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的眼前，再次浮現出了那時的景色。

  那座“門扉”。

  亞戈沒有預料到，在自己試圖引動看門人麵具的力量來時，再次看到了那副景象。

  然而，這一次，並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幫助他恢複認知。

  也並不需要。

  輕而易舉地，亞戈從脫離了這片迷霧。

  以第三人視角看自己的記憶，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但是

  他總覺得剛才看到的那副景象不隻是記憶那麽簡單。

  亞戈正在編織悖論迷鎖的動作微微停滯。

  悖論迷鎖能夠形成與目標對象特性矛盾甚至相反的特性。

  但是，一個事物之中，有成百上千、上萬個特性。

  對於悖論迷鎖中形成的衝突特性，亞戈暫且將其稱為“悖論節點”。

  每一個悖論節點的形成，都要消耗他的一部分汙染。

  所以，雖然理論上亞戈能夠製造一個所有特性都和對象事物相反、衝突的悖論迷鎖，但是，消耗並不支持他這麽做。

  亞戈雖然有嚐試在“消耗”上製造悖論迷鎖的想法，但他現在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做。

  亞戈要做的，是盡可能地將悖論學者的能力集中在讓悖論迷鎖形成與異骸之書沒有關聯這個目標上。

  所以，其他的地方要“鎖死”。

  這也是亞戈的無奈之舉。

  “悖論迷鎖”形成的相悖特性，是在確立參照目標後就直接形成的。

  也就是說，悖論迷鎖形成的相悖特性，是依照參照目標的特性而決定的。

  亞戈雖然可以手動引導，但能夠做到的，但也隻能引導方向。

  加大消耗，使相悖的特性從矛盾、衝突變成完全相反。

  比如這個事物的特性是1-5的數字，那麽其相悖特性就是1-5以外的數字，從6到正無窮，0到負無窮都是與這個特性相悖的。

  相悖的範圍，是由其特性決定的。

  消耗越多，數字距離1-5就越遠。

  亞戈需要在悖論迷鎖形成時，盡可能多地集中力量在讓異骸之書無法介入這個特性上。

  目前，亞戈還做不到定向將特性固定在某個特定節段上，悖論學者的能力完全契合，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在這種前提下，亞戈能夠做的，就是通過“天災獵手”把概率之線鎖死的能力，將其他非關鍵的迷鎖節點鎖死，避免這些節點消耗力量。

  靈霧、記憶也是亞戈需要操作的一個項目。

  之前，亞戈就反複在思考，自己的“意識”和“記憶”的區別。

  意識是程序、是語法，記憶是則是數據庫甚至是源碼。

  意識是建立在記憶，建立在記憶作為基礎形成的龐大認知庫上而形成的。

  失去了記憶，那麽這個意識，或者準確地說是“亞戈”這個“人格”，還是亞戈嗎？

  就比如那些失去記憶的人。

  沒有了記憶，盡管外貌一致，但是行為模式等等各種內核都和原來不一樣了。

  這種情況下，“亞戈”，還是“亞戈”嗎？

  抱著這樣的想法，亞戈首先要處理的，就是自己身體內部的記憶迷霧。

  但在觀察記憶迷霧、理清哪些地方被異骸之書介入的過程中，他翻到了不久之前的那段記憶。

  那段“認知在門扉之後被截斷”的記憶。

  認知失落之書節製藝術

  亞戈不禁思考起一個問題。

  自己之前看到的那座門扉，門扉背後疑似“水域”的事物是什麽

  “無知之海”？

  認知和水域這兩個關鍵詞，亞戈怎麽也避不開。

  而“無知之海”，這個出現在死者旅團，出現在舊日死神教義中提及的“海洋”，是個什麽地方？

  這個問題雖然不是亞戈現在麵臨的，最主要問題，但是，看門人麵具和歌者麵具當時的觸動，亞戈當然記得。

  他心中在懷疑，之前自己一直無法發現係統的異常，之前得到失落之書時也沒有出現這個狀況。

  而這一次的事件，他通過失落之書發現了“係統”的異常之處。

  他在想，自己能夠借助失落之書揭開“係統”的認知偽裝，和那道門扉之後的“水域”，應該是存在什麽關聯的。

  當然，這是以後要做的。

  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記憶”和自己的“意識”，在現在，到底和他現在與冥想牌融合的意識是一個怎樣的關係。

  如果他和這具身體切斷了聯係，那麽他是不是就沒有記憶了？變成空白？

  還有，他現在產生的記憶，是儲存在什麽地方？還是身體內部嗎？

  亞戈首先開始對記憶迷霧的排查，原因也有這點在內。

  然後，他證實了。

  他的記憶，在他殘存的意識轉移到冥想牌內之後，也的確還是繼續儲存在這具身體裏麵的。

  這個發現，讓亞戈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計劃。

  記憶是意識的基礎。

  要麽，他得把這些記憶迷霧一同轉移到自己準備製造的新身體上，要麽，他要進行“複製”。

  把記憶迷霧內儲存的景象全部備份到自己準備製造的新身體裏，之後，再把這裏這些原本的記憶破壞或者修改

  並且，他現在還需要做另一件事。

  接下來，新的記憶，不能夠儲存在原本的身體裏。

  現在這具身體幾乎每個角落都已經被異骸之書介入，亞戈再多使用幾次“係統”，使用異骸之書，估計整個身體就會被完全介入了。

  “收債人收債人高利貸可真是可怕。”

  在這具身體已經幾乎完全被介入的情況下，亞戈也並不覺得還有挽救的機會。

  製造新身體轉移意識記憶是唯一的辦法。

  不然他也不會在不熟悉具體的意識轉移方法的情況下定下計劃。

  不是他膽大妄為，而是除了這條路無路可走。

  另外的辦法當然有——

  製造悖論迷鎖，將體內幾乎每一處被異骸之書介入連接的概率之線切斷，將異骸之書的概率之線排除。

  但是，他連防禦異骸之書的介入都一直是失敗，現在，還是在絞盡腦汁地準備如何阻止異骸之書延伸的概率之線介入。

  阻止進入都還沒成功，更何況把已經進入的趕出去。

  而且，他又不是沒確認過，異骸之書內延伸出了的概率之線，強度極高，極有可能是高序列製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