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過她了？”方霖虎好半天才抬眸問妻子。

  王寶珍搖頭：“那倒是沒問，我是猜測，不然憑她一個弱女子，哪有辦廠的實力，剛才聽她說，她廠裏如今的規模，已經招收了一百多個女工，你想想，能養著一百多個女工，少說這手裏得有個萬兒八千的吧！”

  “廠裏手續齊全？”方霖虎接著問。

  “她說找了熟人，幫忙都辦好了。”王寶珍回道。

  “她想開米業公司，沒那麽簡單，不像辦針織廠，凡是入口的東西，必須要過了食品安全局，再加上，她這米種是新發現的，據為個人所有，不呈報給政府，這也說不過去啊……”方霖虎考慮的方麵很多。

  “要麽，你讓她下個周二去我辦公室，我跟她詳細聊聊。”方霖虎雖然不想沾上這麻煩事。

  但這新米種又很誘惑他，總感覺是自己晉升的機會。

  ……

  安井鎮，蘇家村。

  李玉芳帶著一群女人做針織，這回蘇好發過來的都是些簡單的款式，李玉芳招來的女人們都是和自家沾親帶故的親戚們。

  “玉芳嫂，你聽說了沒？那個蘇巧雲的針織作坊辦不下去了呢！”

  “是呀，是真的，我家就住在她婆家邊上，昨晚上那胡大美和胡大力兩兄妹，打了她一夜呢，那慘叫聲，嘖嘖，可瘮人了……”

  “哎喲，怎麽還打起來了，我成日聽大力他娘說，她家大力怎麽怎麽好呢，顧家又疼老婆的，說蘇巧雲嫁到他家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呢，原來也是個打老婆的冤種！”

  “能不打嘛，聽說這次開針織作坊，那蘇巧雲連胡家兩老的棺材本都忽悠出來了，現在全賠了！要是我的兒媳婦，我能把她腿都打瘸了！”

  李玉芳聽著婦人們八卦，正想問兩句。

  院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一群婦女正在她家門口來回的徘徊。

  李玉芳站起身，走了出來，定睛一看，原來都是那些被蘇巧雲挖走的女人們。

  此時相見，分外尷尬。

  “玉芳……玉芳，你，你這裏還要人不？”開口的女人年紀比較大，是蘇家族裏遠房的堂嬸子。

  李玉芳沉下臉：“不需要了，就算真招人，也絕不會要你們這幾個背信棄義的。”

  “哎呀，玉芳呀，我們都是一時糊塗，被蘇巧雲給騙去的，哪知道她沒那個能力，根本就是花架子，和你家根本沒法比……”

  “你就原諒我們這一回吧，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些女工從前在地裏刨食，沒嚐到拿工資的好處。

  自從做了針織之後，一個月少說能拿個大幾十塊回家，在家家庭地位提升不說，自己手頭上也寬裕了，更遑論那技術好的，能拿到上百元一個月，嚐了這樣的甜頭，她們怎麽甘心再回去務農。

  所以，此刻哪怕舍了臉皮子，這些女工也要賴著李玉芳，求她重新收下她們做活。

  李玉芳向來心軟，但在這件事上，她卻不可能鬆口。

  她恨聲罵道：“要不是我家好妹有能力，收拾得了這個爛攤子，現在賠錢破產的就是我家！這一切都是你們害的，你們還敢舔著臉過來，真不要臉！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