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順孩子啊。”

  攤主聽到那年輕男人的話，有些讚歎著出聲說道，

  “成，我這正好有絞肉機，你看你要哪塊，我給你絞好。”

  攤主痛快地答應了下來，轉過身，便去將擺在一邊的小絞肉機再搬過來了些。

  “……就這塊吧。”

  年輕男人站在攤位跟前，來回轉著頭，挑中了塊肉。

  “這塊肉好啊，正好肥肉也不多，我這就給你絞上。”

  攤主麻利著將那塊肉取了下，簡單去了皮，那道案板切成了幾截，就扔進了絞肉機。

  絞肉機漸吞沒一塊塊豬肉，另一頭往外出著肉餡，電機嗡嗡工作著。

  “……還有點別得嗎。”

  “上回來你就是給你爸買你爸想吃的排骨，這回來又是給你媽買肉餡，小夥子要不也買點自己想吃的吧。”

  攤主笑著招呼著。

  “肉餡，我也能吃……肉餡要絞細一點。我媽病了，不舒服，隻能吃剁細一點的肉餡。”

  年輕男人卻隻是緊盯著那轉動著的絞肉機，嘴裏出聲再說道。

  “放心，這絞完了，我再給過一遍絞肉機。到時候你拿來包餃子啊，還是做圓子湯都行。”

  攤主笑著，再出聲說著，就又伸手，把從出口出來絞好了的肉，放到了絞肉機入口。

  “……謝謝。”

  年輕男人依舊緊盯著那絞肉機，嘴裏再出聲說了句。

  提著買好了的肉，陳淪目光平靜著，自然轉過了身，

  目光再這旁側站著的年輕男人身上落了下，

  年輕男人身上，依舊穿著前天一樣的衣裳，白色的襯衫，長褲，發舊的休閑鞋。

  隻是身上多了些不知道哪兒沾上的灰塵。

  “……給，肉絞了兩遍，應該是夠細了。你看看成不成，不成我再給你過一遍。”

  “……謝謝。”

  陳淪隻是目光在這年輕男人身上落了下，

  便提著買好的菜，轉過身，繼續往前挪腳。

  賣著豬肉的攤位跟前，那攤主還在和年輕男人說著些話，傳出來些話語聲。

  攤主將絞好的豬肉裝好，遞給了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接過，道了聲謝，低著頭，望著袋子裏絞好的肉。

  “小夥子，你搬過來這附近有幾天了吧，先前是住哪邊的啊。”

  年輕男人望著袋子裏絞好的肉，再停頓了陣動作，再從兜裏摸著錢。

  攤位前，也正好沒有新客人來，攤主便站在攤位後，同這年輕男人簡單搭著幾句話。

  “先前住在朝南區。”

  年輕男人從兜裏摸出了錢，遞給了攤主。

  “那隔著還挺遠，咋搬這邊來了，工作還是讀書方便啊？”

  攤主接過錢，順手問了句。

  “工作方便……先前住得地方，有條狗有些煩人。我跟著我爸媽出門的時候，總是追著我叫。”

  年輕男人收回了手，低下來些頭，出聲說道。

  似乎是話題突然說到這兒，讓攤主不禁頓了下，緊跟著再自然接話說了下去，

  “那狗不在屋裏拴起來，關起來，跑出來追著你叫，確實是煩人。像我們早上去郊區進豬肉的時候，路上遇到那狗，攆著車一路跑，有時候，你都想過去把它給碾死，踹死算了。”

  “嗯。”

  年輕男人應了聲，便轉過身，離開了。

  “小夥子，你慢走啊。”

  ……

  買了兩個去皮的土豆，兩顆辣椒。

  陳淪提著買好的菜，順著路，挪腳，走出了菜市場，往著小區裏走著。

  路邊不時有些人往菜市場方向走，不時也有些人路過。

  “叮咚……”

  就在這時候，陳淪兜裏，

  手機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了聲，緊跟著，便是一連串提示音接連著，先後從兜裏響起，

  兜裏的手機亮起些微光。

  似乎是沒聽到，陳淪沒去拿兜裏的手機，也沒放緩腳下挪動著的步伐，

  隻是提著買好的菜，挪腳，順著路，往著小區漸近。

  兜裏，手機不時響起消息的提示聲。

  “叮……”

  ……

  “……小陳，買菜回來了啊。”

  小區西南門，門衛亭邊上，聚著幾道身影，那老門衛也在中間。

  有人說著些話，有人拿著手裏的手機不時擺弄，看上一眼，還有人不時抬起頭，朝著小區外不知道什麽地方張望上一眼。

  陳淪挪腳，走過小區門，那門衛看到了，出聲招呼了陳淪句。

  “……小陳，你剛回來的時候，有從桂苑小區過嗎？聽著說，桂苑小區那邊出事兒了。”

  “沒有。”

  老門衛墊著腳，朝著小區外，隔著一兩條街的地方望著，

  嘴裏說是詢問，隻是同陳淪說著他知道的事兒。

  陳淪停住了腳，站在小區門邊，目光平靜著，落在這老門衛身上。

  “哎，聽著說，桂苑小區那邊死人了，鬧得很厲害，警察都直接把那小區周圍給圍起來了，不讓人靠近。”

  “……還不知道是不是死人了呢，指不定是啥暴力事件……那邊不讓人看，也不知道發生了個啥。”

  “反正肯定是出事兒，一堆警察把那周圍都給包起來了……那段路都不讓人過了。”

  旁邊幾個老婦人，也跟著先後說著，還朝著那方向張望著。

  “……聽著說，就知道那邊現在鬧得陣仗很大，也不知道是出個啥事兒……那邊小區的，也沒見有人出來說一句。”

  “……哎，就怕到時候啥事兒鬧厲害，又鬧到我們這邊來了……”

  “……這倒是不怕，這都警察圍起來了，怕啥……”

  旁邊聚集著，說著這熱鬧的幾人在各自說著。

  陳淪提著菜，在這兒停頓了下，便接著挪腳，往著小區裏繼續走了進去。

  一路，

  兜裏的手機不時還響著些消息提示聲，屏幕亮起的微光一直未曾熄滅。

  臉上依舊平靜著，陳淪隻是挪腳，往前，走進了六幢樓裏。

  ……

  “……突發新聞，本市東城區桂苑小區發生暴力事件……”

  “……叮咚……叮咚……”

  “滋……”

  屋裏。

  客廳的老舊電視機裏傳出著沉悶的新聞播報聲，

  被陳淪放在桌上手機，不時亮起屏幕，

  顯示出的通訊軟件裏，小區業主的通訊群裏，一直有人發著些剛發生事情的消息。

  廚房裏，油熱了。

  切好的肉被陳淪下了鍋，油煎著肉，肉濺起些油，

  老舊了的抽油煙機，不堪重負，呼哧呼哧作響。

  旁邊電飯鍋裏，煮著的飯咕嚕咕嚕往上彌漫著些熱氣。

  “……嗡嗡，嗡嗡嗡……”

  這時候，陳淪的手機再響了起來。

  不是那正響起通訊軟件提示聲的手機，而是詭異局的通訊器。

  將鍋裏炒好的菜盛進了盤子裏，陳淪關滅了燃氣灶上的火。

  接通了詭異局通訊器響起的電話。

  “……陳淪，你現在在家嗎？”

  “在你居住的小區附近不遠，高度疑似爆發了一起詭事件，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