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死扶傷

  ??

  宋妍看著父親的頭發，原本隻是兩鬢泛白，可現在卻是滿頭白發。

  整個人蒼老了不止十歲，憔悴而又滄桑。

  她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開始，哽咽不已：“您怎麽來了……”

  宋父看著宋妍沾血而又濕漉的白大褂，眸底滿是心疼。

  “爸是紅十字會的醫生，哪裏需要就會走到哪裏。”

  他說著，從包中拿出一件嶄新的白衣，給宋妍更換上，又悉心為她處理腿上的傷。

  宋妍看著父親，喉頭一陣發哽。

  她知道父親是擔心自己，才匆匆從西藏趕了過來。

  父女倆都心照不宣沒有再多言其他，一起埋頭參與救援。

  三天後。

  清晨，天邊亮起曙光，雨停了。

  救援消防員組織大家撤離，往安全的高樓室內走。

  水很深，幾乎齊腰。

  大人抱著小孩，高個子牽著矮個子，一起齊心協力。

  宋妍緊緊挽著宋父的胳膊，在水中艱難邁步。

  “怕嗎？”宋父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宋妍微頓，搖頭：“不怕，因為有您在。”

  宋父抓緊她的手，在洶湧水流尤為堅定。

  淌過激流，眾人終是得以片刻的喘息。

  喝了熱水，宋妍這才感覺麻木凍僵的身體稍微好轉。

  她從密封袋中取出手機，想給其他醫療隊的同事報平安。

  一旁的宋父掃了一眼她的手機屏保，眸底的情緒沉了幾分：“這麽些年過去，你還沒放下那姓宋的小子？”

  宋妍一怔，低著頭從相冊中找照片替換屏保照。

  “早放下了，隻是心底留了個念想罷了。”她低語道。宋父沉默片刻，眼底蒙上一層悵然。

  這些年，他從未聽宋妍在自己跟前提及過哪個男孩，家裏親戚要給她介紹對象她也多番推辭。

  到底是工作忙沒時間談感情，還是她的心沒從其他人身上收回來，他一個過來人看的透徹。

  “爸都懂……”宋父握住女兒的手，粗糲的掌心透著厚實的溫度。

  下午，所有傷患陸續抵達安全區域。

  宋妍身上帶傷，醫療隊勒令她先休息養傷，再投入救援工作。

  在同事和父親的堅持下，宋妍隻得放下了手中的醫療包。

  她走到樓外台階，看著外麵的街道全都是渾黃而又湍急的水，折斷的樹枝和石塊連同轎車在水中漂浮，觸目驚心。

  突然，宋妍聽到了一陣哭聲。

  她順著聲音尋去，看到一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在水流中扶著搖搖欲墜的欄杆，一邊哭一邊喊‘媽媽’。

  水位已經湧到了她脖子，極有嗆水的可能。

  “小朋友，危險！快回來！”

  宋妍顧不得其他，匆匆淌下水，朝著小女孩賣力走去。

  小女孩哭得歇斯底裏，死死抓著欄杆不敢鬆手，但力氣的虛脫讓她快堅持不住。

  “我要找媽媽，媽媽要我在這裏等她……”

  湍急的水流讓宋妍也有些站不穩，她牢牢牽住小女孩的手，扶著她抓住另一塊更為堅固的欄杆。

  “乖，姐姐先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再喊人來找你媽媽……”

  水流越來越急，尖銳的石塊劃過宋妍的小腿，新傷舊傷在水中溢出血漬。

  眼前不遠處漂浮的汽車正順著水流朝這邊撞來，宋妍顧不得其他，一個轉身將小女孩抱上欄杆架上。

  “一定要抓穩……”

  話未說完，一陣猛烈的撞擊讓她重心失衡，跌進了肆虐的水流。

  宋妍擺手掙紮，咆哮的洪水將她拽進了旋渦，再也沒有抬起頭！

  “醫生姐姐，醫生姐姐——”

  小女孩嚎啕的嘶喊聲，在洪水中沉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