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們都呆了。

  五分鍾記幾個舞步可以，學習一段入門級別的簡單舞蹈大概也行，但是這可是《枯蝶》！節目組為大家一公準備的這七首曲目都不簡單，而《枯蝶》可以說是其中最難。

  “臥槽五分鍾！刺激了！”

  “五分鍾現學現battle！這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這不是人，這是神！”

  節目組順應民意，在大屏幕上放了一段40秒的舞蹈視頻。

  大屏幕在播放的時候時舟就站出來在舞台邊上跟著跳，晏回也站了出來，不過他隻是站著看，沒什麽動作。

  其餘的學員也在後麵跟著學，大家學得有模有樣的。

  五分時間一到，問：會了麽？會了。

  跳一遍我看看？忘了。

  ……

  兩人換了一身衣服後回到演播廳。

  音樂響起的那一刻，舞台中央的兩個人同時進入狀態舞動起來。

  晏回穿著黑色襯衫，搭配細暗格紋的西服領結，顯得禁欲又貴氣。

  外麵亮晶晶的星空藍套裝，在舞動間帶起一圈又一圈的星輝。

  相比晏回的貴氣和精致，時舟穿得就很簡單隨性。

  橙色長褲，白色襯衣，顯得青春又有朝氣，而襯衣從脖頸那裏開了兩個扣子，美麗纖細的脖頸因此完全展露出來，仰頭的時候給人一種少年人特有的脆弱感和易碎感。

  橙色絲帶在腕間飛舞。

  他們一藍一橙，彼此獨立又相互襯托。

  深藍與橙色的交織，像是一隻蝴蝶誤入星空，又像是星光墜落人間。

  ……

  時舟學舞十年，身體柔韌性好，專業性強，肢體控製力很好，因此舞步相當的流暢。而晏回雖然是半路入門，在舞蹈流暢度上卻也半點不輸時舟。

  晏回比時舟高一些，身上的肌肉也多，爆發時的力量感和荷爾蒙讓人熱血沸騰。當然，時舟在力量感上也絲毫不遜色，他可柔可剛，柔的時候似水，剛的時候A爆！

  兩人都隻學習了五分鍾，但是他們的舞步齊得像是排練過上百次。

  卡點都極準極妙！

  動作完全一致，觀賞起來極度舒適。

  ……也完全說不出，到底誰更厲害？

  舞蹈結束了，大家也不知道該給誰投票，兩個都是大佬，兩個都是神仙，兩個的舞蹈都絕美得找不到一絲的缺陷，這特麽投給誰？

  結束時的舞台，晏回正對著觀眾站立，而時舟背對觀眾席。

  兩人站得極近，肩膀幾乎貼著彼此的肩膀。

  時舟腕間的絲帶不知道什麽時候鬆了。

  橙色絲帶脫離手腕，順著手臂飄飄揚揚往下，輕輕掠過那雙半閉的桃花眼，在觸碰到唇瓣的時候，被時舟用嘴唇含住。

  而後，他緩緩轉頭……

  那雙半眯著帶點迷離感的桃花眼先是掠過晏回。

  停頓了一秒，才轉過頭麵朝觀眾席，咬著絲帶朝台下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笑。

  難以想象場下一群直男發出掀翻屋頂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沒人我沒人我人沒了！”

  “我淦！他怎麽能這麽勾人？怎麽能這麽勾人！！！”

  “晏回沒任何毛病，但洛時舟就是個妖精！太會撩了，我特麽一鋼鐵直男被他撩得心癢。”

  害，誰不是呢？

  “最後那個眼神絕了！我坐在這裏都被撩得不要不要的，不知道晏回身為當事人什麽感受？”

  “為什麽他穿得這麽清新，卻可以表現得這麽欲？”

  “我得承認晏回的實力不弱，但是洛時舟太有感覺了！”

  ……

  激動過後，有人疑惑：

  “剛剛他咬絲帶那個動作，我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了。”

  有人回:

  “確實有一個人做過，你知道十年前的登頂男團July嗎？”

  “當時的內娛男團天花板，至今無人超越的男團傳奇，July的隊長，時舟！就曾經在一個跨年晚會的solo舞台上做過這個動作。”

  “當時有挺多人模仿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舞台上紅橙黃綠青藍紫各種絲帶亂飛，但都沒有一個有他那種感覺。”

  “沒想到過了十年，再一次用絲帶舞出這種感覺的居然是一個18歲的新人……”

  聽到這裏商遠忍不住了，轉過頭激動的說：“知道為什麽隻有我們舟哥能跳出那種感覺嗎？我悄悄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那位牛逼得不行的男團天花板是我們舟哥的偶像！舟哥的夢想是成為像偶像一樣的人！他還為偶像改過名字！”

  商遠說是說悄悄話，實際上嗓門大得整個演播廳都聽到了。

  而這個時候晏回和時舟也下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自然也聽到了。

  時舟：“……”

  商遠：“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舟哥的原名叫洛狗蛋。”

  時舟：“………………”

  這邊圍著商遠的學員聽到這三個字噗嗤笑出聲，沒人注意到晏回垂在身側的手正一點點攥緊。

  隊員投票之後，時舟以47票獲勝。

  給時舟投票的人都真情實切跟晏回說了一句話：“晏哥你真的半點都不差，主要是他最後真的把我撩得不行。”

  最終時舟隊伍獲得《枯蝶》，而晏回隊伍選擇了第一首大vocal《夏砂》，時舟並不意外，晏回的那張臉，以及他的嗓音，其實很適合唱情歌。

  意外的是卓焱隊伍也選擇了一首大vocal《陽光與少年》，卓焱說，他總唱rap，給人的感覺就是他隻會rap，所以這次他想挑戰一下抒情的歌。

  時舟往前傾了傾身，拍了拍前座，朝坐在前排的晏回伸出手，笑盈盈的說：“承讓了，晏同學。”

  晏同學沒理他。

  一直到錄播結束，晏回都沒理他。

  晏回平時也不愛搭理人，但是時舟老感覺今天的晏回跟以往有點不一樣。

  雖然晏回平時也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情緒，但是他今天好像有了一點情緒，那些情緒又被強烈的壓了下去，表麵上看與平時沒什麽區別，但不知道那些情緒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錄播結束，時舟沒有跟自己舍友們一起回宿舍，而是朝著晏回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喂。”時舟從後麵拍了一下晏回的肩，而後快步走上去，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晏回沒理人，走得更快。

  時舟一邊盡量的跟上他的腳步，一邊說著：“好吧我承認，最後那個動作，我是用了一點的小伎倆僥幸取勝的，你實力其實完全不輸我，我給你道歉。這樣吧，我請你吃頓飯，算做賠罪？行不行？”

  晏回說：“不用。”

  轉眼間時舟已經追到晏回宿舍門口，晏回手放在門把手上，他又要往前的時候，晏回偏頭冷冷對他說：“滾。”

  時舟懵在原地。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滾”字。

  網上的噴子除外。

  他在認真的道歉，認真的想要給對方賠罪，而對方用這樣近乎冷漠的語氣讓他滾。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

  時舟轉身走了，覺得挺沒意思的。

  battle本來就有輸有贏，不管用了什麽手段，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他根本沒必要走這一遭。

  根本沒必要自取其辱。

  時舟的情緒有些不穩，他不想這樣回自己宿舍，轉身進了旁邊一個洗手間。

  隔間外有兩個人說著話進來，聽聲音好像是從未露過麵的導師。

  “要說黑馬，去年沒有，今年一出出倆，從這兩次的舞台和他們剛剛的battle來看，最終的C位還真不好猜，兩個都有可能。”

  “你這不廢話？不過，洛時舟學舞十年，晏回是半路入門，我承認晏回是挺厲害的，但從專業角度來說，他比洛時舟還是差了一點。”

  “你這是看不起半路入門的？別忘了，十年前的內娛男團天花板也是半路入門，隻接受過三年的專業培訓，參加H國的選秀綜藝《偶像養成》就拿下斷層C位。這樣的例子又不是沒有，天賦這種東西不好說。”

  “說到培訓，晏回參加節目前好像也在H國培訓了三年？你覺得晏回有沒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內娛男團天花板？”

  “我覺得洛時舟更有可能，他外形出色，唱跳專業，舞台表現力好，編舞厲害，即興表演簡直驚為天人，而且他還有領導能力和統籌能力。雖然晏回在這幾個方麵也不差，但是晏回太悶了，在性格上晏回比不過。”

  “但是晏回詞曲創作能力強啊，別人是懂多種樂器，精通一兩樣，他是精通多種樂器，還拿過獎。”

  “最重要的是，以他的背景，完全可以直接solo出道直達頂流位置，甚至可以更高。你說，他為什麽還要來參加選秀啊？”

  “……誰知道呢？也許人家隻是來玩兒一下？”

  時舟在隔間裏蹲得腿麻，他本以為晏回這樣的唱跳水平，怎麽舞齡也得十年往上。

  沒想到，他也是半路入門……

  他也去H國培訓過三年……

  時舟不知道別人討論晏回他為什麽要聽得這麽認真？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個人對他說了那麽重的話，他還問遍全宿舍找到半袋薄荷糖，揣兜裏又去找這個人。

  時舟隻是想到，海選那一天，他在縱橫大廈第一次見到晏回的時候，這個人的薄荷糖掉在了他腳邊。

  晏回應該是喜歡吃薄荷糖的。

  但是訓練營裏沒有商店，他隻能不抱希望的順著一個宿舍一個宿舍去問，最終在一個愛吃糖的學員那裏問到了半袋薄荷糖。對方不想要他的錢直接把剩餘半袋全部給他，但是他不想用別人送他的東西再送給晏回，最後他還是留下了十元現金。

  半袋薄荷糖把衣兜塞得鼓鼓的。

  時舟決定好好跟晏回說說話。

  大家都是半路入門，大家都在H國吃過三年的苦，同病相憐啊，有什麽話說不開呢？

  時舟敲開晏回宿舍的門，他們隊的學員都在，晏回不在，他正要開口，就有人朝著裏麵喊了一聲“隊長有人找”。

  晏回從房間裏出來，好像心情還是不太好的樣子，時舟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晏回已經朝他走來。

  時舟笑眯眯的正要開口，晏回手放到門把手上就要關門，時舟忙伸手抓住門板:“等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晏回顯然對他要給他的東西不感興趣，冷淡的目光落在時舟抓著門板邊沿的細白手指上，在鬆手不關門和關門夾斷他的手指之間選擇了前者。

  反應過來的時舟才知道自己剛剛那個行為有多危險，像晏回這樣情緒完全不外露的人，說不定真的會夾斷他的手。

  看晏回應該暫時不會關門了，時舟有些後怕的鬆開手，又後退了兩步。

  “對了，給你這個。”

  他把兜裏塞得鼓鼓的薄荷糖全部掏出來，用兩隻手捧著，滿滿的一捧薄荷糖全部遞到晏回麵前，“喏，給你，全給你了，然後呢我們就算是握手言……”

  他話還沒說完，晏回不知道怎麽的，突然發力掀翻他的手。

  淡青色糖果紙如屑，在空中飛舞，又落了一地。

  時舟看著地上的薄荷糖，心有些涼。

  他轉身走了，這一次他毫無留戀。

  晏回卻不讓他走，這人不知道突然發什麽瘋，抓著他衣領將他拽進宿舍，又一路將他拖進房間。

  “啪”的一聲門關上。

  每個宿舍都有一個單人間，那是隊長的房間。

  現在，時舟被晏回攥著衣領丟在六號宿舍單人間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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