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人才挑選的速度越來越密集，實驗體開始供不應求。

  夏千歌向上頭提出，要求減緩人才挑選的速度，否則匆忙製造出的實驗體，質量也會大打折扣，可上頭卻始終沒有采納。

  沒辦法，夏千歌隻能壓榨自己的剩餘時間加班，最忙的時候甚至一天24小時都是住在實驗室裏的。

  秦風佑也是整日陪著她，通常很多時候，實驗室在深夜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有的時候他們會聊聊天，但更多時候都是在各自忙碌，隻是偶爾下班後，一起去吃樓下最喜歡的那家大排檔。

  曖昧就是在這一天天的無聲中慢慢生出的。

  時間久了，秦風佑這個人才也被上頭知道了，他們有的時候會給秦風佑安排一些別的任務，秦風佑都會完成的很漂亮。

  但在他去完成其他任務的這段時間內，夏千歌就隻能一個人在深夜裏完成工作，或者是實驗室的其他人跟她輪流加班，但時間久了，大家都受不了了。

  就在夏千歌懷疑大家早晚都要猝死的時候，上頭突然送來了一大批實驗體。

  這些實驗體都是完成品，隻需要加入芯片就可以了。

  這樣大大減少了他們的工作量。

  夏千歌打過電話給上麵，問過從哪裏來的這麽多實驗體，上麵說是找了另外的實驗室做的，這樣可以加快實驗體製造的速度，夏千歌也沒有多想。

  不過夏千歌很快就發現，這些實驗體比他們之前製造的更加優秀。

  他們可以完美的適配以前那些實驗體無法承受的強烈情感需求，以前廢棄的那些芯片，現在都有用武之地了。

  夏千歌為此很好奇這些實驗體究竟是怎麽做出來的。

  有一次結束的早，她特意去了一趟大樓，想去問問上頭，討教一下方法。

  結果剛上二十樓的研討辦公室，就看見門虛掩著，她正準備上去敲門，聽到裏麵傳來談話聲：“死刑犯已經不足了。”

  “那就找一些死緩的，或者重大罪行的送過去。”另一個冷漠的女聲傳來，夏千歌記得這個聲音，就是給她麵試的那個女人。

  “可萬一家屬來找怎麽辦？”

  “找那些沒有家屬來探監的，或者是身體不好，有什麽病症的。”女聲道，“就對這些家屬說，他們身體不好，在牢裏病逝了。”

  “明白了。”

  “去辦吧，盡快，否則實驗室那邊又要說人員不足了。”女聲道，“對了，記得把他們都弄成腦死亡再送過去，免得那邊發現什麽端倪。那個領頭的夏千歌，可是個麻煩貨色。也不知道當初boss為什麽要找個這樣的人！”

  “是。”

  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夏千歌趕緊躲到了樓梯後。

  她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雙手用力握緊，渾身發冷。

  剛才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死緩的，或者重大罪行的？

  他們說的，不會是犯人吧？

  那又關實驗室什麽事？

  夏千歌腦子裏紛繁錯亂。

  直到那腳步聲完全消失了，夏千歌才緩緩走出來。

  她盯著那扇關上的門，片刻才抬手，輕輕敲響了門。

  “誰？”

  裏麵傳來女人的聲音。

  “我是夏千歌。”夏千歌道。

  幾秒鍾後，門被打開了。

  在打開門之前，夏千歌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

  她走進門，視線迅速掃過辦公室，看隻有女人一個人，才走進去。

  “什麽事？”女人冷聲問。

  “我是想來問一下，關於新實驗體的事情。”夏千歌剛說出口，就看女人瞳孔驀然縮緊，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你想問什麽？”她盯著夏千歌。

  “我想問……”夏千歌頓了下，對上女人警惕的雙眼，才繼續道，“這些實驗體是怎麽做出來的。”

  她看見女人呼吸驟的沉重了幾分，聲音也變得危險起來：“你這話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啊。”夏千歌語氣輕鬆，“我想請教一下，這麽厲害的實驗體是怎麽做出來的，竟然能完美匹配我們的芯片，甚至比我們以前做出的實驗體還要厲害！”

  看夏千歌臉上沒有一點緊張失措，不像是聽到了之前他們的對話，女人雙眸眯了一下，警惕的神色才稍稍褪去，但語氣仍舊冰冷：“這是人家實驗室的機密，我們也不好詢問，你們隻要安心製好芯片，讓實驗體能投入運營就可以了。”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夏千歌聳聳肩，“行吧，那就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女人盯著夏千歌的背影。

  夏千歌感覺到背後一直盯著她的視線，眸色微斂，卻是腳步未停，一直到走出了辦公室。

  她假意關門，卻是用手指抵住了門，門在碰到她手指的時候無聲彈開。

  臉上剛才輕鬆的神色已經不見了，她眼裏湧現出一片暗色。

  看那個女人的表現，那些實驗體，絕對有貓膩。

  她安靜的在門口等著，沒一會，就聽到裏麵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黎總，請問boss在嗎，我有要事要匯報。”

  黎總？

  夏千歌腦子裏浮現出一個身影。

  她見過這個人。

  那是在她參加考核的那一天，她考完出來，發現手機不見了。

  她返回來找，結果在等候室的椅子上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就在她沮喪的以為自己的手機丟了的時候，一隻欣長漂亮的手伸到她麵前，還有一個好聽的清朗男聲同時在頭頂響起：“你是在找這個嗎？”

  夏千歌抬起頭，就看見麵前長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修長的風衣，風衣下是筆直的一雙大長腿，身材也很好，可惜臉上戴著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微涼的眼睛，看不出什麽情緒。

  他手裏拿著的正是她的手機！

  “對，是我的！”夏千歌趕緊直起身來，伸手接過手機，“謝謝！”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下，見到屏保上正是自己的照片，的確是自己的手機無誤，頓時鬆了口氣。

  她感激的看向麵前的男人：“謝謝你幫我找回手機！”

  “不客氣。”

  男人聲音也很淡漠，他看著她的臉，因為焦急，漂亮的小臉都染成了紅色，一雙眸子卻亮的驚人。

  他眸中似有微光閃過，剛想說什麽，卻聽身後屋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之前麵試她的女人急匆匆走出來：“黎總，剛才給您的資料少了一份……”

  她說著就看見了夏千歌，眉頭驀的一蹙：“你怎麽還沒走？麵試完了不能久留，你不懂規矩嗎？”

  “我……”夏千歌剛想解釋，卻被黎爍打斷。

  “拿來。”

  兩人皆一愣。

  女人啊了一聲。

  這個被叫黎總的男人看上去淡漠，耐心倒是很好，又重複了一遍：“資料拿來。”

  “哦，這裏！”女人才反應過來，趕緊遞上資料。

  黎總打開淡掃了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新大陸，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夏，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