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

  夏千歌和秦風佑對望了一眼，然後低聲道：“我們院長說，事有點棘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你是誰？”對麵聽到不是院長的聲音，立刻警惕起來。

  “我是院長的助手。”夏千歌道，“平時院長都是讓我幫她幹事的。”

  “是嗎？你叫什麽名字？”對方防備心顯然很重。

  “趙曉琴。”夏千歌隨口道。

  趙曉琴是跟院長最多年的老員工了，據說從院長建立福利院開始，她就在裏麵幫工了，可以說是這個大家庭裏的第二個“媽媽”。

  隻是平時趙曉琴有點嚴肅，所以相比較和藹可親的院長，大家都比較怕她。

  “哦，原來是你。”沒想到對麵聽到這個名字，聲音頓時緩和了幾分，“我聽你們院長提過你，之前那幾次幹得不錯，回頭我會跟上麵說，給你加工資。”

  “謝謝！”夏千歌立刻語氣激動。

  “不客氣，你們也不容易，畢竟扮演不屬於你們的角色，是件挺難的事。”那頭道。

  扮演不屬於他們的角色？

  夏千歌蹙了蹙眉。

  什麽意思？

  她因為不知道怎麽說，所以沒有搭腔。

  好在對麵隻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說了下去：“你剛才說，事情比較棘手，是怎麽回事？是那些小孩不配合？”

  這還跟院裏的孩子有關係？

  夏千歌心頭一驚。

  她看了秦風佑一眼，順著對方的話道：“是啊，他們年紀小，怎麽都不肯配合。”

  “那就強製打麻藥，反正等睡醒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男人冷聲道，“你們可別給我心慈手軟！”

  麻藥！

  夏千歌手指不由握緊，語氣卻克製著聽不出情緒：“我當然不會心慈手軟，就是怕麻藥傷到他們腦子，到時候就沒用了。”

  “要是傷到腦子，就給處理了，反正實驗品多的是，也不差這幾個。”男人冷酷無情道。

  夏千歌身子驀的一顫！

  實驗品。

  又是實驗品！

  夏千歌瞬間有種夢和現實結合的感覺。

  福利院怎麽會跟實驗品扯上關係？

  難不成夢裏的那個實驗室，是真的嗎？

  夏千歌腦海中瞬間各種念頭不斷浮現，直到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

  她看向秦風佑，對上他鎮定的神色，心也跟著冷靜下來。

  她又轉向電話：“我明白了，我會告訴院長的。”

  “嗯，最近進本的人比較多，多弄點實驗品來，否則要不夠了。”那頭說道。

  夏千歌含糊的嗯了一聲，就聽到那邊掛了電話。

  但她起伏的心情還沒有緩過來。

  “看來這家福利院，跟我們進本有關。”秦風佑沉聲道。

  他看著夏千歌微微發白的臉色：“你知道這件事嗎？”

  夏千歌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從沒聽過什麽進本的事情。”

  她頓了下：“所以那些孩子，都被送進本裏了？”

  “有這個可能。”秦風佑道。

  “可是他們進本以後，去了哪兒呢？”夏千歌輕聲道，“難不成跟我們一樣，都在闖關嗎？”

  “聽他的語氣，不像。”秦風佑卻道，“更像是，為闖關的人……服務。”

  夏千歌聽著秦風佑的話，心頭驀的一寒：“你的意思是……不可能，我們碰到的那些，還有鬼和怪物，難不成那些也是人？”

  她說到這，卻忽的頓了一下。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倉庫裏，吸入了藥劑時，見到的光怪陸離的場景。

  那些被稱為實驗體的東西，姿態都極為怪異，和她之前在本裏見到的那些怪物，倒是更為相似。

  她記得當時自己還說了什麽……實驗失敗？

  夏千歌手指不由捏緊。

  “怎麽了？”秦風佑看她臉色不對，問道，卻見夏千歌出神沒有反應，頓時眸色一沉，嗓音高了幾分，“千歌？”

  “啊？”

  夏千歌才回過神。

  “在想什麽？”秦風佑問。

  “我隻是想到了之前見過的事情。”夏千歌低聲說，“我懷疑這些實驗，跟我也有關係。”

  “你以前也在這裏長大，有關係不稀奇。”秦風佑道。

  “可我覺得，我的關係沒那麽簡單。”夏千歌不知為何，有些惴惴不安。

  “不管什麽關係，也要調查過才知道。”秦風佑道，“等院長回來了，直接問她不就行了？”

  夏千歌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然而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院長還沒回來。

  之前那個老師特意找到了辦公室來，告訴他們，告訴院長打電話過，今晚有點事不回來了，帶著幾個孩子在外頭住。

  他們沒辦法，隻能先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他們還順便去了趟醫院看望趙歡。

  結果一到病房門口，就看見圍了好多醫生在裏麵。

  夏千歌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趙歡又出什麽事了，結果過去一看才發現是之前她的主治醫師帶著幾個年輕的醫生，正在給他們講解，而殷如也在其中：“這位病人之前遭受過迷藥，之後頭顱又受到重擊，成為了植物人，現在能清醒成這樣，已經是個奇跡了。”

  “可我聽說是殷如治好了她。”一個醫生插嘴道。

  主治醫師皺了皺眉，臉色微沉，看了一眼殷如，冷聲道：“他那是純粹運氣好，他這種胡來的方式，要是放在別的醫院，早就被開除了！”

  殷如手指驀然捏緊。

  “可是他的確把她治好了啊。”醫生不解。

  “我說了，那時巧合。”主治醫師道，“這種不知所雲的療法，純粹靠刺激病人的神經做治療，萬一一個不慎，就可能導致病人永遠無法清醒！我不提倡，也永遠不會讚同這種做法！”

  夏千歌眉頭一擰。

  這醫生說的未免太過分了吧。

  她正欲要上前幫殷如說兩句，卻聽殷如忽的開口：“叔叔，為什麽不管我這麽做，你都要否決我？”

  這個主治醫師，竟然是殷如的叔叔？

  夏千歌腳步驀的一頓。

  殷如聲音不大，卻很堅定：“那不是不知所雲的療法，那是我對趙小姐經過詳細的檢查後，得出的最適合她的治療方法！”

  “適合她？”殷醫生冷笑一聲，“你才多大，剛學了點理論知識，就知道合不合適了？你知不知道，一個錯誤的決定，很有可能會導致多麽嚴重的後果？”

  他盯著殷如，又轉頭看向其他醫生：“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想闖出一番豐功偉績，可是這英雄之路，不是那麽好走的！你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毀了別人的一輩子！”

  “夠了！”

  殷如終於忍不住喊道。

  他雙手用力顫抖著，從沒發出過這麽大聲音的他，頭一次嗓子裏帶了一絲哽咽：“既然你那麽看不起我，那我就從今天起，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