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怕樹敵
作者:靜水流長      更新:2021-08-22 10:31      字數:3144
  正想著,親爹白大榮電話又撥過來。

  “你不要得寸進尺,不放天娜,你不得好死!”是黃玉芬直接在電話那頭罵大街般詛咒她了。

  這次白麗可沒有任由黃玉芬撒潑,隻能給這個繼母罵。

  罵習慣了,真不拿白麗當人了。

  即使現在她黃玉芬把柄把柄掉白麗手裏,依然還能這樣自以為是不要臉。

  白麗已經不屑反駁黃玉芬什麽,她隻和親爹白大榮對話,也是講道理。

  “白大榮,當初你在鄉下,欺騙玩弄我親媽,生下我,把我抱回東州。

  我清清楚楚明白,我還是一個小嬰兒時,黃玉芬就對我是恨之入骨。

  最後呢,你和黃玉芬還有一絲人格的底線,良心的發現,沒有弄死我。

  如果你們當時我生病不給我治病,或者把我丟到什麽荒郊野外,讓野狼叼走我吃了,那和我當時一個對這個世界還無知的嬰兒來說,都沒有絲毫關係。

  關係的是你們自己,是你們自己為自己積德,讓自己這輩子能安心!

  那可不是為了我!

  白大榮,雖然我們事實上是父女,但是實際也是沒有任何親情,無法互相依靠的父女。

  你說,我長這麽大,想依靠你得過什麽嗎?得到的隻是空氣。

  父女也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現在變老娘,是我苦難堆積出來的人生經驗。為了讓自己的苦不白吃,我必須變老娘。”

  她說這話,嗆得白大榮和黃玉芬繼續詛咒她無情無義外,這話背後的意思白大榮和黃玉芬真的不懂。

  在一個男權社會,骨子裏的東西是不可能改變的,父係社會以來,古往今來是這樣。

  一個女人要在男權社會有自己的地位和一席之地,必須要做一個強悍的老娘,和男人一樣幹、對著幹、不服輸的幹。

  她十六歲那個夏天陽光熾烈離開這個白家,就一直燃燒著自己的雙肩,自己就是自己家。

  忍住淚水的某個晚夜,時常又模糊著的雙眼。

  她的人生,她明白是穿越那場暴風雪的,一如既往卑微,現在變得一個女人如此這邊橫衝直撞,堅決,但是她堅信自己一定還是善良的。

  苦難的生活對於弱者可能是滅頂災難,對於強者卻是營養和力量。

  就像行舟逆水,麵對重重壓力,必須提升自我。

  白麗在工地專研技術,選擇自考,教繼續深造。

  實際就是一邊探索,一邊研學,從工作和生活,她已經完成了嬗變,早已不是那個可憐巴巴的私生女。

  嬗變中,她要堅定善良,就不能給白家這些惡人再有欺壓,淩辱自己的任何機會。

  首先就不能拘泥於家庭那種傳統女人相夫教子的傳統,更何況這種對她無情無義的原生家庭呢!

  那就要拿出老娘是事情老娘做主。

  當然在這種在所謂的親爹繼母麵前,自稱老娘肯定會被人罵。

  也是給別人樹敵。

  那又怎麽樣,一個人要做真實的自己,總會被人看不慣,被罵。

  那就不管別人怎麽罵!

  這個世界上誰不被人罵呢!都要著罵,那從今天起,自己就變一個被人罵,依然凶悍的老娘。

  她幹脆地把白大榮的電話掛了,回到調解室。

  這時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她的本意不是要秦江龍和白天娜對她的綁架,是弄他們坐牢。

  她是要達成一個逼迫秦江龍必須答應的條件。

  那就是她要秦江龍的思意達房開公司,馬上給自己所在的東州第四建築公司,他們大田灣項目部撥付拖欠的那一千元工程款!

  實際她現在有了沈律師交給她的那張卡,公公給她和曉明兩口子留下的那張卡,沈律師說就有一千萬呀!

  她為什麽還在心心念念這這個老賴拖欠的工程款呢?

  就算秦江龍撥款了,她和林曉明兩個人每月五千左右,拖欠三個月的工資補發了,也就三萬元,和手裏卡裏的錢比,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呀!

  可是,白麗不是為自己一個人考慮。

  她一個土生土長的東州女子,一直生活在基層,命運安排選擇了建築行業,她初心無悔。

  在工地,她做測量,幹現場施工,和那些民工隊伍為了工程建設的優質施工,曆盡曲折。

  搶工期時,吃在工地裏,睡在工棚裏。

  她知道這些老老實實幹活的民工最需要及時發放的工資,養活自己,養活一家人。

  就算在城裏修建高樓大廈,他們都過著與都市繁華有距離感的生活。

  她最熟悉一個老民工曾師傅,進城幹建築二十多年了,曾想過貸款買房,但他有三個兒女,經濟壓力大。

  他和妻子在工地,兩個人每月工資加起來有七千多元。大兒子有兩個孩子,收入不穩定。

  兩個女兒還在讀書。

  夫妻倆要供女兒上學,還需要補貼兒子兒媳。他們不願意給兒女增加負擔。

  根本不可能在城裏買房子。

  用曾師傅的話說,“別房貸沒還清,人就死了”,所以一直是租房生活。

  每當夜幕降臨,東州的東門大橋亮起了燈,閃閃發光;登來喜大酒店,像兩支金色的矛頭刺入夜空。

  可是,自己這些還在工地眼巴巴等待甲方撥款付工資的民工。

  工地已經停工,公司找秦江龍,勞動部門也已經介入,這個老賴躲起,還說快了快了,再等公司資金回籠就撥款。

  如果再把秦江龍弄進了監獄坐牢,那這筆工程款更不知道還要再拖多久才能兌現。

  老板有老底拖得起,自己那些民工兄弟姐妹要吃飯,要生活呀,拖不起呀!

  都在等著老賴秦江撥款,項目部發發工資呢!

  所以,她回到調解室,秦江龍和白天娜正眼巴巴的看著她。

  她看了沈律師和警察一眼,頓了頓,說,“我願意調解,條件是兩個!”

  “白麗,你說,你說!”秦江龍急切問到。

  這家夥是懂法的,他知道剛才沈律師他們所說的一切不是嚇唬他的。

  現在的救星就真的隻有白麗了,看白麗的態度了。

  白麗幹脆坦蕩。“要我不起訴你,一、今天,把你拖欠我們東州四建的一千萬工程款撥付到賬,而且給我寫下一張承諾保證書!

  二、你們綁架我時,是抓傷我的,手臂和腿上都有淤青。就算學生打架,先動手一方,有多少錢,打多大的架!我的傷進醫院,夠你折騰,我不扯那些,隻需要你費我的傷十萬塊錢。

  這兩件事情你答應了,這次綁架事件咋們從此一筆勾銷。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

  那就當我沒說,我委托我的沈律師到則法院起訴你的綁架罪,那就法院見。

  等你們坐牢了,我想,你們也是白家人,我給你們送一碗牢飯!”

  白麗話音剛落,白麗娜想發飆什麽,老謀深算的秦江龍一把抓住白天娜,不準她說話。

  然後憂心忡忡的看著白麗,“我出去,打個電話問一下,一會回您話!”拉著白天娜出去調解室。

  這邊,沈律師更是疑惑不解,看著白麗,提醒著,“夫人,您這兩個要求完完全全是費力不討好呀!

  你想,您個少爺是集團繼承人,現在關鍵是救治少爺,你還管什麽建築公司那些事拖欠幹嘛,那種工作還要來幹嘛!

  那些要工程款是那些經理的事。

  這個秦江龍的老底我清楚,是東州思意達房開的老板!這家夥對我們新世界進入東州,拿下采煤村的開發,是虎視眈眈,耿耿於懷的,集團我們中層以後上幹部開會,董事長給我們分析過東州本地各房開公司情況的。

  你現在放了他,不讓他坐牢,就是放虎歸山!

  他會把你當成更大的敵人,全力對付你,知道你的身份後,對付我們集團的。

  還有那個什麽他綁架傷到你的賠償,十萬太少。

  即使咋們有錢,但是一碼歸一碼,我運用法律賠償手段,我起碼要他交出五十萬……”

  白麗伸手製止了沈律師,“沈律師,我行得正,走得端,不怕樹敵。

  我更多考慮的是跟著我們東州四建一直打工的民工兄弟姐妹們!

  隻有秦江龍今天答應撥款,我們那些民工兄弟姐妹能拖欠三個月後拿到自己應得的血汗錢,多樹一個敵,我無所謂。

  那也是善莫大焉的一件事。

  至於我的傷,這些外傷,我習慣了,不存在。十萬塊錢,隻是給對方惡行一個教訓罷了。

  還有,沈律師,還有你不是說給我的卡有一千萬嗎?

  我想不可能,一百萬有吧,夠我老公二十萬的開顱手術費就好的!

  還有,你看我說的兩個條件秦江龍會答應嗎?”

  “夫人,我覺得你是一個單純善良的人。

  這兩個條件,秦江龍有什麽資格不答應。

  欠的工程款他再不還,以後法院強製執行,他高鐵飛機都坐不了!

  就算沒錢借款也是撥付工程款呀!除非他自己的那個項目不幹了。

  唉,這個老板真是個十足老賴。

  還有,您怎麽對錢不上心,那是董事長生前安排好的呀,卡裏麵真的有……”沈律師沒有說出具體金額,伸出食指,做了一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