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妖氣、星能縱橫，遮天蔽日。

  恐怖的力量，讓陳陽感覺，自己像是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船，隨時會翻船。

  如果不是纏繞在身上的星能繩索，抵禦了戰鬥的衝擊波，陳陽這條小船，恐怕就真的翻了。

  但還沒等他弄清楚發生了什麽，空中的戰鬥已經結束。

  漫天的能量、妖氣，瞬間消散。

  一切，歸於平靜。

  天湖中洶湧而出的水，慢慢地回流到深不見底的天湖中，發出嘩啦啦啦的聲音。

  空中，太不知所蹤，隻剩下白起站在天湖中心的太皇城上。

  轟隆。

  一聲巨響，從白起某個狼首的口中發出。

  陳陽抬頭看去，隻見那個狼首，正是和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狼首，口中像是有什麽東西，能量從牙縫中衝擊出來，伴隨著鮮血。

  “是太！”

  陳陽看到從牙縫中溢出的妖氣、星能，頓時明白了不知所蹤的太到底去了哪裏。

  明明都是九重星尊，但一個照麵，白起居然就把太給吞進了嘴巴裏，實力未免差距也太大了。

  而且，太的實力已是九重星尊中的頂尖。

  這樣推算的話，白起的戰力，豈不是堪比更高境界的存在？

  “不要掙紮，你是時候回歸了。”

  白起看向自己的狼首，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和太長得一樣的狼首喉嚨鼓動，竟是把太直接吃了下去。

  爆裂的聲音和衝擊的能量都消失，那個狼首的嘴裏終於平靜了下來。

  不僅如此，狼首自身也變得平靜，甚至眼神失去了光彩。

  仿佛吃掉了太之後，狼首丟失了靈魂。

  不過看這架勢，陳陽知道，狼首應該是在融合太。

  等到完全融合，白起的實力，肯定又有巨大的提升。

  就在陳陽驚訝的時候，白起恢複了人形態，看向陳陽道：“不要驚訝，太本就是我的一部分，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陳陽道：“白起，你該不會要殺了我吧？”

  “不殺你，留著過年嗎？”白起笑著道：“不過，我不能讓你就這麽輕輕鬆鬆地死，畢竟你以前，可是對我很不錯。”

  “好漢不提當年仇。”陳陽道：“如果你殺我，算什麽英雄。”

  “我本就不是英雄。”白起搖了搖頭，朝著陳陽飛過來。

  陳陽忙道：“等等。你……你如果殺了我，你會遭到循天罰。”

  “哦？”白起有些疑惑。

  陳陽道：“太發下循天誓，隻要從陣法脫困，就不會傷害我。既然你現在融合了他，那麽循天誓就是在你的身上。你若是殺我，你久死定了。”

  “還好你告訴了我。”

  白起笑了笑，道：“否則，等過段時間，我完全融合了太，再殺掉你，可就真的要承受循天罰了。現在殺你，還不會。”

  陳陽皺了下眉頭，道：“白起，我之前屢屢與你作對，你就這麽把我殺了，難道不覺得無法泄憤嗎？以我之見，你應該帶著我，好好折磨，然後再殺我。”

  白起嘴角抽搐了下，道：“以前沒發現，你這麽無恥。”

  “說實話，以前我把你當成仇人。”陳陽思索了下，道：“現在這麽多年過去，我把你當故人。”

  這句話，陳陽倒是沒有說謊。

  多年過去，他早就把和白起的仇怨拋在腦後。

  白起看出陳陽不是戲言，不禁愣了下，但還是道：“我若是不殺你，難平心頭之恨。”

  陳陽問道：“你有朋友嗎？”

  白起皺眉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看樣子，你是沒有朋友。”陳陽腦筋飛轉，道：“而且，曾經你十分信任的蚩尤，也騙了你。”

  提起蚩尤，白起麵露慍色，沉聲道：“那個背叛我的家夥，我已經把他殺了。”

  陳陽沒想到，蚩尤居然已經死在了白起的手中，驚訝道：“什麽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白起鄙夷道：“那些妖族居然奉他為王，卻不知道，他是個多麽陰險的妖族。我把他殺了，可以避免更多的妖族，被他欺騙。”

  陳陽一臉真誠道：“蚩尤死了，這是他罪有應得。不過，你難道不希望，有真正的朋友嗎？我可以，和你成為朋友。”

  “強者是寂寞的，我不需要朋友。”

  白起他才不會相信陳陽的鬼話。

  為了避免融合太之後，被循天誓限製，他決定現在就立刻殺了陳陽。

  他抬起手，指尖妖氣繚繞，蓄勢待發，道：“陳陽，我們的恩怨，終於了結。”

  陳陽麵露絕望之色，看來，自己是死定了。

  可突然，白起的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他放下了手，低著頭，似乎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明明已經決定殺陳陽，為何猶豫起來？

  “什麽情況？”陳陽一臉茫然。

  白起猛然抬頭，沉聲問道：“陳陽，你在天南域死亡沙漠中，是不是進入過一個地下洞府？”

  “對。”陳陽點了點頭，疑惑為何白起會問這個。

  白起道：“那個洞府是幻的，對嗎？”

  “你怎麽知道？”陳陽反問道。

  白起麵色越發鄭重，道：“然後，你在那個洞府中，放出了一道綠色的神魄？”

  “對呀。”陳陽又點了點頭，更加茫然。

  白起這下子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他感慨道：“或許，這就是命運。”

  “你什麽意思？”陳陽目光一亮，道：“可千萬不要告訴我，那個綠色的神魄，就是你的一個狼首？”

  “對。”

  這一次，說對的人是白起。

  聞言，陳陽又驚又喜。

  他是萬萬沒料到，那個強大的綠色神魄，居然是白起的狼首神魄之一。

  這未免，也太巧了。

  而且看樣子，白起已經融合了那道神魄。

  也就是說，眼前之人是白起，也是那道綠色神魄。

  因為，他們擁有相同的思維，相同的記憶。

  陳陽麵露喜色，道：“白起，我是你的恩人，你不能連自己的恩人也殺了吧？”

  “還真是你。”

  白起口中嘟噥了句，然後道：“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的確是你放了我。我白起不是蚩尤那種小人，總歸是要言出必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