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同一個夢
作者:業餘左撇子      更新:2021-11-09 16:17      字數:2158
  雖然我和翅耳才接觸時間不長,但翅耳身上的細節我記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見的時間,我就仔細地打量過。

  不敢說身上每一處細節都記得,但大部分都記憶深刻。

  我的那隻翅耳耳朵裏沒有毛,而這一隻翅耳的耳朵裏長著密密的絨毛。

  此時,這隻翅耳正貪婪地吸吮我的血。

  我本來就失血過多,再讓它吸下去那還得了?

  可我剛想用屠靈刃去砍,猛然發現翅耳耳朵的絨毛竟然在慢慢地褪了下去。

  不對,這就是我的那隻翅耳。

  這也太戲劇性了,難道翅耳吸我的血是為了解毒?

  翅耳的吸吮力很大,我都能感覺到我在不停地失血。

  本來我就因為失血過多有點眼花,現在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我還想著一定要挺住,可這種事兒不是我想挺就能挺得住的。

  隨著失血,我變得頭重腳輕,一頭栽進了泛著煙霧的池子裏。

  在倒下時我還想著,千萬別掉池子裏,結是事與願違。

  還是栽倒在池子裏。

  在栽下去的一瞬間,我聞到了煙霧中有一般腥臊之氣。

  然後就覺得眼皮足有千斤重,死活也抬不起來。

  我聽說過,說人失血過多會有想睡覺的感覺,但千萬不能睡。

  一旦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心裏告訴自己,千萬別睡著,可這會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了?

  昏昏沉沉的,我睡著了。

  當然也可能是死了。

  但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裏我又到了和駱月乘船的那個湖上。

  駱月坐在船頭撫琴,我聽著琴聲有些憂傷。

  “月兒,你怎麽在這兒?”

  駱月停下撫琴,雙手按在琴弦上,琴聲瞬間消失。

  駱月沒有回答我,而是扭回頭看著我。

  我看到駱月雙眼含淚。

  “月兒,你怎麽了?”

  “穀子哥哥,這麽快我們又見麵了。”

  我也不清楚,為什麽在夢裏月兒這個稱呼很自然就出口了?

  駱月卻說這麽快就見麵了?

  我記得我從萬丈高空跌落時,我就見到了駱月。

  當時我受了極重的傷,是駱月把她的血喂給了我,我才活了下來。

  臨別之時,駱月就跟我說下次夢中再見。

  我一直覺得那就是我的一個夢。

  隻不過那一次的夢,和這一次的夢完全不一樣。

  那次比這次要真實,而這次我能感覺到就是一個夢。

  我現在有點糊塗了,為什麽每次生命垂危的時候,我都會見到或夢到駱月?

  真要細算起來,我跟她談不上很熟。

  無非是在顛倒乾坤裏時,我去屠龍嶺尋過她。

  除了那次以外,幾乎和她沒有什麽交集。

  可駱月竟然直接叫我穀子哥,還說我在夢裏叫她月兒。

  莫非是她在自己的夢裏見過我?還跟我很熟?

  我有點懷疑我是不是死了?

  要不然為什麽在夢裏思維這麽清晰?

  “穀子哥哥,你想啥呢?又見到我不開心嗎?”

  我心想,我都是一個死人了,哪兒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駱月似乎看出了我有心事兒。

  轉過身用一根手指從琴弦上撫過。

  手指所過之處,清脆的琴聲響起。

  可我無暇顧及悅耳的琴聲,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琴弦後那一抹血色之上。

  我急忙起身,撲了過去。

  “月兒,你這是幹什麽?”

  駱月回過身,把滴著鮮血的手指遞過來。

  “穀子哥哥,快吸一點兒。”

  “你瘋了?你為什麽要這樣?”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脾氣,衝駱月咆哮。

  駱月眼中含淚但目光無比堅定。

  手指也不曾縮回去半寸。

  我喊過之後有些後悔,可又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

  我想扭身就走,可我竟然抗拒不了鮮血的誘惑。

  目光慢慢從她的臉上挪到手指上。

  明明是鮮紅的血,可現在竟然開出了一朵妖豔的花。

  花蕊中散發出一股異香,讓我欲罷不能。

  我想逃卻邁不動步,血色的花越來越大。

  花瓣開始一點點向我蔓延而來。

  我不自覺地閉上眼睛,聞著花香,醉在夢中。

  這時我感覺有條舌頭不停地舔我的臉。

  濕濕的、暖暖的、癢癢的。

  恍惚中,我以為是瘸虎在舔我的臉。

  因為我第一次探天水驛站,在拓蜚巢穴被老太太救出來後。

  等回到老太太的小院時,我已經凍僵了。

  就是瘸虎用身體為我保暖,用舌頭將我舔醒。

  我心中一喜,急忙睜開眼睛,結果沒有看到呆頭呆腦的瘸虎。

  看到的是翅耳碩大的腦袋由模糊一點點變得清晰。

  翅耳看我醒了,用大腦袋蹭了蹭我,和瘸虎如出一轍。

  我左右看了一下,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煙霧之中。

  身子隨著煙霧的飄動,一起一伏。

  我伸手摸了摸翅耳的耳朵,然後一用力坐了起來。

  一坐起來,尾骨傳來一陣巨痛。

  看來我不是死了,因為身上的傷都還在。

  我一下子從煙霧中站了起來。

  可我發現前心的長袍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我回想了一下,沒記得掉之前胸口有傷。

  我怕懷裏的東西丟了,於是伸手摸了摸,結果一樣東西也沒有了。

  我腦袋嗡得一聲,差點再次暈倒在地。

  這時翅耳展翅飛到我的身前。

  然後轉過身一撅屁股,望祖珠、屍砂、回聲魔鑼,鑼槌一樣一樣拉了出來。

  這時我才想起來,原來我的東西都讓翅耳吞了。

  雖然是拉出來的,但我現在也不覺得髒。

  我衝翅耳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翅耳似乎明白我在表揚它,小翅膀扇個不停。

  我把東西都拿起來,想繼續讓翅耳吞下去。

  有了這個行走的包裹,反而省了我不少事兒。

  可我剛要伸手,又撤了回來,畢竟我現在和翅耳交流有障礙。

  萬一它領會錯了意思,還以為我喂它的是食物。

  如果都給消化了就麻煩了。

  我還是準備把東西都揣懷裏。

  如果它願意吞就讓它吞,大不了我要的時候它再拉出來。

  可就在我往懷裏裝的時候,長袍的前大襟竟然一下子張了下來。

  這是什麽情況?

  我用手把張下來的衣襟拿起來,看看還有沒有補救的措施?

  結果我發現內裏兒上竟然有幾行字。

  開頭寫著:“穀子哥哥。”