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這一天，尤利西斯的心情還不錯。

  安德森從家族給他寄了個火龍造型的八音盒，尤利西斯沉吟了一下，等到回宿舍才打開。

  果然，裏麵是幾個幾乎不著寸縷的靚麗女孩翩翩起舞，聲音婉轉動聽。但如果在禮堂裏拆開的話，尤利西斯估計就該考慮馬上回布斯巴頓了。

  令尤利西斯有點意外的是，火車上同行的三個小女孩竟然也記得給他送禮物，沒有準備的他隻好臨時拿出點東西作為回禮。

  赫敏送了他一根華貴的鷹毛筆，金妮送了一些糖漿太妃糖，盧娜則送了一頂華麗的綠色聖誕禮帽。

  帽子頂端是一顆纏滿彩燈緞帶的聖誕樹，時不時噴出一縷縷煙霧，一顆閃亮的星星掛在上麵。

  尤利西斯看了禮帽一眼，決定把它無限期放在衣櫃裏，至少他個人是不願意戴的。

  晚會輕鬆愉悅，留在城堡的學生們盡情享受，在這一刻都忘了蛇怪的威脅。

  鄧布利多帶領大家唱了遍校歌，獵場看守海格的聲音格外嘹亮。不過唱完之後，他就早早離場，看樣子是回禁林去了。

  德拉科戴著一頂銀色的尖頂帽，一臉挑剔地看著禮堂裏的裝飾，趾高氣揚地對桌上的食物品頭論足。

  潘西在他身邊不斷點頭讚同，高爾和克拉布則埋頭狼吞虎咽，完全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晚會途中陸續有人離場。等到結束時，禮堂裏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尤利西斯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碰到了特蕾西。她沒有隨哥哥安德森一起，回家族去過聖誕，反而留在了學校。

  “嘿，尤利西斯。”

  “聖誕快樂，特蕾西。”

  尤利西斯含笑點頭，“怎麽沒和安德森一起回去？”

  “家裏太悶了，還是學校好玩。”

  特蕾西聳聳肩，“如果我回去了，他們肯定會像保護動物一樣把我關在家裏，那種感覺太糟糕了。你的其他兩個室友呢？”

  “傑拉德回家了……”

  尤利西斯漫不經心地說著，突然語氣一頓，略帶深意地看了特蕾西一眼，接著說道，“庫克·特拉弗斯的話，從萬聖節那一天我就沒見過他。”

  “真是神秘。”

  特蕾西吐了吐舌頭，“我對他可是好奇得很。他四年級，然而同年級的斯萊特林們竟然有大半記不得他，就連室友見他的麵也屈指可數……你說，他來霍格沃茨是來學習的嗎？”

  “誰知道呢。”

  尤利西斯輕描淡寫地說，他沒有在背後議論別人的習慣。

  見尤利西斯無動於衷的樣子，特蕾西暗自咬了咬牙，卻看到格蘭芬多的級長帕西·韋斯萊迎麵走來，臉色還不太好看，便沒有接著往下說。

  帕西看見了兩人，沒有什麽表示，輕輕哼了一聲後與尤利西斯擦肩而過。

  帕西剛走不遠，特蕾西就嗤嗤笑了一聲說道：“韋斯萊家還真受鄧布利多偏愛，這種家族的人也能當級長。”

  尤利西斯眉頭輕輕一挑，輕聲問道：“為什麽對他們家族有那麽深的偏見？”

  “他們是純血家族的叛徒。”

  特蕾西冷笑著說道，“世代都是格蘭芬多，與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師打成一片……他們愧對自己身上的血脈。”

  尤利西斯聽得微微搖頭。在他看來，純血家族們的理念固執得超乎尋常。

  但他沒有出口反駁什麽，觀念的扭轉沒有那麽容易。

  回到斯萊特林地窖，特蕾西對石牆喊了一聲“純血統”，隱藏在石牆裏的石門徐徐敞開。

  雕刻精美的壁爐台下，劈劈啪啪地燃燒著一堆火，映出坐在周圍的雕花椅上的幾個斯萊特林學生的身影。

  德拉科和兩個跟班坐在遠離爐火的角落，手裏拿著一張像是剪報一樣的東西，臉上帶著嘲笑。

  高爾和克拉布看著這張剪報，神情有點僵硬。德拉科看到了進來的尤利西斯和特蕾西，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尤利西斯愣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個饒有興致的笑容，朝他們走了過去。特蕾西則跟德拉科打了個招呼，徑直返回宿舍了。

  看著走近的尤利西斯，高爾和克拉布交換了一下眼神，發現對方都有點緊張，身體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來得正好，尤利西斯，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

  德拉科笑著把剪報遞給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接過來看了一眼，它是從《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標題是《魔法部的調查》，上麵寫著禁止濫用麻瓜物品辦公室主任亞瑟·韋斯萊，今日因對一輛麻瓜汽車施以魔法而被罰款五十加隆。

  “監守自盜，不是嗎？”

  德拉科冷笑一聲，“五十加隆……不知道他們家可憐的金庫裏能不能拿得出來。”

  羅恩的臉——準確地說，是克拉布的臉——憤怒地扭曲起來。

  德拉科沒有看到，他正在和尤利西斯侃侃而談：

  “亞瑟·韋斯萊太喜歡麻瓜了，應該把他的魔杖折成兩段，讓他加入麻瓜的行列。瞧韋斯萊一家人的德行，你真看不出他們是純血巫師。如果不是因為不值得，我爸早就想辦法把他弄出魔法部了。”

  “看來馬爾福先生的能量不小。”

  尤利西斯靠坐在椅子上，嘴角噙著笑意，似是無意地瞥了哈利一眼，看得哈利心中一陣慌張。

  事實上，馬爾福家族可以說是明麵上混得最風光的純血家族了。

  德拉科驕傲地仰起頭，而後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知道，《預言家日報》居然還沒有報道那些襲擊事件和那條大蛇，我猜是鄧布利多想把一切都掩蓋起來。如果不立即阻止事態發展，他就會被解雇。我爸爸總是說，讓鄧布利多當校長是這所學校碰到的最倒黴的事。他喜歡麻瓜。一個體麵的校長絕不會讓克裏維那樣的笨蛋進入學校。”

  德拉科假裝用一隻照相機開始拍照，逼真地模仿科林·克裏維：

  “波特，我能給你照一張相嗎？波特，我可以得到你的親筆簽名嗎？我可以舔舔你的鞋子嗎？求求你了，波特。”

  說完，怡然自得地大笑起來。

  其他三個人都沒有笑。

  德拉科垂下手，狐疑地望著哈利和羅恩：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笑啊，都給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