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有一個人，陸離問道：“這個吳媽是誰？”

  “是二娘的心腹。”秦鍾給陸離倒了一杯茶，“若蘭雖有些心計，不過是個半大孩子，單她一個人過來能成什麽事？這吳媽就不同了，她跟了二娘許多年，估計壞事沒少幹。”

  “那你預備怎麽辦呢？”陸離心念電轉，已經想了個壞主意。

  秦鍾道：“我又不是當年那個十歲的毛孩子了，還能給一個使喚婆子唬住？方才我已經讓秦伯把她看住了，不讓她亂走也不讓她接近若蘭，過兩天就把她送走。”

  “不，”陸離道：“要是能兩個人都回去自然是好，現在不是不行嗎？眼下你表妹肯定不會回去，這個吳媽表麵上畢竟是你二娘送過來伺候的，你直接趕回去了說不定她會在你父親麵前嚼舌根，還是留下比較好，省得你父親又說你不敬長輩。”

  秦鍾撓撓頭：“我也知道直接趕回去不好，況且我家裏一個女的都沒有，還找不到照顧若蘭的人。隻是若留在這裏，現下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呢，她二人一起誰知道會出些什麽幺蛾子。一旦她們發現咱倆好了，後邊不知道使多少絆子。”

  “無妨，咱給她們製造一點假線索，弄些煙霧彈不就行了？”陸離已經挖好一個大坑：“方才阿容不是從你家來嗎？你表妹肯定瞧見了。阿容當時那麽生氣，此時說不定你表妹已經認為和你相好的是阿容。咱們再刻意引導一下，讓你家裏的把口徑都統一了，相信一定能瞞過那個什麽吳媽。”

  秦鍾有些明白陸離的意思了：“你是想讓她把這假消息帶回去，到時候二娘一定會在我父親麵前說我和一個丫鬟如何如何，父親一定大發雷霆。”

  “對，等我們回去，你父親一定要問罪。”陸離接著道：“到時候他發現不是丫鬟，說不定就不會反對了。至於生意，更好辦，她既是來伺候你表妹的，便隻做好伺候人的活兒就行了。叮囑家裏的人凡是染坊和書齋的事情一概不許泄露一絲半點，她一個婆子又沒有三頭六臂，我就不信她能打聽出什麽來。”

  “這個法子好，且趕回去了說不定過些時候二娘還會想法子再送人過來。”秦鍾一拍手：“阿離真是聰明，一時三刻便想出這樣好的辦法來。”

  陸離不理會秦鍾的順毛兒馬屁，又把臉板了起來：“少來這套。我且問你，若是你父親許了你我的婚事，可你二娘還不死心，要把你表妹給你做妾，你當如何？”對陸離而言，這才是大事。作為一個現代人，出去偷吃都不能忍，何況這表妹雖算不上青梅竹馬，卻是他二娘心心念念一直想嫁給他好用來把持他母親嫁妝的，倘若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怎麽辦？她可不想把心思都花在這上頭。

  “做妾？”秦鍾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不要。她個性陰柔，和二娘是一丘之貉。身子也不甚好，跟紙糊的燈籠似的，風一吹能刮飛了。”

  “哦？”陸離冷笑一聲，“如此說來，若給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姑娘，又與你二娘毫無瓜葛，你便同意納妾了？”

  “不不不，沒有沒有。”秦鍾又說錯了話，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正正經經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幼時見過我父親母親二娘三人之間的爭吵，自懂事起便立意娶一個兩情相悅之人，絕不納妾。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成親的原因。”

  陸離也正色道：“今日既說起此事，我也不妨給你交個底兒。我陸離，絕不與他人共侍一夫。他日你若喜歡了別人，不妨事，實話告訴我便是，我自會離開，成全你們。咱們話說分明，或者還能成為朋友。可若是被我發現你騙了我，我的脾氣你多少也了解，做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

  秦鍾見她半點不似玩笑，便認認真真看著她的眼睛道：“我秦鍾，今生今世隻喜歡陸離一個。我們成親之後，家裏銀錢管賬之事均由你來做主。若你還不放心，我可以將名下的田產鋪子都轉到你的名下。若我負你，你就把所有錢財都帶走，叫我人財兩空。好不好？”

  陸離心道原來這時候也有淨身出戶的說法。轉頭看看外麵，天都黑透了，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也不用這樣。今日你說過的話我會記得，希望你也記得。天都黑了，今兒也都乏了，回去吧。好好想想方才說的，記得交代秦伯他們。回頭我也會交代阿容和阿嫣的。”

  秦鍾見陸離確實麵有倦色，有些心疼了。搬家本來就累，自己又弄這一出，能不乏嗎？當下也不再多說，交代阿容讓陸離吃了飯再休息，便回去了。

  阿容把飯菜擺上，還有些氣呼呼的。陸離知道她是為自己，便將事情一應與她說了，道：“好啦，你這個氣呼呼的狀態最好保持兩天，明兒你把新做的衣裳穿上再去找秦鍾，吵個小架讓他表妹聽見，最好那個吳媽也瞧見。”

  阿容道：“姑娘您這法子卻好，隻是我和秦公子要是演砸了怎麽辦？”

  陸嫣在旁邊道：“不怕，阿容姐姐你就像平日裏待秦公子就行。我剛來的是的時候看你經常給他做好吃的，又鬥嘴，半點不像對客人，就以為你們關係不一般。他們又不知道還有咱們姑娘呢，一準兒能騙過去。”

  阿容笑了：“你這是損我哪。不過說起來姑娘也是曾經誤會過，正好，姑娘您沒罵他，明兒我去，今兒的火還沒撒出去呢，也讓她們見識見識。”

  陸嫣道：“我也去我也去，我敲邊鼓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陸離見她們摩拳又擦掌的，心裏暖暖的。有兩個這樣的丫頭陪著自己，也算沒有白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