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遭遇了六隻吸血鬼，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出手還擊，並將他們成功擊退？”黑市守衛者拿著一個小本，記錄安傑的豪言壯語。

  “當時，我一個雷係魔法如天神下凡，不可撼動……”安傑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描繪著他與威廉戰鬥的情形。

  “恩恩。”黑市守衛者一邊敷衍地點頭，一邊叮囑他的同伴，“將哥布林的屍體抬回去，辨認身份。看看能否找到家屬。”

  當安傑說到他如何用無情鐵腳踐踏吸血鬼的自尊時，黑市守衛終於聽不下去了：“沒事了，你們可以離開黑市。回去的路上當心安全，這位中年大叔好像喝了不少。”

  將哥布林屍體拖出巷子的黑市守衛嘀咕了這一句：“第八位受害者。這些吸血鬼是瘋了嗎？”

  “很反常嗎？”洛凡好奇地隨口一問。

  收起筆錄本的黑市守衛點頭：“當然反常。五百年過去了，從沒出現過如此大規模的吸血鬼獵殺事件。真不知道這些吸血鬼是中了什麽詛咒，瘋了一般，破壞力驚人，逃得又快，棘手的要命。”

  洛凡看見馬雷眉頭緊皺，像是在思考什麽。

  “在想什麽？”洛凡以為馬雷有了發現。

  “我在想該找什麽借口推脫伯納德，這趟渾水實在是太深了。它讓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誰先來臨。”

  ……

  將安傑關進不夜居後，洛凡和馬雷再次回到了時間森林。

  “當時，窮凶極惡的吸血鬼從四麵八方向我撲來。危急關頭，我耗盡全身的魔力，釋放了一個中階火焰魔法暫時擊退了他們。但是，你也明白，吸血鬼這樣可怕的生物不會因此倒下。生死絕境中，好在黑市守衛及時趕到現場，搭救了我和洛凡。整個過程就是這樣的驚險刺激……”

  馬雷結果伯納德遞過來的靈魂之藍，一飲而盡。

  “聽起來非常危險？”

  靈魂之藍的後勁比生命之綠高了一個等級。不一會，馬雷就覺得意識飄忽，靈魂仿佛墜入湛藍之海，清爽又迷糊。

  “那……可不，實在是過於凶險。經過本人的慎重考慮……我決定……退……”

  伯納德眯起雙眼：“如此危險的情況，你竟然能夠毫發無損地回到這裏，倒是有不錯的本事。”

  馬雷逐漸驕傲起來：“當然，我可是至高無上的真理之神凱恩布利德！吸血鬼這樣低等的魔物，又怎麽會傷害得到我？”

  “這件事拜托你，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包在我的身上！”馬雷拍著胸膛，大聲嚷嚷，“再續一杯！”

  吧台的服務員在伯納德的示意下，給馬雷換上了最廉價的生命之綠。

  目的已經達到，能省一點是一點。

  “殺手協會嗎？聽說過這個組織。”無視馬雷的抗議，伯納德轉身和洛凡繼續交談。

  “我猜測妮可就在這個組織的手裏。”說出自己的猜測後，洛凡又將卡洛斯的話轉述給了伯納德聽。

  “真是大言不慚。”伯納德極力克製著情緒，“等到妮可回來後，我發誓會將他撕成碎片的。”

  洛凡能夠理解，畢竟妮可是伯納德的女兒。

  聽完了洛凡的信息後，伯納德也開始分享狼族打聽來的信息。

  “吸血鬼一族失蹤後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出現，很可能和一項魔法研究息息相關。”談到此事，伯納德的情緒比先前更為沉重。

  “魔王研究學，我想作為卡塞爾學院的學生，你一定聽過。”

  洛凡點了點頭，何止聽過，他還見過魔王瑪門的心髒，喝過心髒浸泡液製成的狂暴劑。魔王研究對於魔王來說，再熟悉不過。

  “很早之前，魔物界就流傳這樣一個異聞——吞食魔王的遺骸，能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最近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結果發現異聞和現實基本吻合。”

  “為了證實這個結論，我托人得到了一點魔王之血。”伯納德從懷中掏出一個同款玻璃瓶，裏麵裝著半瓶暗紅色粘稠的液體。光是盯著瓶子，洛凡就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悸動。

  “我嚐了一小口，你猜結果如何？”

  洛凡看著伯納德布滿血絲的雙眼遲疑地回答道：“我猜不是什麽好結果。”

  “最顯著的變化就是，我的再生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伯納德將瓶子收入懷中，“還有魔力，也一並增長著。”

  “那就是好事？”

  伯納德搖頭：“不，不全是。魔王之血帶來的副作用就是，我的性情開始變得殘暴起來。就連變身，也越來越難以控製。我渴望變成狼人，渴望戰鬥，渴望無止境的破壞……”

  伯納德頓了頓：“請放心，如今的我還是能夠控製好自身的行為。我想說的是，喝完魔王之血後，我的身上出現了返祖現象。”

  “我變得，更像是毫無理智的初代狼人。我猜測，吸血鬼一族一定也是接觸了魔王的遺物，才開始變得嗜血。他們，也返祖了。”

  “我有個疑問。”洛凡忽然靈光一閃。

  “請講。”

  “如果人類喝下魔王之血，也會發生返祖現象嗎？”

  ……

  伯納德爽朗一笑：“真是奇思妙想，很可惜並不會。魔王隻對魔物產生影響，畢竟我們魔物和魔王一樣，死後都會在體內產生結晶體。”

  啊，真是遺憾。

  如果可以的話洛凡想看到安傑變成猩猩的模樣。

  玩笑過後，伯納德繼續他的推理：“要知道，魔王的研究，從來都是掌握在人類的手上。魔物少有智慧和技術開展這樣複雜的研究。”

  洛凡悟了：“你的意思是，卡洛斯的背後，另有其人。”

  “嗯。”伯納德點了點頭，“而且，並不是殺手協會。”

  殺手，從來隻扮演工具的角色。

  看來，事情並沒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洛凡感覺誤打誤撞中，他跌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對了，在黑市買到這條消息，你們墊付了多少金幣？”伯納德明白，黑市的小心從來都不是免費的。

  “兩百金幣！”馬雷搶先一步回答，聽到錢的消息，他總是能第一時間清醒過來。

  “這裏有一百個金幣，你收下。”伯納德將一袋金幣推到了洛凡的跟前。

  “愣著幹什麽，趕緊收下！”馬雷急不可耐。

  洛凡琢磨，這大概就是白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