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問他要了第一樣東西。

  那是在他帶我去的第二個飯局，幾個圈裏關係比較好的導演及家屬的小聚會。其實導演的成功與否和資曆也有很大的關係，很多大導演都是年齡和名聲一樣大，有家室甚至子孫滿堂的，在這一群人裏麵，盡管大家都關係很好，尚未結婚的厲師實際上算是個異類。

  而我在那一群太太裏麵，也是個異類。或者說，她們並沒有把我納入太太團，她們，包括我自己，都覺得我可能成不了這個太太團的一員。所以，飯桌上的男男女女很微妙的分為了三波，男導演，太太團，和我。

  “老厲最近忙什麽呢？我們這幾次聚會都不參加。”執導過獲獎無數的《春草生》的張震導演笑著看了我一眼，問厲師，“看找了這麽個漂亮女朋友，是光忙著談戀愛了吧。”

  厲師笑了：“哪兒能呢？最近在山區拍新片呢，真是出不來。張導最近呢？忙著抱孫子了吧？”

  張震導演笑了笑：“那可不咋的，這小孩子，真的是太逗人高興了。”

  “還是老張有福氣啊。”另外一邊的王雪生導演接話，“我那兒子到現在沒找到對象呢。”

  王雪生導演的兒子是圈內的演員，不是很有名氣，但是王導一直在不遺餘力的捧他。

  厲師笑了：“演起戲來是真忙啊，不過您兒子優秀，找對象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圈外人咱不認識，圈內的好的不多。”王雪生說，“不過最近給《嬰寧》這個電影選角呢，我也幫他看看有沒有好姑娘，老厲你也在你那一把演員裏給我長長眼。”

  厲師笑著點頭：“行。”

  回去已經很晚了，我沒有回家，而是和厲師一起回了他家。實際上我現在已經沒有他家我家這個概念了，他家那個大房子裏，邊邊角角也都是我的東西。

  我洗完澡，隻裹著一件浴巾出來。厲師正坐在床上玩手機沒看我，我走過去跨坐在他身上，把他的手機抽走。

  “小禾別鬧，我忙正事……”他伸手去奪手機，不小心勾到了我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浴巾，白色的浴巾滑落下床，厲師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他翻個身，笑著把我壓住，親親我的鼻子：“幹嘛啊，你。”

  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厲導，厲大導演，我想演嬰寧，你能不能幫我。”

  厲師一臉疑惑：“嬰寧？”

  “就是今天王導說的那個。”

  “哦。”厲師點點頭，“你怎麽想演那個啊。”

  因為我一個演員，到現在為止，無戲可拍，寄人籬下。因為我還是一個組合的隊長，現在整個組合的路讓我走的一點突破口都沒有。因為那是王雪生的電影，是你的朋友，而現在除了你認識的這些人還能說上幾句話，其他應該也不會有導演接納我了。

  但是我沒這麽說，我把這些說出來，我自己都想哭。

  我用腦袋拱著他的頸窩：“我想演嘛。”

  他被我挑撥的呼吸逐漸沉重，迫不及待：“明天再說。”

  我從他身下鑽出來，站在床邊，泫然欲泣的樣子：“萬一明天他就把人定下來了呢。”

  他拿我沒辦法：“手機給我，我現在問。”

  我把手機遞給他，他沒接手機，而是扯住我的手腕，一下子把我拉回床上。

  我指著他的鼻子：“你耍賴？”

  “沒有。”他把我窩進懷裏，讓我看著他的手機，他打開微信，找到了王雪生。他輸入：“王導，睡了嗎？新電影給你送個人怎麽樣？”

  他把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看，我給你發過去了哈。導演間這樣的事很多，他不會不答應的，明天就會給回話，滿意了吧？”

  我的心安定下來，點點頭：“嗯”

  厲師又把我壓回去：“那咱們開始吧夫人。”

  想拍嬰寧還有一點，我覺得我能演好她。

  我畢業的作品就是嬰寧，當時選角色的老師告訴我，讓我演嬰寧不隻是說我演的好，而是我身上有那種不矯揉造作，又有一點莫名執著的勁兒，笑出來的笑容也是幹淨透明的。

  “演員在拍戲的時候是應該解放天性忘了自己的，但是你也不得不時刻記著自己，記著自己和這個角色的共同之處，才能以這點共同之處為紐帶，去理解她，吸收她，成為她”這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

  我能演好她。

  嬰寧這部電影，不僅僅有王雪生大導演執導，製作方還是業內鼎鼎有名的大公司，非常厲害的班底，也有不少演員爭破頭想進來。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沒有辦法走直接進組的例外，更別說隻有一個不輕不重的厲師推薦的我了。第二天，王雪生給厲師回了微信，同意我試鏡。

  我好好的看了好幾遍聊齋誌異裏的嬰寧，又翻出來自己大學時候的劇本出來看了看，稍微準備了幾個試鏡時可能會被要求試演的片段，這才去往試鏡現場。

  然而王雪生導演比較獨特，他沒有讓我試演什麽，甚至沒有問我對於嬰寧這個人物的理解，直接屏退了眾人。瞬間，挺大的一個攝影棚就隻剩下我和王雪生導演兩個人。我還沒反應過來，王雪生突然從背後一把抱住我。他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有著一個極大的啤酒肚，直接就撞上了我的腰。我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纏住了，他沒有用力，我卻已經無法呼吸。

  “王......王導，您別這樣。”我極速的想著脫身的方法，“要是讓厲導知道了......”

  “他不會知道”他在我耳邊哈著氣，“他知道了又能怎麽樣？跟他還是跟我不都一樣？”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他問出來這個問題的時候我也在思考。

  有什麽不一樣呢，厲師長得比他好看多了。

  但如果當時在那個飯局上是王雪生向我拋出了橄欖枝呢？如果王雪生長得稍微好看一點呢？那他和厲師有什麽不一樣呢？

  王雪生見我猶豫，再一次誘惑道：“這麽跟你說吧，奚小姐，厲師最近拍的電影，無論從製作上還是他本人，都不太可能讓你這樣一個被抵製過的藝人上戲的，但是我這邊的作品可不一樣。”

  他誘惑道：“跟了我吧，你不想翻身了嗎？”

  “啊？奚禾，你得知道，有舍才有得啊”

  有舍才有的。我閉上眼睛，我的這個舍，早就舍出去了，也不是多值錢的東西，而我的這個得，可能是我和aurora的未來。

  我回過神，深吸一口氣。

  我決定了。我轉過身，對上王雪生那雙白眼珠發黃，疊滿皺紋的眼睛。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我爸爸的眼睛，透過層層蛛網，失望的看著我。

  給讀者的話:

  娛樂圈小探子：

  zzt跟她的小鮮肉男友分手了，這姑娘其實挺可憐的，被大佬玩弄，談了好幾段都不太順。

  評論區：

  祝紫棠

  請你停止你的謠言，我們家糖糖現在是分手了，可是她和那個中年油膩男人沒有關係

  貴圈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