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中的柴火安靜地灼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鄧布利多辦公室的燈光很暖，氣氛卻一下子冷了下來。

  尤利西斯搞不清楚狀況沒敢開口說話。牆壁上的曆代校長畫像們也不吱聲，隻是好奇地打量著尤利西斯，沒有幹擾鄧布利多和另一個人的交談。

  “一別這麽多年，您還是當年的模樣，沒有變過，教授。”

  ‘馬文’笑了笑，謙遜地說道。

  “你倒是變了很多。”

  鄧布利多的眼神微冷，“我很難將以前那個溫潤如玉的學生與現在這個可以使用邪惡的黑魔法占據別人身軀的你聯係起來。”

  “那是馬文自願的選擇，或許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馬文’輕聲笑道，讓尤利西斯在心裏馬上收起了對他的“謙遜”評價。

  這麽狂妄自戀的姿態，倒是讓尤利西斯有點理解日記本中的湯姆·裏德爾麵對他打造的人設時的感受。

  “離開了那麽久，還回來幹什麽，德卡蒙納？就因為湯姆已經死了？”

  鄧布利多沒有在那個話題上過多糾纏，淡淡地說道。

  “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亡，我想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教授。”

  被稱為德卡蒙納的人語調微微有了起伏，“雖然他退出了組織，但還一直是我敬仰的人啊……否則我這‘逐暗者’的名號是怎麽來的呢？”

  “收手吧德卡蒙納，現在你還有被拯救的希望，湯姆已經在極端上越走越遠，無法回頭了。”

  鄧布利多輕聲說道，尤利西斯卻從中聽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感傷。

  “閉嘴吧鄧布利多。”

  德卡蒙納突然暴躁起來，“當年我從汙穢的淤泥中蘇醒，是湯姆拯救了我的靈魂，而你呢？滿口的愛與正義……現在你怎麽還敢對我指手畫腳？”

  “不要和眼界不一樣的人爭論，這個道理我教過你，現在我自己卻忘記了……”

  鄧布利多略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裏隻有冷漠。

  “別這麽緊張嘛，教授。”

  氣氛突變時，方才還一臉暴怒的德卡蒙納突然笑嘻嘻地說道，“反正我肯定是打不過您的，這次來也沒有別的目的，就想看看深淵的新鮮血液，說不定日後的他也會和我擁有相同的地位，提前打好關係是很有必要的嘛。”

  ‘見鬼了這家夥該不會有精神分裂吧？’

  尤利西斯驚悚地想著，聽到鄧布利多冷冷說道：

  “什麽時候尤利西斯就成了深淵的人了？”

  “遲早的事。”

  德卡蒙納看了尤利西斯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在這個年紀，我都做不到這種程度，馬文的實力我還是知道一點的……或許就連湯姆也做不到。尤利西斯·萊斯特蘭奇，我很期待你的加入。”

  尤利西斯嗤笑一聲：“馬文還說你們的邀請隻會發出一次呢？這麽快就食言了？”

  “天才總是會得到相應的對待。”

  德卡蒙納笑了笑，留下一句話，“再見了，教授。”

  說完之後，馬文身上詭異的氣場消失不見，臉上覆蓋的黑色魔紋逐漸褪去，身體頹然地砸落在地板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嘭”的一聲，把一直偷聽的校長畫像們嚇了一跳。

  鄧布利多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良久之後，他的魔杖一指窗外，幾根木片飛了進來，組成一個簡陋的棺材，把馬文的屍體包裹在內。

  尤利西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打擾他。

  很快，校長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麥格教授為首的一眾教授大踏步走了進來，喘氣微急。

  “鄧布利多……”

  麥格教授奇怪地看了眼尤利西斯，開口說著，卻聽到鄧布利多有點疲憊的聲音：

  “我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米勒娃。學校的防禦出了點紕漏，有人偷偷溜進了禁林，不過被我發現並擊退了。”

  麥格教授瞥了瞥不遠處的棺材，對“擊退”這個說法保留很大的懷疑，但看到鄧布利多的樣子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看得出來，她十分焦急，巫師袍下還隱隱露出睡袍的衣飾。但既然鄧布利多開口了，那說明事情已經被妥善解決，她的心也可以安穩落下了。

  畢竟，這個老人就是霍格沃茨的定海神針。

  “辛苦你們了。”

  鄧布利多朝著教授們點頭致謝。

  其他人見沒什麽事了，紛紛回去繼續睡覺。臉色有點不對勁的洛哈特教授卻被鄧布利多留了下來：

  “吉德羅，請稍等一下。”

  洛哈特教授的身體一僵，忐忑地站在原地不動。

  斯內普教授最後一個離開校長辦公室，在走之前，他疑惑地看了看出現在這裏的尤利西斯，而後一眼不發帶上了門。

  房間裏隻剩三個人，洛哈特教授還在緊張地猜測著鄧布利多留下他的意圖時，就聽到了鄧布利多開門見山的話：

  “說實話，吉德羅，在你在霍格沃茨執教前，我就大概明白你的身份了。”

  這話說得洛哈特教授差點跳起來，瞠目結舌地望著鄧布利多，冷汗瞬間滲出，急急忙忙想要解釋，又聽鄧布利多說道：

  “我很歡迎每一個迷途知返的人，尤其是曾經屬於拉文克勞的你。”

  洛哈特教授麵露喜色，然而鄧布利多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垂頭喪氣：

  “但是，無論是誰，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很遺憾，這一年結束之後，你就得離開霍格沃茨了，畢竟你曾經的行為給那些無辜的人帶去了很深的傷害。當然，我會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而且很大概率沒有生命危險。你意下如何？”

  洛哈特教授麵如死灰，勉強笑著說道：

  “全憑你的決定，校長。”

  “很好，具體是什麽事以後我會告訴你，現在回去休息吧。”

  等洛哈特教授腳步虛浮地走出辦公室後，房間裏又隻剩下了尤利西斯和鄧布利多。

  寂靜短暫籠罩。

  鄧布利多閉著眼睛，似乎在做某種決定，而後緩緩說道：

  “尤利西斯，你心裏是否有很多疑惑？”

  “是的，教授。”

  尤利西斯沒有否認，剛才的幾分鍾確實讓他的內心大受震撼。

  他想過鄧布利多應該知道深淵組織的存在，但沒想到他和其中一個掌權者這麽熟。

  “那麽，有沒有興趣聽一個糟老頭子說段故事呢？”

  鄧布利多語氣親和，望著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迎著他的目光，平靜開口：

  “樂意之至，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