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新附民
作者:素羅漢      更新:2020-03-23 02:38      字數:2223
  軍隊需要的無人機,自然不會是大疆這種民用品牌。

  大疆最好的型號,遙控距離是7公裏,滯空時間是半小時。這個性能在民用領域已經足夠足夠,半小時可以把沙灘上的大胸妹子全部找出來,然後再高清懸停拍攝一輪;7公裏遙控距離,能保證拍完跑路,條子找不到你。

  然而穿越眾需要的,是偵查半徑200公裏,滯空時間3小時以上,能在3000米高空用合成孔徑雷達精確拍照的軍用無人機。

  這種機身起碼在2米以上的固定翼中型無人機,和籃球一樣大的折疊民用款完全是兩個概念。

  按照剿總司令韓小波給出的性能要求:從大員島起飛的無人機,未來必須要能前出到海峽中線,至少也要在澎湖列島一線,完成偵查敵方來襲艦隊的任務後,再順利返航,才能達到要求。

  至於說偵查30裏外的麻豆社土人,這都是順帶的,小意思,濕濕碎,根本不值一提。

  ......

  就在夏先澤準備套問這幫趁火打劫的軍頭,無人機到底需要多少進口配額的時候,旁邊曹董笑著擺擺手:“別問了,一箱不夠,要一箱半才成。”

  鋼筋水泥曹川不懂,那是因為這類貨物影響不到他的安全。但是容易引來一些強力部門目光的武器軍火,他要是這麽長時間還沒搞清楚狀況,那早就完蛋啦。

  “我能安全買到的,隻能是閹割版,應該跑不脫兔子或者以色列的出口型號。這種弱雞版不能用來對抗大流氓,因為它沒有電子對抗和抗電磁幹擾能力,機體結構也是限死的,不能用於改裝武器係統。”

  “不過正好。”曹川說到這裏自嘲的搖搖頭:“鄭芝龍同樣不懂電磁幹擾。”

  “嗯,兩套機身,陸海軍共用,一套電子天線,一套數據鏈收發係統,還有一些備用電池,安裝工具......嗯,一箱半就差不多。”說到這裏,曹川有點幸災樂禍:“還需要一條光滑的土路,300米吧,盡量寬鬆一點。”

  “嘶......”夏先澤聽完這些條件,牙都酸了起來。狠狠瞪一眼那幫一臉無辜像的軍人們,沒好氣的說道:“有反對意見的趕緊提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啊。”

  ......

  持續整整一天的1628新年擴大會議,到了月上枝頭的時候,才終於結束。

  開建皇城,開建造船廠,開始準備清鄉,這三個項目將未來一段時間所有的人力和物資吞吃一空。

  然而這些都是必需的。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要進行擴張,未來無論是曬鹽還是開墾農田,穿越眾再也不能靠著幾杆AK鎮住場子,所以大規模的清鄉勢在必行。

  造船廠和皇城都是不得不開工的項目,一個是急需,另一個是政治需要,根本沒得選。

  ......

  新年會議開畢後的第三天,新港社土著大型代表團來到赤崁新區。代表團一共有150餘人,不論男女,全部穿著土布上衣和七分褲,草鞋。

  作為最早臣服穿越勢力的土著部落,新港和大目降這兩個社的人民,已經在文明和同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成為穿越眾改造土著的一種測試樣板:新附民。

  24年前,儒生陳第因為台風流落台灣一年,回到福建老家後,他寫出了有史以來第一篇,詳細記錄台南平原土著生活的文字性資料:《東番記》。

  “冬夏不衣,婦女結草裙,微蔽下體而已。”這句話不用解釋,大家都懂。

  “漳,泉之惠民......間遺之故衣,喜藏之,或見華人一著,旋複脫去,得布亦藏之。”這句什麽意思呢:福建商人遺落下的舊衣服,被土人歡喜的收藏起來,隻有見麵的時候穿一穿,交易來的布匹也被收藏起來。

  ......你看,土人一樣有羞恥這個概念,隻是貧窮的生活限製了他們裹住蛋蛋地努力而已。

  自從投靠大員新來的黃種人勢力後,新港社和大目降社的新附民,迎來一種和荷蘭人完全不同的統治方式。

  首先是政策性扶持:相比其他部落,他們用同一張鹿皮能換到更多的東西,尤其是成衣——摩雲觀牌的月白色成衣。在這個基礎上,新附民們又體驗到另一種剛猛的政策:“發”。

  發什麽?草鞋,七分褲,澡票,理頭票......

  總之,凡是能改變一個野人形象的物品和服務,統統發了兩輪,同誌們在迷茫和幸福中初次體驗到了社會主義大家庭的優越性。

  接下來就該體驗大家庭的殘酷了,老爺們的東西是那麽好拿的?——凡是繼續露著蛋鳥朝天的,一次訓誡,二次就被綁走扔給伐木區的監工,三個月後看你還喜歡露鳥不!

  沒用多久,在這種胡蘿卜加大棒,半行政半鼓勵的推動下,新附民村落裏的人,在欣喜和無助交織中,被迫接受了強加到頭上的一切:他們學會了日常穿衣出門,學會了去窯區的澡堂洗澡,學會了理頭。

  最重要的是,他們學會了出售勞動力來換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新附民一開始被窯區工地上征走時,也是很不情願的。但是沒辦法,既然部落已經表示臣服,那麽和當初荷蘭人征勞役時一樣,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事情很快就變得大條起來:因為每過7天,那些去工地幹活的人,在吃飽喝足之餘,下班後還能給家裏背一些雜貨回來。

  細竹筒裝的鹽巴,幾雙草鞋,一套漂亮的靛藍衣,一隻更漂亮的紅釉花卉紋大碗......

  有很多戰士看著眼紅,隨後也加入了工地勞工隊——反正自窯區基地噴出滾滾黑煙的那一天起,新港溪北岸的強勢部族再也沒有跑來獵頭——新附民們突然發現,千百年來困擾著部族最大的安全問題,已經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這才是真正的大殺器:還處於原始公社形態下的土著村落,就像當年被貨輪上的工業品衝垮的封建王國一樣,從根子上遭到了破壞。

  土著的母係社會繼承製,完全沒有能力解決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大筆資源,沒過多久,貧富迅速拉大的村落裏矛盾就開始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