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他們，怎麽掏空南氏，釜底抽薪呢？”

  宋西臉色蒙上一層冷光，“錢正偉和苗江不是南頌的心腹麽，一個采購部總監，一個銷售部總監，再加上一個你，他們死了，你走了，相當於一下子斬斷了南頌的兩隻胳膊一條腿，你說她疼不疼？”

  她咯咯咯一陣輕笑，“你不是一直都誇南頌重情重義麽，對於有感情的人，感情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錢正偉和苗江的價值已經沒了，對我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棋子，殺了他們，不光能讓南頌疼，還能把髒水潑到她的頭上，一舉兩得，多妙呀。從此以後，別人提起南頌，就會說她是殺人凶手，多好玩呀，哈哈哈……”

  蔣凡聽到這裏，已經是怒不可遏，猛地揮手，將醫藥箱打翻在地。

  他豁然站起，指著宋西道：“你，你就是個瘋子！”

  “不瘋魔不成活呀。”

  宋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做瘋子，總比做棋子好。以前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我過夠了，從接受訓練那天起，我就告訴自己，我要活下來，我要成為刀俎，魚肉他人！寧可我殺他們，也好過被他殺。”

  蔣凡紅著眼睛，看著她，“所以，我也是你的棋子？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是別有目的？”

  宋西朝他走過去，摸向他的臉。

  蔣凡嫌惡地轉向一邊，卻被她掐著脖子，硬逼他轉回來。

  她臉上的凶惡，在看到他眼瞼淌下來的眼淚時，立馬變成了同情。

  “喏喏，瞧瞧，怎麽還哭了呢？這讓我多心疼啊。凡哥，你待我的好，我都記得，不光是你，過去那些男朋友，對我也都很好的，恨不得為我掏心掏肺，傾家蕩產，可愛情這種東西，太過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給不了我安全感的。”宋西鬆開他的脖子，摸了摸他的臉，“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我，隻有南頌能給我。”

  蔣凡瞳孔一縮，猛地握住她的肩膀，“你答應我，不傷她的！”

  宋西肩膀被他的大力氣抓得生疼，不悅地皺了皺眉，掙開他的桎梏。

  “我隻是說不會讓她死，可沒答應你不傷她。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任務，我們是合作的關係，你不要給我扯後腿，否則別說你媽，就連你我也未必能夠保住。”

  她撂下一句狠話，有黑衣人過來附耳跟她說了什麽，宋西臉色一變，吩咐道：“看住他。”

  然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蔣凡身體發軟，癱倒在座位上，狠狠閉了閉眼。

  終究是一步錯，步步錯。

  *

  翌日清晨，南頌是被喻晉文給吻醒的。

  昨晚適當的“運動”了一下，再加上玫瑰熏香，南頌結結實實地睡了一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就是腰肢有點發酸，她打著哈欠扶著腰從房間走出來，正好撞見了同樣扶著腰出來的季雲。

  兄妹二人，麵麵相覷，皆把手從腰上拿走，放了下來。

  “早啊，四哥，程哥。”

  “早。”

  互相打了個招呼，走廊不算寬敞，南頌和季雲走在前麵，喻晉文和程憲並肩走在後麵。

  季雲側眸瞧著南頌，碰了碰她，“精神不錯啊。看來昨晚睡的很香。”

  “還行吧。”南頌懶洋洋的，盯著他眼底的青黑，“你好像，睡的不咋地，黑眼圈堪比國寶了。”

  “別提了，”季雲忍不住打個哈欠，“能活著見到你們，我就已經燒高香了。” “是嗎？”

  南頌壞笑著，朝他腰眼處戳了下，正中他的酸處，疼的季雲“嘶”一聲。

  “臭丫頭，你找死啊！”

  兄妹倆鬧成一團，喻晉文和程憲尾隨身後，一個比一個端莊嚴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好像跟他們沒啥關係似的。

  季雲和南頌正鬧著，前方一扇房門忽然打開了，倆人差點撞在洛君珩身上，驚得像兩隻兔子。

  “大哥！”兩個人齊齊僵住。

  洛君珩微微蹙眉，“一大清早的，鬧什麽？”

  “沒，沒鬧……”倆人嚇得跟什麽似的，趕緊老老實實地快速奔下了樓。

  看著兩隻小東西落荒而逃的模樣，喻晉文和程憲不禁失笑。

  總算還有能讓他們怕的。

  ——

  “呦，今兒幾隻小懶豬怎麽都起這麽早？”

  洛茵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飯桌上已經坐了一圈人，平時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幾個‘熊孩子’都下來吃飯了。

  南頌和季雲異口同聲，“餓。”

  “餓就對了。”

  洛茵輕哼一聲，“昨天晚上都沒少折騰吧？我看這玫瑰園遲早得被你們折騰塌了不可。老公，得加固一下了。”

  南寧鬆神色懨懨的，一副“勿擾”的模樣。

  南頌和季雲假裝沒有聽懂，默默地吃著手中的奶黃包。

  趙管家端著一鍋牛奶出來，揚聲問，“誰要牛奶？”

  洛茵和南頌都是退避三舍，敬謝不敏，“我不要！別給我！”

  趙管家：“……嚇我一跳，沒說要給你們。”

  這母女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跟牛奶有仇，喝個奶跟要她們命似的。

  喻晉文忍不住笑，將玻璃杯遞過去，“趙媽，給我吧。”

  趙管家這才轉換上笑顏，笑眯眯道：“喝牛奶的才是好孩子。”

  季·小朋友·雲一聽，立馬也把杯子乖乖遞了過去，“那我也要當好孩子。”

  程憲忍不住勾唇。

  洛茵和南頌同時撇撇嘴，她們才不稀罕當什麽好孩子。

  喻晉文將一枚煎蛋夾到南頌盤子裏，微微笑道：“吃雞蛋的也是好孩子。”

  南頌輕“嗯”了一聲，低頭乖乖吃煎蛋。

  南寧鬆：“……”

  老父親在線憂傷。

  早飯吃的飽飽的，南頌問季雲，“四哥，你啥時候回去啊？”

  “幹嘛？”季雲瞅她一眼，“這就煩我，要趕我們走了？”

  “不是你們。是你。”

  南頌糾正他，“程哥是我高薪聘請的律師，要留下來幫我打官司的。人家留下是工作，你留下幹嘛？”

  “靠，你有沒有人性啊？人與人之間的親情呢？”季雲很是受傷。

  南頌嘿嘿一笑，“沒有。”

  季雲眯了眯眼，轉頭對程憲道：“程哥你別攔我，我今天非揍她一頓不可……”

  程憲“哦”了一聲，放下茶杯，象征性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南頌還挑釁呢，“程哥你別攔他，說的好像他能打得過我似的。有本事你來呀~”

  兄妹倆小學雞似的吵架拌嘴，隻有喻晉文和程憲捧場，洛君珩等人都懶得管，各忙各的去。

  趙管家忽然道：“小姐，有客人找。”

  南頌和季雲暫停打鬧，“什麽客人？”

  “一位林姓小姐和一位叫‘沈岩’的先生。”

  沈岩？林鹿？

  南頌和季雲、喻晉文交換了一下神色，眼底都閃過詫異，這倆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