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作者:小喬木      更新:2021-08-21 18:44      字數:6097
  桑白睜著一雙大眼睛,

  卷翹的睫毛微微上揚。

  光從一側照過來,落在她鼻翼上,襯得她鼻子秀挺,

  鼻尖上那顆痣也越發性感。

  陸慎不覺抬手想去摸,到底忍住了。

  兩人就這麽對視幾秒。

  桑白沉不住氣,

  點了下頭:“你要住就住,反正我很快要去橫店拍下部戲了。”

  陸慎眉心蹙了下:“下部戲定了?”

  桑白說是《醉清風》,

  又不自然地動了下肩膀。

  陸慎收回手臂。

  桑白催他:“剛才的問題,

  你還沒回答我呢。”

  陸慎說:“哄沒哄過,

  你自己不知道?”

  桑白頓住。

  她是真不知道,

  隻是記得有回迷迷糊糊在夢裏好像有過這事,卻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夢。

  陸慎看她一臉迷茫,

  知道她是真完全不記得。

  他無奈笑一聲:“你可真沒良心,哄你那麽多次,

  一次都不記得?”

  他竟然還數落起她。

  桑白這下來勁了:“你可真會挑時候,我清醒的時候你怎麽不哄我?”

  這話像翻舊帳,一翻起來就忍不住。

  桑白小嘴叭叭叭:“你就跟個冰雕似的,

  一天天冷著臉等著我往你身上靠,

  有本事你倒是也別碰我。”

  她現在不像以前,

  跟陸慎相處全然沒了禁忌,想到什麽說什麽,

  都沒過腦子。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她才意識到這話太過曖昧。

  陸慎倒沒什麽表情,

  她自己先害羞起來,懊惱地說:“最後一句不算。”

  陸慎彎了下唇。

  桑白更惱了。

  陸慎靠過來幾分,低聲:“行,以後我多哄哄你。”

  他臉落在陰影裏,

  看不清表情。

  這話真是曖昧到極點。

  桑白臉一熱,推他:“誰跟你以後,我才不要。”

  他沒接這茬,反而問:“舊賬翻完了?”

  既然他自己要往槍口上撞,桑白自然不會攔他,她提了一口氣又開始詳細數落他的種種不是。

  她說了十幾分鍾都沒停下來的意思,陸慎幹脆一翻身躺到了床上。

  桑白這下停了:“你幹嘛!”

  他沒鑽她被子裏,隻是床沿那塊兒用手撐著躺下,淡聲說:“坐累了,躺著聽你說。”

  “……”

  桑白臉頰開始發燙。

  他的腿隔著薄被碰到她的,也沒刻意收回。

  桑白不想被他這麽碰著,往另外一側挪了幾分:“我說完了,你回去睡吧。”

  陸慎“喔”一聲,身子卻沒動。

  “我累了,不想動。”

  桑白抬腳踢他:“不行,你必須——”

  他像是歎了口氣,摘掉眼鏡放到床頭櫃上:“真累了,我守你守到兩點才睡,四點又起來哄你,還聽你罵了我這麽長時間。”

  “……”

  這話說的她很白眼狼似的。

  桑白咬唇:“那你——”

  “桑桑。”陸慎聲音裏帶了幾分倦意,“我八點還要開會。”

  桑白這下沒再說話了。

  陸慎翻了個身,抬手按掉那一盞小燈,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他掀開薄被一角躺進來,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腰:“不困麽?”

  聲音平常,像是他做這個動作是理所當然。

  桑白剛要踢開他,察覺到他手覆在她小腹上,帶來一陣暖意。

  爾後,像是承諾一般,他低聲:“以後我對你好。”

  什麽以後。

  桑白正想反駁,忽然聞見他身上傳來淡淡的煙味兒。

  她一驚:“你抽煙了嗎?”

  他是極度討厭抽煙的,有一回平鵬身上有煙味兒他都沒讓他進別墅。

  陸慎“嗯”一聲。

  至於為什麽抽煙,他沒說。

  這答案在此刻又顯而易見,桑白不敢問,又覺得沒必要問。

  *

  桑白是在陸慎懷裏醒來的。

  他也像剛醒,雙眼皮都多了個褶,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桑白立刻爬起來進了浴室。

  出來時,隻丟下一句要拍戲就走了。

  被麥子接到片場時,她還有點混沌感,昨晚的一切發生的都有點不真實。

  她清楚地知道這回是真的,不是夢。

  他真的跟她說以後會對她好這句話。

  那一刻她完完全全愣住,甚至不敢去細想他話裏的意思,就那麽任由他抱著睡了。

  桑白喝一口咖啡提神,一眼看見夏桐過來,脖子上隱約還有個吻痕。

  夏桐抱了她一下,眼裏湧上愧疚:“寶貝,下次不舒服一定告訴我。”

  “昨天是意外,突然就來了。”桑白讓她別在意,又曖昧看她一眼,“你挺舒服啊。”

  “……”

  夏桐洋娃娃似的臉立刻紅了:“沒,不是——”

  桑白笑笑:“你們複合了?”

  夏桐搖搖頭,問她:“你們呢?”

  桑白拿著咖啡沒說話,過了片刻,她淡聲:“也沒,先拍戲吧。”

  一天戲拍完,回到家,陸慎正在等她。

  他看她一眼,像往常一樣幫她換拖鞋,熱牛奶。

  好像什麽都沒變,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兩人默契地都沒提昨晚在酒店發生的事。

  哪裏來的以後呢?

  先不說他們是不是真喜歡對方,她一心想當好演員,真在一起豈非以後無數次為這件事爭吵?

  桑白收回神思,隻當是陸慎被昨晚的氛圍衝昏頭,一時不清醒才說出那句話。

  陶瓷牛奶杯接到手裏,桑白看了眼,沒話找話:“原來的杯子呢?”

  陸慎輕描淡寫:“不小心碎了。”

  碎一個杯子也不是什麽大事。

  桑白點點頭,喝了口牛奶,她不大自在地指了下臥室門,“那我先進——”

  “等一下。”陸慎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空位,“跟你說點事兒。”

  桑白一顆心提起來,站在原地沒動:“我站著聽就行。”

  她一臉戒備,像是生怕他突然再提起點兒他們倆的事。

  陸慎淡聲:“是正事,放心過來坐。”

  桑白這才端著牛奶坐到他身旁,仍舊跟他隔了幾分距離。

  陸慎打開手邊黑色電腦:“有個劇,你可能會感興趣。”

  他把電腦屏幕推到她麵前。

  桑白怔住,《平陽公主》電視劇。

  “電視劇之前就在籌備,下個月開機,會晚於電影上映。雖然跟《醉清風》撞了部分檔期,但兩部戲都在橫店拍攝,拍完《醉清風》再進組演長纓完全來得及,我可以讓導演把你的戲份往後挪。”

  陸慎聲線清冷,“當然,前提是你願意。”

  桑白心裏隱隱有些激動,像本來完全破滅的願望沉寂於黑暗之中,突然又亮起燈光。

  她問:“你投資的嗎?你哪來的錢投?還是以前投的?”

  陸慎淡然一笑:“這個ip版權在陸氏手裏,我還能說上幾分話。”

  桑白點點頭,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陸慎看著她:“你不用有負擔,這又不是電影,你演劇版女二是紆尊降貴,資方巴不得。”

  對哦。

  差點忘了這是劇版。

  就算不是陸慎介紹,她主動開口甚至都不用試鏡就能拿到這個資源。

  她瞬間放鬆:“好的,我演。”

  陸慎:“我讓那邊聯係你,會給你一番特出。”

  桑白垂眸:“謝謝。”

  他肯定還是費了心思的,否則這個項目在時間上不會趕的這麽巧。

  “謝什麽。”陸慎闔上電腦,“我自己闖的禍,當然要自己彌補。”

  他起身蹲在她麵前,凝視她,“桑桑,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目光冷淡,卻真摯。

  桑白不自在地別開臉:“都過去了。”

  陸慎手掌抵在她膝蓋上:“你原諒我,才算過去。”

  他像是要真切地踐行他的承諾,對她好。

  桑白覺得膝蓋那塊兒被他掌心的薄繭磨著,有點兒硬,也有點兒舒服。

  她“嗯”一聲,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原諒你。”

  陸慎:“你說。”

  桑白:“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工作上的事,宣傳上的也不可以。”

  她想知道,憑借自己的實力,究竟可以走到哪裏。

  陸慎看她一會兒:“我答應。”

  *

  那之後,兩人又恢複到之前的狀態,偶爾還能說說笑笑。

  但又都維持著默契,誰也沒提以後的事。

  轉眼到了《三十八度五》殺青那天。

  這是桑白最開心的一次殺青,她終於能肆無忌憚地跟人開懷暢飲,直到夜裏兩點才被麥子送回家。

  她喝的有點多,暈暈乎乎的,站都站不住。

  麥子開門看見陸慎,驚了下:“陸總還沒睡。”

  陸慎麵無表情把桑白接到懷裏,聞著她一身酒氣:“她這是喝了多少?”

  麥子說:“不知道,但桑桑原來這麽能喝,她把一劇組的男人都喝趴了。”

  “……”

  麥子走後,陸慎把桑白扶進房間。

  她身體軟綿綿的,像個樹袋熊掛到他身上。

  陸慎剛把她放下,她又抬手勾住他。

  他有點兒無奈:“去給你衝蜂蜜水。”

  桑白像是聽懂了,用力地點了下頭,放開他。

  陸慎很快把蜂蜜水拿進來,一條胳膊把她抱在懷裏。

  她不停亂動,烏木似的長發垂下,掃得他手臂發癢。

  陸慎禁錮住她的腰:“好好喝。”

  桑白隻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不要了,好難喝。”

  她趴在陸慎身上,有氣無力的:“我好像想吐。”

  話剛說完,她嘔了下,差點吐出來。

  她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間吐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

  陸慎跟進去,扯掉一張紙巾替她擦掉嘴邊汙穢,又把漱口水遞給她。

  桑白喝了口漱口水,差點要咽下去,幸好陸慎一直盯著她,即時卡住她喉嚨:“吐出來。”

  她思緒像是慢了一拍,反應了兩秒才張開嘴,把漱口水全數吐陸慎手上。

  陸慎:“……”

  陸慎洗幹淨手,把她扯回房間床上。

  她抱著他手臂不放:“你是陸慎嗎?”

  陸慎冷聲:“不是。”

  桑白點點頭:“我也覺得不是,我要是吐陸慎手裏,他肯定會打我的。”

  陸慎氣笑了:“我打過你?”

  桑白搖頭:“你沒打過,我說的是陸慎,他不許我喝酒的。”

  “……”

  她愉快地揮著小手:“但是後來我跑啦,他再也管不著我了。”

  她現在毫無邏輯,陸慎懶得理她,把她按進被窩:“快睡,醉鬼。”

  桑白躺下,抬手捧著他的臉,眼裏透著迷茫:“你跟陸慎的臉一樣好看誒。”

  陸慎剛笑一聲,她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臉,“但你看著比他可愛多了。”

  “……”

  她勾住他脖子,把他用力往下拽:“我想抱著你睡。”

  “……”

  她手上力氣還挺大,陸慎沒防備,被她一扯整個人倒下來。

  他手臂半撐起身體,懸在她身上,聽見她嬌媚的聲音:“跟我睡嘛。”

  她嬌軟的身軀也貼上來。

  陸慎僵住。

  半響後,他翻身把她按進懷裏,咬牙:“行啊。”

  *

  “啊!”

  清晨7點,桑白發出一聲尖叫。

  陸慎給她吵醒,睜眼淡淡看她一眼,聲音清冷:“一大早,叫什麽?”

  桑白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還好是完整的。

  她指尖顫抖,指著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頭痛欲裂,記憶也斷了片,隻記得昨晚還在片場拚酒,然後就到了房間。

  陸慎坐起來,慢條斯理戴好細框磨砂眼鏡,撥掉她指著他的指尖,平靜道:“似乎要叫也該我叫,是你借著酒意睡了我。”

  “……?”

  桑白小小的腦袋上飄了一層問號。

  她覺得這事兒不大可能發生,但她腦海一片空白,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憋了好一會兒,桑白才問:“你覺得合理嗎?”

  陸慎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時間:“還有更不合理的,你抱著我說我臉長得好看。”

  桑白心頭一跳,頓住。

  這話她倒是真的有可能說出口,因為她是一直都覺得狗男人的臉實在太好看了,要不當初她也不能為了這張臉跑去表白。

  她不是白紙一張,知道昨晚他沒對她做什麽,估計也就跟之前在酒店似的抱著她睡罷了。

  她大腦仍舊遲鈍,不是跟他爭論此事的時候。

  桑白很快做好決定:“你先出去,這事晚上再談。”

  陸慎起身:“正好,我要趕著去公司開會。”

  他走到臥室門口,忽然回頭,“你什麽時候去橫店?不會晚上我回來,你已經跑了吧?”

  “……”

  “我至於嗎?我又沒對你做什麽,幹嘛跑路?”桑白沒好氣道,“我明天才走。”

  陸慎聲音清冷,磁性,又顯得遊刃有餘。

  “聽起來,你很遺憾。”

  “……?”

  他說這話時麵無表情,桑白反應兩秒,才意識到他好像是在跟她調情?

  浴室響起嘩啦水聲,陸慎終於徹底走出臥室,桑白也獲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她癱在床上開始想一個問題:她跟陸慎到底算什麽情況?

  遲鈍的大腦這會兒倒分外活躍,不過幾分鍾,桑白已經思考了“他喜歡她嗎”、“她又喜歡他嗎”、“就算真喜歡要在一起嗎?”、“他又要像以前那樣變態的控製自己嗎”等多個問題。

  想到最後一個問題時,她甩了甩柔軟的長發。

  答案是no.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他表現的挺明顯的,而她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

  但隻要一想到他的作派,桑白立刻就豁然開朗,一點也不糾結了。

  反正馬上要去橫店,不在同一個屋簷下這種好感應該會慢慢淡化的吧。

  桑白點頭,自我肯定一句:“對。”

  陸慎忽地又來到門口。

  他已經穿戴整齊,像是覺得她行為有些奇怪,目光淡淡地打量她一眼:“我出門了,牛奶在餐桌上,你記得喝。”

  桑白:“喔。”

  “還有件事。”

  “什麽?”

  陸慎很認真地問:“我的臉真長的那麽好看?”

  桑白:“……”

  他輕輕一哂,轉身走了。

  桑白沒忍住,罵了句:“狗男人。”

  她把枕頭往被子上一扔:怎麽辦?她好像又開始糾結了。

  連日來拍攝辛苦,桑白糾結一會兒又困了,埋頭睡到中午,醒來後點了個餐吃完,銀行卡裏收到一筆錢,是《醉清風》的預付片酬。

  她翻開微博搜了下,陸氏的股票已經跌了接近百分之十五。

  她有點煩。

  陸慎整天都在忙什麽?怎麽忙來忙去公司市值反而越來越低了?真的是商業天才嗎?就這?

  她內心無端把陸慎破產這件事跟他們倆如今的曖昧狀態聯係在一起。

  總覺得隻要陸氏回歸正常,他們之間就也能回歸原來的位置。

  門鈴響了,桑白爬起來去開門。

  平鵬一張笑臉:“桑桑,麥子說你找我?”

  這陣子他跟麥子往來密切,也跟著叫桑桑了。

  桑白點頭,讓他進來,給他倒了杯水後指著他手腕上的手表說:“這手表是陸慎給你的嗎?”

  平鵬:“對。”

  桑白:“是為了讓你繼續給他當助理嗎?”

  平鵬心想:是為了騙你。

  他表情沉重地點頭:“對。”

  桑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她稍頓了下,問:“我跟你買下來可以嗎?”

  平鵬愣了下,很快明白了桑白想幹什麽。

  他連忙把手表卸下來:“不用,這表當時我就特別不想收,是陸總非要塞給我,這會兒還給你可太合適了桑桑。”

  桑白堅持道:“那不行,我按市價買,就這麽定了,回頭麥子打錢給你。”

  平鵬從樓裏一出來連忙就給陸慎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說了。

  陸慎沉默一瞬,說:“她既然給了,你收下就是。”

  平鵬愉悅地“哎”一聲,“好的。”

  他可太喜歡他倆現在這談戀愛的狀態了。

  *

  惦記手表的事,陸慎晚上提前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見桑白在沙發上半躺著出神,手裏還抱著長纓的玩偶。

  陸慎徑直走進來:“在想什麽?”

  桑白“啊”一聲回神,“沒什麽。”

  隻是今天的心情很奇怪。

  白天明明開心得要命,終於要去橫店,不用再跟陸慎待在一個屋簷下,晚上情緒卻又莫名低落下來。

  陸慎坐到她身旁,桑白把腿往裏收了收。

  她指了下茶幾上的一個盒子:“那個還給你。”

  陸慎很輕地“嗯”一聲,伸手打開盒子,是他借她的那條珍珠項鏈。

  桑白不太好意思地說:“那天吃飯前我該摘掉項鏈的,是我不小心。”

  陸慎蓋上盒子,溫聲:“沒關係。”

  他把盒子朝她的方向一推,“我最近不回家,你先幫我收著?”

  桑白下意識地不太願意:“你自己收。”

  這東西這麽貴重,萬一再磕碰到她又要負責。

  陸慎看她,儼然已輕車熟路:“桑桑,我沒保險箱。”

  真的慘。

  桑白無奈之下點頭:“那好吧。”

  空調開著,空氣是冷的。

  陸慎低頭看一眼桑白的大長腿,拿了件毯子給她蓋上:“不冷?”

  桑白不自在地理了下襯衫短袖:“有一點。”

  陸慎“嗯”一聲。

  安靜的空間裏,誰也沒再說話,兩人就這麽對視了三十秒。

  陸慎又問:“明天幾點的飛機?東西都收好了麽?”

  桑白垂眸:“都收好了,早上8點的飛機。”

  她伸手摸向一直藏在背後的積家手表,來回摩挲,想著應該怎麽把手表還給他。

  每次他拿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桑白內心總會浮起一絲替他心酸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看到手表戴在平鵬手上時達到了頂點。

  她一條手臂藏在背後,神態間帶著幾分為難和別扭。

  陸慎了然。

  但他向來沉的住氣。

  他從容起身,給她熱了杯牛奶,然後說:“聊一下昨晚的事?”

  “……”

  桑白瞬間有點兒慌張。

  她不想聊。

  她連忙把背後的手表拿出來遞到他麵前,試圖轉移話題:“這個是你的吧。”

  她扔他懷裏,“還給你。”

  陸慎拿在手裏,假裝認了一下:“我不是給平鵬了,怎麽在你這兒?”

  這事兒他跟平鵬一問就清楚。

  桑白沒打算瞞他:“我從他那兒買回來了,就覺得你有個手表看時間還挺方便的。”

  陸慎“嗯”一聲,“是挺方便。”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認真把表戴上看了會兒。

  桑白舒一口氣。

  還好他沒追問她為什麽要把這表買回來又為什麽要送他,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

  任務完成。

  桑白小口喝完牛奶,就在她即將準備起身回臥室的時候,陸慎開口了。

  他聲音清冷,又像是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所以——這是睡了我以後的補償?”

  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