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郭薔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終於抬頭看了葉蒂一眼，“葉教練，我還能再打球嗎？”

  “你還想打球嗎？”葉蒂看著她問。

  郭薔猛地點頭，“想！”

  “想個屁！”

  葉蒂那股火還是沒有忍住，“騰”地就燒了起來，“想打球你給我搬出宿舍，去酒吧喝酒？這是一個運動員該幹的事？沒人管你了，自由了是嗎？我以前不讓你幹的事情，你統統給我幹完了。爽嗎？舒服了？這下不是更襯你意了，以後不用打球，更沒人管你了，你想幹嘛就幹嘛，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多自在。”

  “嗚嗚嗚……教練你別說了……我錯了。”

  郭薔泣不成聲，嗚咽地哭起來。

  葉蒂也掉了眼淚，可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刹那，她就伸手抹掉了，視線挪到一旁，滿眼的恨鐵不成鋼。

  見郭薔越哭越厲害，葉蒂道：“行了，別哭了。”

  一句話很管用的，讓郭薔止住了眼淚，不敢大聲哭，隻敢小聲地抽噎，滿眼含淚地看著葉蒂，宛如看著一根救命稻草，“教練，你救救我，我想打球……”

  “想打球”這三個字像是針紮進了葉蒂的心裏。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她的手腕。

  當年她手腕受傷的時候，想哭都哭不出來，隻覺得眼前萬念俱灰，整個世界都灰了下來，一片暗淡。

  對於網球運動員來說，手意味著一切。

  她以前那麽保護郭薔的手，一點點重活都不讓她幹，就怕她會重蹈自己的覆轍，沒想到一傷就傷這麽重，直接葬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郭薔見葉蒂遲遲不說話，眼圈還通紅，一顆心都不安地往下墜，她從來沒見過葉教練哭，她可是出了名的鐵娘子啊，任何時候她都沒見她哭過……

  可是現在她卻哭了。

  “葉教練……”

  郭薔試探著抓住她的手，滿臉祈求地看著她，嘴巴來來回、回重複的都是那幾句，“我想打球，不想放棄。”

  葉蒂終於握住了她的，語氣也緩和下來。

  “想打球，你就好好養傷。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前提是，你得聽話，保護好自己。”

  郭薔一聽這話，拚命地點頭，像是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我會的！我一定聽您的話，好好養傷！”

  她讓葉蒂抱住她，撲進她懷裏又是一陣痛哭。

  唐雪站在角落裏，沒有上前，看著這一幕，宛如一個局外人，眼底亦是冰冰涼涼。

  她就知道，無論她對郭薔付出多少，到頭來郭薔還是隻認葉蒂這一個教練，人家才是親師徒，她算什麽呢？既然如此，那麽也不必她來擔這個責任。

  好不容易安撫好了郭薔，待她睡著了，葉蒂和蘇睿才從病房裏走出來，剛走出來，郭母就衝上前去，忽然換了一張臉，湊到葉蒂麵前笑道：“小葉啊，你對象是神醫對不？能不能讓他救救薔薔啊？價錢好商量，隻要能把薔薔的手治好……”

  “治不好。”

  蘇睿直接拒絕了，“多少錢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