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緩緩從牆上滑落下來，身體往後靠著，喘著粗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萊斯特蘭奇先生。”

  斯內普教授收回了注視牆壁破洞的目光，看向尤利西斯，眼神裏責備與後怕交織。

  剛才尤利西斯的舉動可謂是危險之極，稍微出點差錯就有可能死在蛇怪龐大的身軀下。如果他死了，學校的懲罰不說，光是內心的愧疚感就足以讓斯內普教授沉浸很久。

  尤利西斯訕訕地笑了笑，一臉認錯的模樣：

  “一時衝動……看到有機會就衝上去了……”

  回想起剛才的驚險一刻，尤利西斯也有點手心冒汗。但是為了得到蛇怪體內的東西，並且不被人發現，他隻能兵行險招。

  本來他打算在密室裏就殺了蛇怪取貨的，沒想到追殺黑袍巫師未果返回密室後，蛇怪不見了。

  更沒想到的是，蛇怪竟然真的被蛇佬腔呼喚出來了，那尤利西斯就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斯內普教授冷哼一聲，剛要開口，就看到麥格教授和一眾教授衝入了禮堂。

  外麵的學生們見蛇怪逃走後，也紛紛湧入禮堂。

  “梅林在上！這是發生了什麽？學校又被巨怪入侵了嗎？”

  麥格教授看到禮堂裏的破損情況後呼吸一滯，發白嘴唇顫抖著說道，“鄧布利多剛去了魔法部一趟……就成這樣了？”

  “巨怪可沒有這樣的破壞力，米勒娃。”

  斯內普教授微薄的嘴唇開合著，“不過我想，我們知道那個襲擊學生的是什麽東西了。”

  “等鄧布利多回來再說。”

  麥格教授環顧禮堂一圈，語氣裏有些不加掩飾的擔憂，“有沒有學生受傷？有沒有……”

  她沒敢把那個可怕的詞匯說出來，斯內普教授看出了她的心思，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沒有人死亡。不過有幾個學生受傷了，還是快點送他們去校醫院，那幾下摔的可不輕……”

  等麥格教授來到幾個傷員旁邊時，看到洛哈特教授手已經伸向衣袍裏準備掏出魔杖，口中說道：

  “不要害怕，孩子們，讓我來為你們療傷……很快的，一點也不疼……”

  那些傷員有的抱著手臂，有的捂著肚子，有的血流滿麵。他們都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看著洛哈特教授連連搖頭，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疼的。

  “吉德羅！”

  麥格教授大喊一聲，按住了他的手，“我想，還是讓波比來比較好……她有經驗，她已經在霍格沃茨工作了幾十年……”

  龐弗雷夫人在一旁對洛哈特教授怒目而視，而後不客氣地推開他，在傷員前蹲下身來。

  洛哈特教授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幅遺憾的樣子，往後退了幾步。

  “當心點，教授。我在學校看到深淵組織的人了。”

  尤利西斯走到洛哈特教授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洛哈特教授的雙眼頓時睜大，身體僵直，臉上的血色一點一滴地褪去，難以置信地看著尤利西斯，期望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在開玩笑。

  尤利西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必要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洛哈特教授一下子就慌了，連忙湊到他身邊，低聲急促地說道：

  “怎麽辦？他是不是來殺我的？我是不是該跑路？”

  “他另有目的。就算是要殺你，我想也隻是順帶的任務。”

  尤利西斯稍微安了一下洛哈特教授的心。那個黑袍巫師很大可能是在達成目標之後才會向洛哈特教授動手，否則城堡裏死了一個教授，勢必會引起恐慌。

  洛哈特教授略鬆了口氣，但還是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無法安定下來。

  龐弗雷夫人帶著幾個傷員去了校醫院，麥格教授用魔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巨大的聲音響徹禮堂：

  “現在，所有人在級長的帶領下返回公共休息室！”

  經驗老道的級長們馬上應聲而出，有秩序地接引著自己學院的學生。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負責巡邏的工作。

  “萊斯特蘭奇先生，你留一下。”

  斯內普教授眼皮子一翻，對剛想開溜的尤利西斯說道。

  偷偷靠近斯萊特林隊伍的尤利西斯聽到了，隻好無奈返回。

  “你知道那東西的眼睛是被誰弄瞎的嗎？”

  斯內普教授眯著眼睛，看著尤利西斯問道。

  “一無所知，教授。”

  尤利西斯的表情特別誠懇，人畜無害。

  ……

  走在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哈利感覺四周的人都在不詳地竊竊私語，並把一種奇異的目光投向他。

  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走慢點……”羅恩在他耳邊說，“到後邊去……”

  羅恩拉著他的長袍衣襟，三個人行走在隊伍的最末端。

  “你是個蛇佬腔。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我是個什麽？”

  哈利不解地問。

  “蛇佬腔！”羅恩說，“你會跟蛇說話！”

  “我知道了。”哈利若有所思地說著，

  “我的意思是，這是我第二次這麽做了。有一次在動物園裏，我無意中把一條大蟒放了出來，大蟒向我表哥達力撲去——這事情說來話長，當時那條大蟒告訴我，它從沒去過巴西，我就不知不覺把它放了出來，我不是有意的。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巫師……”

  “它真的這麽說了嗎？”

  羅恩用一種很凝重的語氣說道。

  哈利確定地點了點頭。

  “你聽懂了它的話。這可不是一種稀鬆平常的本領，哈利。這很糟糕……”

  “什麽很糟糕？”

  哈利覺得心頭火起，“所有人都出了什麽毛病？聽著，我隻是喊了一聲救命！當時尤利西斯好像真的要殺了我！”

  “哦，你喊的是‘救命’？之後的那一句呢？”

  赫敏皺著眉頭問道。

  “我讓那條大蛇停下來……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們當時也在場……你們聽見我說話的。”

  “我們聽見你用蛇佬腔說話。”

  羅恩說道，“就是蛇的聲音。你說什麽都有可能。當時你說話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你知道嗎？”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赫敏幽幽地說道：“我在書上看到，能跟蛇說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著名本領。所以，斯萊特林的象征才是一條蛇啊。”

  “正是這樣，”羅恩補刀，“現在，全校的人都會認為你是他的曾曾曾曾孫什麽的……”

  “但我不是啊。”

  哈利慌張地說著，他回想著剛才的一切，心頭產生了一種他無法解釋的恐慌。

  “你會發現這一點很難證明。”

  赫敏說道，“他生活在大約一千多年前，而就我們了解的所有情況看，你很有可能是他的傳人。”

  哈利啞口無言。他望了一眼窗外，迫切地希望鄧布利多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