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救贖的靈魂
作者:莫啟花間酒      更新:2021-08-22 02:30      字數:3376
  不知過去了多少時光,那曾屹立於魔物平原之丘的蒼輝龍騎士的意識逐漸清晰了起來,但卻感受不到身體任何一處的知覺。隻能感到自身的靈魂正在慢慢充實。自己已經熄滅的生命之火也重新燃起,但是奇怪的是自己的生命之火好似正在變化,感覺就像正在升華一般。自己人類的那弱小的生命之火被完全替代成為一種無法認知,無比強大而神聖的東西。

  “從未有過的感覺,這是好還是壞呢?”騎士的意識如此想到。

  隨著生命之火的替換,腦海裏那不曾屬於自己的記憶碎片也逐漸重合,雖然還有許多的記憶碎片分散在腦海四處但已經修複的那部分記憶一時間占據了騎士的回憶。

  霎時間騎士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戰場,但這片戰場是那麽陌生,可冥冥中卻覺得自己記得這個地方。騎士環顧四周,地麵上處處都是強大的種族互相廝殺,瀕死的生靈對自己殘存的生命之火依依不舍。天空中從未見過的兩隻巨龍正互相碰撞著龍息。

  騎士肯定,那種龍息自己一擊都擋不住,哪怕傾盡自己所有能力。那根本不是一個次元的戰鬥,哪怕作為旁觀者的他,已經踏過無數戰場的他,雖談不上戰意全無,但卻回想起曾經自己的無力與弱小。他不禁顫抖,亦是恐懼也是興奮。他為他自己的渺小而恐懼顫抖,他也因自己能見證這古老蠻荒的戰爭而興奮。這是何等的力量!這是怎樣的畫麵!

  紫色龍息所過無不腐朽破敗,紫炎附著燃燒的不管是生靈還是大地,皆化為焦土與飛灰,但紫炎卻久久不散仍燒卻著那餘下的灰燼。那是一條渾身布滿紫色荊棘般鱗片的巨龍,其體格初步估計也有萬米之長,遮天蔽日,懸停在天空中宛如魔神,半邊天空被它染成了深深的紫色。它翼下的“軍隊”與至今的魔物有幾分相似,多為人型魔物,那巨大隆起的肌肉展現著那驚人的爆發力,瞳孔裏散發著血色與殺意,雖這種殺意與瘋狂與魔物類似,但其氣息與所散發出來的魔力卻完全碾壓於至今所記載的任何一類強大的魔物個體。它們個個披堅執銳,摩拳擦掌,嘶吼與低吟不絕於耳。仿佛等待著天空中的“魔神”下達衝鋒的指令,狂奔過去將敵人碎屍萬段。

  與那紫色巨龍對峙的巨龍不禁使騎士呆滯,太美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龍族,它全身散發著燦銀色的光芒,瑰麗的龍鱗,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銀色巨龍身上,它的四肢雖不如紫色巨龍那般粗壯,但緊密的龍鱗下也隱藏著的是極具爆發力的肌肉。這使它在與紫色巨龍在纏鬥時也絲毫不落下風。亮銀的龍鱗折射著日光散發出聖潔的光芒,映照著大地,銀色的光芒所照耀的地方紫炎消散,萬物複蘇。那些受傷倒地不起的傷員也好似得到了治愈,傷口愈合,斷肢重續。那一道道光芒抵禦著紫炎灼燒,照亮著另一邊的天空。與半邊天的深紫形成鮮明對比。銀色巨龍翼下的是它的追隨者們。他們形態各異,但有一處相同,就是皆長著一對翅膀。有的是天使般的羽翼,有的是布滿鱗片的龍翼,也有的像似至今仍存的強大種族“血族”,長著一對漆黑的薄翼,其顯得神秘且高貴。隨著銀色巨龍的長吟,眾翼族騰空借著銀色巨龍所散發出來的聖光俯視著地麵上的所有敵人,此景宛若天門大開,天兵降臨。

  雙方對峙著,僵持著。卻無人注意到這個人類騎士的存在,就好像他不曾存在過一樣。雙方為首的巨龍同時長嘯並向對方衝去。化為了銀與紫兩色流星準備迎接最後的碰撞。雙方的將領軍隊也在龍嘯之際開始了決戰的衝鋒。東邊大地上個個凶獸狂奔,兵裝與利爪在地上摩擦出閃閃火花,同時吐出道道炎息向天空轟擊而去。西邊天空的“天兵”們合力化聖光為天幕抵擋向天空轟擊的眾多炎息,兩股能量的碰撞與傾瀉在半空炸出了陣陣金光,絢麗奪目。在天幕炸出的道道金光中,“天兵”鼓動翅翼帶著聖光向地麵的凶獸衝去,其速度之快使天空中的氣流炸出陣陣音爆,一道道身影宛如一根根金色長槍刺向大地…

  這最後的對決發生在一瞬間,這一瞬間卻又好似如亙古般漫長。碰撞接觸的那一刻,蒼穹墜落,大地悲鳴。那爆起的震蕩移平了一切。河流被瞬間蒸發,山脈被攔腰斬斷。明明太陽仍掛在頭頂,可所有的光芒皆被那碰撞的奇點所吞噬。世間恍然消失的不止是光影,除了那一瞬間令人靈魂要被撕裂般的耳鳴後,一切都歸於虛無。

  浩然亙古的爆炸,無聲。

  昏天暗地的震蕩,無光。

  在那戰場中的人類騎士的神經早已麻木,對那世界終結般的碰撞,自己甚至沒有采取任何已然無用的規避手段在這天災一樣的世界裏來保全自己的性命。就那樣直麵了此世的“終結”!

  在自己意識即將消散的前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感覺到了,化作銀色流星巨龍的回眸。忽然間,刺痛,條件反射般的,無比的刺痛。就像幾百根鋼針紮在腦海裏一樣。激醒了他已將消散的意識。那一眼,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意識裏,精神裏,靈魂裏。那個眼神有驚訝,有遺憾,有無奈,也有…希望。回眸這包含了無數複雜感情的一眼後,銀色流星毅然決然地衝向了那道比它大上許多的紫色流星。

  空白…

  空白……

  無盡的空白………

  自從那毀天滅地的碰撞後,自己的意識與這世界就一直如此。不知過了有多久。“我”心裏盤算著。

  “大概有幾個世紀了吧~”

  就這麽虛無縹緲的飄蕩著,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隻能感覺“自己”還活著,“自己”還具有清晰的意識,還沒有消散在這無盡的白色的地獄中。

  “難道這就是地獄嗎?還是天堂呢?還真是設計的一點品味都沒有呢。這麽久了對十二神明的審美還是欣賞不來啊!”

  意識清晰後回想起自己最後在魔物平原的那一戰。

  “不知道帝國軍怎麽樣了,不過那頭老龍已經死了,那些新兵掃蕩戰場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吧,應該……”

  “那頭老龍……”

  回憶起那頭死在自己槍下的老龍,與它死前對我的咒罵,我不禁沉默……

  …

  “你注定不得好死!……”

  “這樣的遺言莫過於太草率了……”

  …

  “不得好死嗎?原來草率的是我啊……”

  “守護人類,守護蒼生。

  意誌為槍,以身為盾。

  不畏犧牲,不懼無歸。

  ……

  ……

  ……

  榮耀加身,帝國永記!”

  在心中默念起已經忘記吟誦過多少次的《帝國騎士信條》。每當自己在這虛無中感到迷失自我時我都會默念起這幾句信條。可唯獨這次…

  “我真的錯了麽?”

  “剿滅魔物,守護帝國,職責所在!”

  “濫殺無辜,非我即惡,不得好死!”

  “剿滅魔物,守護帝國,職責所在!”

  “濫殺無辜,非我即惡,不得好死!”

  …

  兩股意念在我腦中爭鬥,善與惡難以附加。我對善惡的概念也在慢慢的模糊。

  “什麽是善?守護帝國和帝國的子民嗎?還是排除異己的帝國式“正義”?”

  “什麽是惡?向無法還手的敵人落下屠刀?還是“製裁”不屬於我們自己的生命?”

  “什麽是製裁?是以惡治惡?是多數的“正義”犧牲少數的“正義”?還是……還是………”

  我不斷向自己提問,讓我恐懼的是,我不知道。每一個問題的出現,我不知道,每一個對自己的審問,我不知道。那曾使自己堅定我即是善的騎士信條此時是那麽的不堪一擊。那看似完美的帝國體製仿佛在我的疑惑與不解中轟然傾塌………

  “那曾推動我前行的又是什麽?”

  “榮耀嗎?”“功績嗎?”

  “虛榮嗎?”“力量嗎?”

  “榮耀加身,帝國永記麽?幾個世紀後,又有誰會記得呢?龍騎士也可能隻是曆史書中的隻言片語吧!幾百年後的孩子們還會像我們這般夢寐以求的成為龍騎士嗎?”

  我不禁自己打趣道。忽然意識恍惚,漸起沉沉睡意。

  “嗬!那頭老龍終於肯放過我了麽?還以為我這幾百年已經早忘了什麽是困了……哈~~頭一次感到困是這麽幸福的事啊!明明在戰場上那麽厭惡……”

  “如果還能醒來的話,如果能再活一次的話,如果能…如……果………”

  在潛意識的夢中,我好像看到了一扇門,一扇銀色的門。我好像能感覺門後有呼喚,有祈禱,還有……我意識穿過了那扇門融入那門後滿溢的銀色光芒中,又或是那透過門的銀色光芒接納了我這縷遊離的孤魂,我能感到的是溫暖,久違的溫暖,如同初生的嬰兒感受著母親的懷抱,溫柔充斥著我那已不存在的四肢百骸,再往後的事,無從記起,我便失去了所有感知,沉沉地睡去.........

  ……

  在蒼輝龍騎士“最後一戰”的亞斯德拉大陸。那漸行變遷了數個世紀之後,遙遠無望盡頭的蒼穹,陽炎日輪的初升之處,漸起了陣陣長嘯的龍吟。

  這裏是莫啟.今天的定更完畢,感到無比充實。每天大概會定更2500~3000字左右。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多多指教!也感謝觀眾姥爺們的垂閱!

  主角的重生之路即將開啟,故事的“正片”也即將開始。我們的主角會以什麽樣的新形象與大家見麵呢?一場波瀾壯闊的故事即將在這片亞斯德拉大陸上演。還請各位觀眾姥爺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