罷。”

  雲風篁頓時生出跟鄧澄齋剛才同樣的心情:糾纏這半晌了怎麽忽然說過關就過關了?

  這必須有陰謀!

  她懷疑的看著皇帝,試探道:“這鬆嶺妾身已經看過了,其實真沒什麽好玩的,要不咱們還是下去罷?”

  淳嘉帝淡淡說:“雲嬪。”

  雲風篁道:“妾身在!”

  “朕讓你閉嘴。”皇帝負手,遊目四顧,麵無表情道,“你想抗旨?”

  雲風篁立馬不作聲了。

  淳嘉帝於是滿意,命熙樂去將鄧澄齋喚過來,“這小瀛洲朕也是頭一回來,鬆嶺上除了橫雲閣,還有其他所在麽?

  ”

  鄧澄齋誠惶誠恐:“回陛下的話,臣也沒來過,臣不知道。”

  “那咱們一塊兒找找罷。”皇帝不在意的說道,“左右底下還有一會兒的。”

  接下來他打頭,帶著鄧澄齋跟雲風篁果真上上下下的,將整個鬆嶺都逛了個遍,最後回到之前雲風篁跟魏橫煙待過的高台上,注目湖上良久,方道:“朕有些乏了,咱們下去罷。”

  因著皇帝始終沒提剛才的事情,鄧澄齋心中一直繃著弦,到此刻才有點鬆口氣的感覺。

  倒是雲風篁,總覺得皇帝的一番行徑別有所圖,隻是一時間也想不到他要做什麽,聞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淳嘉帝察覺到,回頭朝她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眼中頗含戲謔,這讓雲風篁下意識的一驚!

  下鬆嶺的過程沒什麽可說的,很是順利。

  隻是一行人下來後走了一段,卻發現……剛剛還頗為旖旎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