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嚓.......”

  在湮滅能量的不斷灌輸下自身蒼輝聖龍第三層封印衝破開來力量回歸本體的舒適感差點沒讓我呻吟出聲。

  正當我感受這第三道封印所帶來的東西時儲存在我體內的湮滅能量卻一下躁動了起來。

  白金色的蒼輝能量與紫色的湮滅能量互相衝突著，排斥著對方。都不想讓出自己在這幅身體中所占的一席之地。

  遭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還沒等這兩股能量打完我就先死在這兒了。

  “咳嗬.........”

  “少爺！！”

  賽巴斯此時心急如焚，見原本吸收這股能量還正常的少爺突然間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不禁跪倒在地單手支撐著地麵，另一手抓著胸前的衣襟。心髒的鼓動聲就連站在少爺身邊的自己都親耳可聞。

  “別，先別過來！唔！.....咳喝.........”

  兩股能量在體內的鬥爭愈演愈烈。沒有任何要停息的樣子。身體狀況已經臨近邊緣。已經不止一次被兩股能量的衝擊給震出內血了。再這樣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心跳聲在我耳邊不斷變大，好似響徹了整座岩窟。坐落在高台之上那巨大龍首骨的雙眼處隨著心跳燃氣了一對幽暗的冥火。

  眉心處的紫色寶石也隨之亮了起來。心髒的脈動越來越響，那對龍首雙眼處的冥火也越來越亮。

  在我眼前這湮滅聖龍的頭骨上的那顆紫色寶石投影出一個巨大的身影。紫色的鱗片猶如樹立的荊棘，健碩的四肢與遮天蔽日的雙翼。

  “撒爾.......”

  沒錯，那具投影而出光影就是湮滅聖龍的本像。那屬於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中自己親手所斬殺的至親。

  蒼輝聖龍的弟弟，湮滅聖龍撒爾。

  ……

  “你終於來了，姐姐..”

  投影而出的湮滅聖龍搖身一變化身一頭利落的紫色短發，身著古時幹練禮服的青年男子。落在我的身前。

  身旁的賽巴斯被湮滅聖龍撒爾輕輕一個抬手便壓製的動彈不得。

  “少....少爺....老奴”

  撒爾那雙如紫水晶般的雙瞳好似可以震懾靈魂一般。一臉冷淡的看著跪倒在地不斷吐血的我。

  “真是狼狽，沒想到平日裏一直貫徹優雅的你也有今天。”

  ……

  正當我想站起身來時撒爾一個瞬身閃到我身前，輕輕用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

  “別急著起來啊，這副模樣可得讓我多欣賞欣賞。我親愛的.....姐姐。”

  撒爾的語氣帶著幾分玩味，眼神也是帶著戲謔。

  ……

  意識中的某樣東西好似被湮滅聖龍撒爾的聲音所喚醒了。白金色的暖流覆蓋了我的本體意識，意識雖清醒但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不想我動手的話就把你的手拿開....”

  “.........”

  撒爾看著身下原本吐血不止的“姐姐”忽然間就像換了個人一樣。血色的瞳孔化作亮麗的琥珀色，冷峻的眼神與這冰冷的語氣.....

  “你還是和原來一樣無趣。”

  撒爾聞言便拿開了手。單手虛抬，一股柔和的魔力將“我”緩緩托起。

  “真是沒想到你連靈魂都被我灼燒殆盡了竟然還能活下來。應該說不愧是你麽，姐姐。”

  “撒爾，若是你當初不再執迷不悟或許我們之間還能好好談談.......”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身邊的撒爾不禁歎息道

  “那是我的選擇，便絕不會後悔，從前是，現在也是。”

  “你就是這樣毀滅了自己，撒爾.......”

  “我”看著高台上的那座頭骨，冰冷的眼神裏泛起少許的悲意。

  “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撒爾。別再對大哥那瘋狂的信仰執迷不悟了。那場滅絕所帶來的傷痛還不夠麽？”

  “那場滅絕就是天選，姐姐。我沒有執迷不悟。我有我自己的信條！”

  撒爾的語氣十分堅決。

  聽著湮滅聖龍撒爾與我的另一個“意識”的對話，我確信了我這另一個剛剛蘇醒的“意識”便是這幅身體的原主人蒼輝聖龍。

  透過蒼輝聖龍的視角看著“自己”仍不知悔改的弟弟，我的心中竟也生起了悲心的痛楚。

  這是什麽感覺？為什麽我也會有如此般的悲痛？明明撒爾不是我的弟弟。為何我會為他如此傷心呢..........

  “撒爾.......”

  “別再說了，姐姐，我是不會回頭的......也回不了頭了。”

  撒爾轉過身去，看向自己本體所剩的那最後一座頭骨。心中回憶翻起，紫色的眸子波動著。原本不需要呼吸的虛幻光影般的身體微微起伏顫抖著。

  “我知道我無法去改變你，就像我改變不了大哥一樣。但......至少放下心中的怨恨吧。跟我回家。好嗎？”

  “！————”

  撒爾猛然回身衝向了我，將我摁倒在地。一改先前的安定自若，抓著我的衣襟使勁拉拽著。

  “怨恨？你和我說怨恨！？是的，我恨！我的恨意縱古至今從未失去！而我最恨的那個人就是你！為什麽....為什麽龍母最偏愛的是你？為什麽皎夜所心愛的人是你？為什麽在我墮落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人是你？為什麽忍心對自己的弟弟痛下殺手的人.......也是你！！”

  撒爾對著我歇斯底裏地咆哮著。他那一頭紫色的短發淩亂了，身上的古代禮服也在他的拉聳下失去了規整。就好似一個得了失心瘋的人在宣泄著自己那過激的情感。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回話？........你的高傲呢？你那對人一屑不顧的眼神呢？來反駁我啊！再次把這個荏弱無能的弟弟扼殺在自己手下啊！”

  虛幻的眼淚從撒爾的臉頰滑下滴在我的臉上。

  沒有冰涼的觸感，唯有濃稠的悲傷。

  “撒爾.........”

  我伸出手想要去觸摸他的臉頰。可卻隻劃過了虛無。現在的撒爾是那顆紫寶石所投影出的靈體狀態。我無法觸摸到他，隻能由他凝聚魔力來觸碰到我。

  撒爾揮開了我伸出的手，鬆開了一直抓著我胸前的衣襟。化掌為刃。抵向我左胸的心髒處。

  “動手啊！再次與我兵刃相向。就像在那天的平原.....”

  “...........”

  “你要是再不反抗我就要剮出你的心髒了！”

  撒爾的眼神冷然瞪著我。手掌化為的利刃不斷向我的胸前逼來。

  “...........”

  躺在地上的“姐姐”那琥珀色的瞳孔毫無波動。被摁在地上的手腳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撒爾的眼睛。

  “你是想來向我求死的麽？好！我成全你，以報我心中那長久的仇恨！”

  撒爾手掌化作的利刃帶起厲風陣陣，猛地向著他身下的人刺去...

  “不！！”

  在一旁的賽巴斯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自己卻被死死的定在原地無法動彈。隻能發出聲嘶力竭的呐喊....

  手起，刀落。

  ……

  ……

  沒有鮮血噴濺，也沒有貫穿的痛處。

  “為什麽.......你不反抗？”

  撒爾的掌刃深深地嵌入距離我左胸不足幾厘米的石麵中。

  “因為我明白。你不會真的想殺死我......”

  被撒爾摁在地上無法動彈的我輕聲說道。

  “要是我真的有這個心呢？”

  撒爾抽出深深嵌在地上石麵中的手，瞬間扼住了身下的人的喉嚨。

  “那姐姐也認了.........”

  “你！.........”

  “我”抬起雙臂環抱在撒爾的身後。雖然沒有觸感但還是有一種將他抱在懷中的感覺。

  這懷中的感覺越來越真實，被“我”擁抱在懷中的撒爾也逐漸凝實。好似有了血肉軀體一般。我能感受到他的顫抖。撒爾將頭埋在我的胸口。“我”撫摸著撒爾的頭發。

  雖少年體型的“我”與青年體型的撒爾此時的這幅姿勢有些別扭。但二人好像並不在意。

  “撒爾，以前是姐姐錯了。現在能給姐姐一個彌補的機會麽？”

  “.............”

  我能明顯感覺到在聽見姐姐的這句話後撒爾的身體好似被極大的觸動了一下。

  被抱在我懷中的撒爾顫抖良久後點了點頭。

  往日裏那湮滅聖龍的威嚴與氣勢一掃而空。剩下的隻有一個在姐姐麵前永遠長不大的弟弟。

  “其實從那次滅絕以來，我也一直都在反省自己，懂得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我們雖被生靈們譽為神明。但也有情感也需要成長。在這點上我們與生靈們一樣。”

  “所以，跟我一起回家吧......”

  懷中的撒爾啜泣著點了點頭。心中的怨恨，不甘，憤恨都在此刻得以宣泄。世人眼中那不可一世的湮滅聖龍撒爾此時哭的像個孩子。淚水打濕了衣襟。“我”不斷地安撫著懷中的撒爾，平複著他的劇烈起伏的情緒。

  ……

  “在龍母走後，姐姐再也沒有像這麽抱過我......”

  “那以後隻要你想，姐姐天天都可以抱你。”

  看著懷中逐漸平複的弟弟。“我”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下來。內心中最為柔軟的那部分被深深觸動著。

  “那姐姐要說話算話.....”

  見情勢好轉，在蒼輝聖龍意識覆蓋下的正旁觀著的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讓我莞爾的是，記憶中曾和這幅身體的原主人蒼輝聖龍在魔物平原打的不相上下的湮滅聖龍撒爾原本看上去還挺成熟的，結果在姐姐麵前還是一副孩子氣。

  ……

  “嗯，說話算話。”

  “不過姐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嗯？”

  “胸還是那麽硌人。”

  “...........”

  ……

  就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疼疼疼疼！！！錯了，我錯了姐姐。饒命！脖子要斷了！”

  撒爾在說出那一句後的下一秒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隨之而來的便是那從溫柔懷抱轉化為的絞殺關節肢。

  “果然許久不見還是要管教一下常年在外的弟弟也是身為姐姐的義務啊！”

  “我”微笑著加大了關節肢的力度。被勒的求饒的撒爾更是一下子開始哭爹喊娘起來。

  “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姐姐！”

  “哼，知道就好。”

  我鬆開了手，撒爾立馬爬起，深怕自己再次被這腹黑的姐姐再來一次“關愛”。

  撒爾從“我”身上離開後，“我”也順勢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一旁一臉警惕的撒爾道

  “你的靈體化不能現世太久。不然會傷及本源的。不過.......要怎麽才能帶你離開這裏呢？這座岩窟已經暴露了。你若是繼續待在這裏恐怕會被人類的聯邦給控製和利用。”

  “哼！就憑人類還妄想控製我？真是癡人說夢.......不過原本我倒是曾想利用那個尤金來轉移我的本源。隻可惜直接被這個老頭給幹掉了。現在沒人承載我的本源。我也很難出去。”

  撒爾瞥了瞥一旁剛從威壓中解放出來的賽巴斯，深深歎了一口氣。

  “承載本源？我怎麽樣？”

  “誒！？”

  “一般的生靈恐怕都無法承受你的力量吧？那麽直接就由同樣也是神的我來承載不就可以了嗎？”

  “這.....可行嗎？”

  “剛剛你不也往我身體灌注了一大堆湮滅能量麽？雖然有點難處理，但好在我的蒼穹之力可包容萬物。中和你的湮滅屬性還是可以做到的。”

  “嗯.............那麽這也不妨是一種解決方法。但這個過程可能會十分痛苦。姐姐你可想好了？”

  撒爾有些興奮，在這個岩窟裏待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現在終於有了可以離開這裏的機會。一想到如此兩眼就不禁放光。

  被這股視線所看著的“我”心裏有些發毛。

  “快點開始吧！要怎麽做？”

  “看到我的頭骨眉心處的紫色寶石了嗎？它就是關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